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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订婚之后,结婚之前就放我走吧,我不想记着的都是你伤害我的样子。”

一个急转弯,陆彦翀猛地踩下刹车将车停下,升起裴望渝那边的车窗,然后锁住。

惯性太大,裴望渝伸手扶住前面的副驾台,安全带勒紧产生的疼痛直达心底。

她当然知道陆彦翀此刻怒意滔天,但已经开了口,她还是要把话说完。

“我哥在你手上,我已经没了反抗的余地,我也知道你不要我走,是想用我威胁我哥,让他说出你想知道的真相,既然这样,让我去跟我哥谈,或者你把我跟我哥关在一起,怎么样都可以,就是现在这样的关系,不能、我也不想再继续了。”

陆彦翀掏出烟点上,深深吸了一口,“说完了?”

“嗯。”

陆彦翀的怒火没有因为尼古丁而平息,反而在裴望渝极淡却又极坚决的态度下愈演愈烈。

指尖的猩红燃烧过半,陆彦翀忽地轻笑起来,“裴望渝,你现在有两个选择,第一,把你刚才不过脑子的废话收回去,我当你什么都没说,一切就还跟之前一样,你可以上班,可以有社交,如果我心情好,还可以让裴励城回曼莱。”

“第二。”他扭头看过去,“你要真的想走也行,用裴励城的命来换,只要你觉得无所谓,我没意见,机会只有这一次,今天过后,你要是再敢提这个话题,你提一次,我就往裴励城身上扎一刀,直到你闭嘴为止。”

身上寒意渐浓,裴望渝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被撕得稀巴烂,他明知道她不可能会选后者。

所以,他还是不肯放过她,就是要把她变成那个自己深恶痛绝的那种人。

四目相对,她看到了他眼底的不屑可怖,他看到了她眸光流转的绝望哀痛。

车里安静了好半晌,陆彦翀不急着催她,扔掉烟头又续上一根,跟她慢慢耗。

暖黄的路灯下,车里的气氛凝固至结冰,陆彦翀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每一遍都是自动挂断。

裴望渝咬着唇,保持着跟他对视的姿势,依旧无言。

陆彦翀的耐心见底,神情愈发不悦,终是他先出了声。

“最多再给你三秒钟,不说话我就当你默认第一个...”

“不过...”

“我不要!”

陆彦翀顿住的下一秒,裴望渝神情激动地跟他同时开口。

“不过什么?”

“你不要?”

又一个异口同声。

陆彦翀眸子闪着寒光睨着她,“你再说一遍?”

长睫轻颤,裴望渝被他森然的样子吓到,“你刚刚说不过什么?”

搭在窗外的手倏地攥紧,陆彦翀咬牙说道:“选第一个,我可以答应你一件事,除了见你哥。”

“为什么!”

“裴望渝!”陆彦翀声音拔高,“得寸进尺了是不是!”

当他耐心有多好,不彻底惹毛他,她就不知道痛!

“现在告诉我你的回答。”

脑中激烈交锋,几番思忖,裴望渝极不情愿选了第一个,“你可以答应我什么?”

“你想要什么?”陆彦翀反问。

“我不想再跟你做那件事,起码在你订婚之后我不愿意。”

眼帘微跳,陆彦翀的火气鬼戳戳降了点,“意思在我订婚之前,你愿意?”

听出几分戏谑意味,裴望渝不点头,也不否认。

一声嗤笑,陆彦翀面色肉眼可见缓和,“行,就按你说的办,我再大方点,一个月除了那几天,可以允许你有三次拒绝的机会,这样行不行?”

诧异,错愕,裴望渝不可置信看着他,“你不是在骗我?”

“所有话明天生效,今天晚上你知道该怎么做。”

跑车重新启动。

沉重的铁门缓缓打开,裴望渝左右张望,“这里是哪儿,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虽说能从不远处亮着光的房子判断出,这是住宅,但目光所及,仅有一栋房子的空荡,让裴望渝感觉阴森森的。

陆彦翀没搭理她,绕到房子后面的花园,将车停下。

放着宽敞的停车场不停,把车停在铁栅栏旁边?

“我这边开不了门,你挪一挪。”

陆彦翀解开安全带,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个黄豆大小的东西,兀自拿过裴望渝捏在手里的手机,“你又不下车,挪什么挪。”

裴望渝侧身看着他在她手机链上捣鼓着什么,“不下车你带我来这儿干什么?”

陆彦翀捏了捏珠子下面的熊猫吊坠,“杀人灭口,所以你老实在车上给我待着。”

望了眼严丝合缝的车窗,裴望渝拧了下眉,“你要去多久?”

“干什么,担心我?”

这问题问的太吓人,裴望渝连连摇头, “你没开车窗,我是怕你去的时间太久,我在车里不安全。”

车熄了火,车里没有一点光亮,裴望渝说完之后仍旧看到一丝寒气在昏暗的车内飘荡。

陆彦翀把手机扔给她,嗓音冷沉,“憋死有人给你收尸。”

说完,径直拉开车门下车。

他一向喜怒无常,可裴望渝还是觉得他莫名其妙,悻悻撇嘴,看着他绕过车头,往花园里面走。

别墅茶室。

陆济辉坐在茶台旁,手里端着刚泡好的普洱,放到鼻下闻了闻。

陆彦翀推门而入,屋子里的三个人除了陆济辉,另外两个一老一少皆转头看他。

“阿翀来了。”

说话的年轻男人长着一张略显阴柔的斯文脸,精致的西装穿着,一丝不苟的俊逸贵气。

陆彦翀没吭声,眼皮都没朝男人抬一下,直接拉开椅子坐下。

“找我来什么事?”

话是问的陆济辉。

穿着灰色短袖衬衫的陆济辉,年前刚过六十五,头发可能是焗过油,看不到一根白发。

小老头看上去很精神,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凛冽气场。

“阿烨,你品品这茶。”

陆济辉不是没听见陆彦翀的话,他就是故意忽视把陆彦翀晾在一边。

坐在陆济辉旁边的中年男人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好茶。”

陆济辉笑说,“林栖刚从南亚带回来的。”

钟烨看向温润的陆林栖,“大少爷贴心,知道您好这口。”

陆林栖淡然一笑,“我也是借花献佛,这茶是阿曼准备的,她说等明年古树的新茶下来,让您尝尝新茶。”

陆济辉很是满意,点点头,拿起公杯又倒了一杯。

“爸,凌晨了,您少喝点,影响睡眠。”

陆林栖眼中的关心真切,陆济辉也很给面,当即放下茶杯。

被忽视的明明白白的陆彦翀意外地没有恼,很是坦然地看着这三人的温馨和谐。

等到虚情假意结束,陆济辉这才赏了他一个眼神,“让你一个小时到,你看看现在几点。”

手机在手里打转,陆彦翀不以为意,“谁让你放着城里的房子不住,搬到这么个荒山来,现在到算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