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松怎么抓了个活的?看到西门庆的瞬间,许钊就知道要坏事儿,自己和大人的谋划可是要让西门庆在大庭广众之下认罪,然后认了罪就死的,这下可不好办了。
西门庆?听到这个名字,董平也仔细打量起这个号称阳谷县有颜有钱的富商来,帅?比自己差的远嘛!
“武都头,这人?”许钊迎了上去,悄悄将武松拉到一边,低声问道。
“我早就察觉此人图谋不轨,借着外出的由头果然将他引了出来,正好被我请来的朋友抓了个现行,因想着公务,便片刻不停的将人押了过来。”武松看了眼怏怏的西门庆,简单跟许钊解释了一下。
“唔,先将人押进来吧,我去向知县大人通传一声,你们切莫离开,董平将军,请。”
许钊看着衙门前已经跟来了不少的百姓,眉头微微皱起,招呼着武松将人押进来,此事要如何定夺,还需要向乔广请示。
刚一转身,许钊就看到了还站在一旁的董平,于是一道招呼进了厅堂。
武松和董平一走进厅堂,嚯,人还真挺多!两人寻了个位子坐下,马犟和马劲则被安排到了别院等待。
“他们都是?”趁着衙役上茶的功夫,董平问了起来。
“白发老者是花家苦主花寿,另一位是蔡家仆人颜树德,都是来督查案子的。”
衙役说着看了武松一眼,如今除了被杀的刘大,另一个案犯也终于被武都头活捉了,想必此案也终于有个盼头了,这几日自己等人真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董平闻言不经意的撇了撇嘴,如今自己来了,这两个苦主也可以早点滚蛋了,程万里那老儿说的是让自己将毒杀蔡蕴的责任查到阳谷县都头孙途头上,而且直说此事找本地知县就行,想来也是他们之间的龌龊勾当,自己也只是来走个形式。
“你们知县还没有忙完吗?害得我们好等!”董平等了一阵,左右不见乔广出来,就连许钊进入后堂也没了动静,慢慢急躁起来。
而此刻后堂中,乔广看着被许钊带过来的西门庆,一脸惊诧,自己要的可是死的,这西门庆怎么还没有死?
“大人,事情出了差错,他被武松设计活拿了。”许钊叹了口气,没想到西门庆头脑竟如此简单,连武松都能算计到他。
“西门庆,花子虚是你杀的,你承认与否,在场众人也都是亲眼所见。”
西门庆腹诽不已,你个老东西,知道还说这个?
“本官说这个,只是想让你知道,人虽然是你杀的,但你是受了蔡蕴的指使,明白吗?”乔广说完,一双眼睛杀意盎然的与西门庆对视。
西门庆也是第一次见到往日这个贪恋钱财的知县居然也有如此杀心的时候,心中也在不断揣测这番话有什么深意。
自己杀人时所有人都看到了,自己是受指使的吗?肯定不是,当时自己是极度愤怒下直接动了杀心的,但为什么要让自己承认是受了蔡蕴的指使呢?蔡蕴?蔡府?蔡太师!
想到这里,西门庆的眼睛瞪的滚圆,这乔广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把脏水泼到蔡京这位当朝太师头上!
“看来你已经想到了,本官劝你乖乖认下,别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呵!乔知县,我虽然不知道你背后站着什么人,但我西门庆就算因为蔡老爹之死结怨于蔡家,也不愿意行此等之事,结怨未必会死,但招来蔡家的记恨,我就算有十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西门庆嗤笑一声,蔡家是何等的威望,自己就算搭不上蔡家的关系,也不想让蔡家彻底恨上自己,跟蔡家作对,自己可没这胆子!
“若本官背后的是皇子皇孙呢?你也不考虑考虑吗?”乔广将自己最大的后台搬了出来,既是安稳西门庆,也是安抚自己,蔡京?哼,等那位坐上龙椅,自己也算半个心腹之臣,值得一博!
“什么?皇子皇孙?”西门庆预想过幕后之人地位不凡,没想到竟有如此身份,这样的话,自己也不是不能考虑。
“你认下此事之后,本官报给上州,上州自会判你个刺配沙门岛,到时押送你的公人也会将你放还回来,你改名换姓等到风云变幻的那天,你西门家也能走出个大官儿!”
乔广一改刚才的凶狠,笑眯眯的说着,言辞恳切,直听的西门庆两眼发红,官身啊!自己最渴望的官身啊!
“所以,西门庆,机会只有一次,你,应,还是不应?”乔广下发了最后通牒,只等西门庆做出最后的抉择。
“我,应了!但我有个请求,”西门庆咬了咬牙,干了,搏一搏,搏出一个官身,自己也对得起列祖列宗了!不过自己怎么也得拉着仇人一起上路,武松,你别想跑!
“什么请求?”乔广皱了皱眉,这西门庆事儿真多,罢了罢了,他都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提点要求算个什么?
“我是受了蔡蕴指使才打死了花子虚,但李瓶儿乃是武松内人潘金莲介绍于我的,武松伙同他婆娘一并参与了此事,此事还要与相公说明!”
“这,可以,若武松抗拒执法,本官定严惩不贷!”乔广目光瞟向许钊,见许钊点了点头,这才应下西门庆的请求,反正有西门庆这个重要“人证”在此,武松辩不辩驳也没有意义,不认罪?到了沙门岛就认了!
与西门庆定下细节之后,乔广整了整衣袖,然后施施然的从后堂走了出来。
“乔知县真是公务繁忙,让我们好等!”乔广还没开口,董平的一番话就说的他僵住了笑容。
“哈哈!怠慢了几位,还望几位恕罪!”乔广假模假样的拱了一圈手,笑意不减的跟几人打了招呼,见几人连说“不敢不敢”,心情这才稍微好了些。
“不知董都监此番前来是要督查哪一桩案子?”
“自是蔡公子被毒杀一事,还请乔知县不吝相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