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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气得胸口一阵起伏,就要侧过身去,却被他一下牢牢抱紧,浑身上下只有脑袋能动,只听他厉声道:“这桩旧案不知何年何月才能查出,到那之前,你我都要这般么?我知你心中所想,可我根本不记得这人,谈何隐瞒?”他稍稍放缓了声调,“我们成婚在即,莫要为这些无关琐事扰了心情,可好?”

她也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只低头不去看他。结果他将双臂再度收拢,这一回却勒得她有些疼痛了:“嗯?”

她只得吞声道:“知道了。”声音抑不住有些儿发颤。

或许不该再深究了,可是心中到底意难平。

她再微小的变化,他都感受得到。长天也不知再怎样哄劝才好,只希望到了灵虚界之后,黄萱能哄得她开心些。

这时却有一个声音自识海响起:“唔,我突然想起来,九灵最后一次与我见面时所说的话。你可想知道?”

长天一声不吭。

“是了,我怎么忘了你现在把心都掏给这小妖女,恨不得听不见九灵的半点消息才好?”阴九幽嗤笑出声,“既然这样,我倒非说不可。”

他一字一句道:“现在想来,九灵那时就已经预知自己下场不妙,却在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对我说:‘哥哥,长天心里有人’。呵,可笑那时我还觉得是她多心,你连我妹妹都看不上,还能将哪个女子放在眼里?”他吁了一口气,“虽然从海勒古的叙述来看,九灵的记忆和我们一样被洗掉,记不起你那小女奴了。但女子心地终归比我们细腻,在那之后你对她心如铁石,她自然能觉出你的变化。”

长天眉心紧锁。这话是什么意思?阴九幽在暗示他喜欢上自己的女奴,哪怕丢掉了那段记忆,却依旧因此而拒绝了阴九灵?

他忍不住道:“除了你之外,还有谁能洗去我和阴九灵的记忆?”

阴九幽悠悠道:“我怎么知道?你忘了吗,我只是个无用的囚犯,被镇在你神国的识海底部,哪里也去不了,什么问题也回答不上。”

长天森然道:“待得世界树长成,你会被囚在神魔狱中永世不得出,你猜我有多少种手段能让你苦不堪言?”两人的力量现在此消彼长,有乙木之力和信仰之力相助,长天的神国进展用“一日千里”来形容也不为过,若说昔日阴九幽占上风时,两人的实力对比是七比三的话,今日则可达八比二了,比那时还要悬殊,自然他占八,阴九幽占二。

阴九幽的溃败已成定局,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了,只等神国大门重开,长天就能将他押解出去。这一点,两人都心知肚明。

阴九幽嘿了一声:“好,你赢了。那我实话实说,除了我自己,我也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他说得这般云淡风轻,长天反而拿不准他说的是不是实情,也沉下心来,细细思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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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灵浮宫往北行四千零七百里,即进入灵虚界的地盘。

再行六千里,即至灵虚界的驻地——太绍群岛。

和玄武曾经的驻地不同,太绍岛是纯天然的海岛,分为南太绍和北太绍两部分,共有大岛三十六个,小岛二百一十六个,嵌在湛蓝的海水中,宛如明珠。并且这地理位置也是格外优越,往西行三百里就是延伸入海的大陆架,其上是与南赡部洲本体相连的弧形半岛。

沉夏的本体并不是海生妖种,他所带领的僖族人也不能完全生活在水中,所以驻地不像灵浮宫那样建在海底,而是选取了太绍岛来修造。并且和其母一样,沉夏也花费了数月时间打下四个小宗派,吞掉了包括半岛在内的陆上三州,作为自己地盘的外延。如此一来,灵虚界的疆域就横跨了水陆,既有海族前来投靠,又有陆上的凡人为它劳作不缀,连凡人的愿力都可以源源不绝输送给沉夏——作为玄武的后代,他自然知道信仰之力的重要性。

长天早就发讯知会过了,所以他带着宁小闲甫一降临南太绍最大的岛屿——崇晴岛时,沉夏早就等在这里。

双方见了面只寒暄两句,宁小闲就笑道:“来得仓促,未能备下厚礼,路上随手拾了一份给你,莫嫌礼轻就好。”

沉夏奇道:“这么早?”他大婚在即,这对儿可算是来得最早的宾客了。尤其撼天神君亲临,就算一个铜板儿也不送,他亦觉面上有光。

长天淡淡道:“我令灵浮宫的暗流改道,不再是围护宗门的屏障了。”

沉夏目光顿时亮起,而后大喜:“多谢!”灵浮宫外的暗流屏障,始终令这宗派立于不败之地。他若率灵虚界去攻,自己又是仙人,不能轻易参战,这道障碍就无法超越。现在长天居然出手破之,那么灵虚界下一次行动可就安逸了。

为伍多时,沉夏熟悉这昔日主帅的脾性,知道他着急给心上人疗伤,也不再客套,将两人带入了特地备好的精舍之中就告辞离开。

这座精舍是按长天要求选取的,既孤立于山崖之上,底下就是万顷碧波,四周也没有别的建筑。按理来说,这位置并不符合凡人“藏风聚气”的风水要求,却可以让精舍主人免受打扰。附近的植物也很清爽,只有几丛秀竹,一片桦林,入夜之后可以聆赏听“双涛”,即崖下的浪涛声,和风过秀林的竹涛声。

长天先在悬崖上下都布好了阵法和结界,才推开精舍大门走进去,将宁小闲置于高床软枕当中。

这里虽然远离陆地,但黄萱也是富家女出身,对于家私的品味还是很不错的,连被褥都是天蚕丝织就,这精舍中的布置也甚是雅致。不过宁小闲现在可没空欣赏,她抓着长天的袖角:“现在就开始么?”

她瘫痪了大半年,早对这种不良于行的生活深恶痛绝,可是要动这样精微的手术,临到头来却又有点害怕。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