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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倒下的前一秒,迟昔还在想,自己为什么要去为这老头子挡子弹呢?他死了岂不是更好?

她不知道为什么,可身体反应比脑子快,直接两步过去挡在了杨老爷子前面。

所有人看着这一幕的发生,子弹直接打入迟昔的胸膛。

“昔昔!”杨尘述瞳孔骤然缩紧,慌张的跑过来,接住受伤的迟昔。

“昔姐!”陆逸迅速解决了一名暗卫,转头就看见迟昔中枪倒下。

“小昔!”元宪章颤颤巍巍地手抖。

周槿,杨华盛同时出声,“迟昔。”

杨老爷子呆愣住了,不知所措地手指紧紧抓着地面。

杨尘述抱起迟昔捂着伤口出血的地方,他的心怦怦直跳,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他从来没有如此害怕过,生怕失去迟昔,他握住迟昔的手,轻声说道:“昔昔,昔昔醒醒,别吓我。”

此时,迟昔的睫毛微颤,缓缓睁开了眼睛,“我……。”

血流的太快把杨尘述的衬衫染红了一大片,迟昔感觉生命体征在流失,说话声音都变得无力,“杨……杨尘……述,我……我好……疼……”

男人紧张的抱着迟昔,脸色发白,嗓子都变得发抖起来,“别怕,别怕,我在,杨风!叫直升机过来!”

杨尘述没想到她会替爷爷挡枪,那一刻他真的所有血液倒流,她绝对不能有事,今天有多凶险他不是不知道,甚至于后悔,就不该带她过来这种地方。

“哈哈哈哈,杨尘述你也有今天?”苏晚舟看着不顾形象跪在地上的男人简直大快人心,能看见他伤心也是值得高兴的。

杨家来的暗卫人数够多,毫不费力地压制住所有人,包括苏晚舟。

上方传来直升机的轰隆声。

任川一帮人收手,往杨尘述那边靠拢,杨尘述抱起来,沉声道:“剩下的都解决了。”说完直接抱着迟昔上了直升机。

……

迟昔靠在杨尘述怀里,路程不到十五分钟,她面上已经毫无血色,血还在不停的流着。

杨尘述整个人充满了恐惧,怕到连呼吸都停了,路上一直喊着迟昔的名字,“昔昔,求求你了,不要睡,昔昔,我们马上到医院了。”

迟昔听得见他的声音可怎么也给不了他回应,她想抬手摸摸他,告诉他别怕,可怎么用不上力气。

杨花在前面驾驶舱,后面杨尘述要被恐惧淹没了,突然发出撕裂崩溃一般的吼声,“快点,再快点!”

杨花看见自家老大充血的眼睛里布满血丝,眼泪从眼底滑落。

他从来没有见过自家老大这样,看见他怀里没有反应的迟昔,什么都来不及考虑直接加速。

终于到了医院,医生和护士们早已准备好,将迟昔迅速推进了手术室。

杨尘述紧紧地握着拳头,站在手术室外,眼神焦急地注视着紧闭的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对于杨尘述来说仿佛是度日如年,他的内心充满了不安和恐惧,生怕失去迟昔。

……

另一边,剩余的事情交给了警察处理,杨老爷子也被送往了医院。

陆逸和Zack搀扶着元宪章直直朝急救室冲了过来。

杨尘述就站在急救室门口,脸色惨白如纸,一双眼睛充血似的红,一眨不眨盯着急救室的门。

他们来到杨尘述面前,看见他拳头握得死紧,用力到骨节森白,微微发抖。

身为杨家唯一的继承人,什么场面没见过,可如今医院走廊里的他情绪几乎崩溃,惊慌恐惧毕露。

好像半边天都塌了。

元宪章同样握紧了拐杖,没说话,看着急救室。

Zack吞了吞喉咙,很紧张地问:“昔姐?她………”

话没问完,但也都懂什么意思,杨尘述没动也没理他,好像什么都听不到,一动不动的杵在那里,像是被抽走了灵魂。

陆逸见他这样不由地皱眉,心里也特别难受,“杨……姐夫……”

临到嘴边,他改了称呼。

杨尘述还是没反应。

急救室的红灯一直亮着,从傍晚到深夜,杨华盛和周槿也来到了急救室前。

任川回去带着习月也匆匆赶来。

走廊气氛压抑的厉害,不知过了多久,电梯声再次传来。

是迟易和迟明,迟昔的家人。

得知他们赶来,一直僵硬的杨尘述终于有了反应,缓慢地抬头看向迟易紧接着是迟明,一开口声音是哑的,“对不起,昔昔她……都怪我。”

终是没有说出口,迟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一定与杨家有关,但他和迟易都是明白人,也不会牵连杨尘述,只交涉了几句也在一旁等着。

又不知过了多久,天边泛起鱼肚白,急救室的门从里面被拉开,杨尘述瞬间动了,猩红的眼睛盯着医生。

“医生,怎么样?”迟易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医生整个人都被汗水打湿了,摘掉口罩,一抬眼,就对上杨尘述血色的眼睛,令人不寒而栗,头皮发麻。

忍着害怕,医生承受着所有人的目光,沉痛开口说道:“子弹取出来了,伤口失血过多,病人头部也受了重创,我们已经尽力抢救,手术也很成功,但是病人还没醒过来,现在处于一个重度昏迷状况,后面能不能醒过来就看她自己的意志了。”

“什么重度昏迷?医生,麻烦您说的清楚点……”

医生没办法,思索着措辞,“通俗一点来讲现在病人的状态如同植物人。”

随着医生话落,整个走廊陷入了一片死寂。

迟明一下子白着脸跌坐在了一旁的长椅上,“怎么会这样……小昔,怎么可能……”

迟易急忙扶住自己父亲,心也变得急促沉痛。

杨尘述耳边嗡嗡嗡,听不进去了任何声音,只看着医生的嘴巴一张一合。

“现在病人已经推进IcU,你们每天能进去一个人,陪她说说话,喊喊她,说不定就能醒过来。”

任川揽着泣不成声的习月,悲痛的视线挪到一动不动如同雕塑的男人脸上。

医生说完叹口气摇着头走了。

良久,杨尘述不知想到了什么,沙哑破碎的声音响起,“杨风,跟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