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
沈容芷似是被顾念瑾的喊声惊醒了一般。
他飞将过去,将顾念瑾拥入怀中,泪珠霎时间冲出眼眶。
夜景湛无奈的舒口气,果决的放下车帘,带着大队人马浩浩荡荡的离开了。
浓稠的夜色裹挟着狂风暴雨,肆意的拍打着沈容芷的俊脸,他早已区分不清脸上流淌着的,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了。
无尽的孤寂和难以抑制的心痛,折磨的他好似要窒息了一般。
翌日清晨,南疆城城郊的荒山上,两座新冢安静的伫立在山坡上。
沈容芷一身泥泞,筋疲力尽的跪在地上,眸光空洞而绝望。
墓碑前烛台上的烛火,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仿佛随时都会灭掉一般。
沈安禾一路小跑着爬上山坡,看清那两块墓碑上写的名字后,她脚步一个踉跄,当即便跌坐在了地上。
“父亲!”
“嫂嫂!”
她颤声呢喃着,一步步爬到沈南知的墓碑前,额头贴在泥泞的地面上,放声大哭起来。
沈容芷却依旧纹丝不动、面无表情的跪在那里,冷眼旁观着,仿若当她是透明人一般。
“哥,你光跪着有什么用?我们得为父亲报仇啊!”
沈安禾忽的扑将过来,拽着他的衣袖,奋力摇晃着。
沈容芷自嘲似的轻笑着,目光如冰刀般,猛的刺向她。
“为父亲报仇?”
“杀害父亲的人,是我!”
“你想报仇吗?”
他忽的抓起身侧的长剑,硬生生的塞进沈安禾的手里。
“来!杀了我啊!”
沈安禾不禁惊得张大了眼睛。
虽然她来之前,已然听顾念瑾说了昨夜发生的所有事情。
可她万万没想到,沈容芷竟会变成现在这般近乎疯魔的模样!
“哥!你别这样!”
沈安禾唇角抽动着,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不停的顺着脸颊向下滴落。
“这一切都是被夜景湛和苏汐月逼的,与你无干!”
“该死的是他们!”
沈容芷眸色一暗,手上不由自主的放松了力道。
沈安禾赶忙趁机夺了那长剑,扔在地上。
“哥,我有预感,夜景湛一定不会放过我们的,你马上带母亲离开南疆吧!”
“我还有些未完之事,待我做完之后再去寻你们!”
言罢,她对着沈南知的墓碑,深深的叩下头去。
须臾之后,她跳起身,毅然决然的向着山坡下飞奔而去。
沈容芷眸光复杂的睨着沈安禾的背影。
昨夜若不是她行事不慎,不顾顾未央的反对,一意孤行的将清扬和婉兮带离寺庙,让夜景湛抓到了蛛丝马迹,顾未央便不会回来,夜景湛也不会那般毫无顾忌的将苏汐月从他的手里抢走。
说来说去,还不是她破坏了他的计划,害得父亲和顾未央殒命。
现下她这般急于回去,无非是想利用那两个孩子,去对付夜景湛和苏汐月罢了。
真真是愚蠢!
她可能还不知道夜景湛早就发现了她的行踪了吧?
“你想送死,便去送死好了!”
沈容芷冷嗤一声,温润的眸子渐渐被阴狠之气浸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