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下午的那场风波，众人没看到结局，心里好奇到着急，九点上班，八点半，所有人已经坐在自己的工位上了。
也是奇怪，好像大家一致觉得今天铁定会出点什么事一样，早早等着看到底是范黛这位部长跟前儿的红人笑傲江湖，还是裴望渝这个新人更胜一筹。
导致裴望渝这个当事人，反而是最后一个到公司的。
甘蕾把切成小块的油糕拿给裴望渝，“今天公司这气氛怪怪的，老白比我还先来。”
裴望渝淡定喝豆浆，“没事儿，再怪跟咱们也没关系，把心放到肚子里。”
甘蕾往后仰，斜眼看裴望渝，“趁你马甲还没掉之前坦白，我可以考虑原谅因为你给我带来的额外负担。”
裴望渝抿唇，笑不露齿，有讨好意味。
甘蕾不吃她这套，也朝她勾了勾唇，“我不问你昨天那位帅哥是谁，你跟他的关系总能说吧？”
关系关系，这关系要是能说，她也不至于这么被动。
可甘蕾确实是被自己连累的，裴望渝内疚，思忖片刻，“他是我哥的朋友，我跟他就是哥哥妹妹的关系。”
“我天！”甘蕾压低声音感慨，“他长成那样，你还能心态平和的把他当哥哥？你就没想过跟他发生点什么吗？近水楼台啊姐妹！”
裴望渝突然觉得嘴里的油糕咽不下去了，她想了，想了十年，可是又怎么样呢？
“有的人不适合当恋人，你只听过近水楼台，没听过兔子不吃窝边草吗？”
甘蕾想给裴望渝鼓个掌，“霸气，这么极品的帅哥都没能让你动心，那这人间怕是没有什么能让您这位仙女动心的了，得，这凡您也甭下了，就搁天上待着吧。”
嘴里嚼着糯米，裴望渝生生吃出了一股子苦味。
裴望渝在这边跟甘蕾浅聊，整个部门好几十双眼睛全都或明或暗地注视着她们。
九点了，裴望渝左前方的工位还空着，看样子，以后多半要换个人坐了。
裴望渝倒是没注意，等白杨站在他自己的办公室门口叫她时，她才晃了一眼。
范黛没来。
办公室里，老白还是那副稍显严肃的样子，只是这说出来的话，让裴望渝有些受宠若惊。
“望渝啊，昨天的事我听说了，你说你，出了事也不知道向上反映，吃了这么久的亏，要不是昨天范黛脑子抽风，我还不知道她私底下对你做了这么多过分的事，她那边我已经让她办理离职，你看你这边还需不需要她再当众给你道个歉？”
裴望渝心里很意外，转念一想又觉得在情理之中，“不用了部长，公司这边既然已经给出了处罚，我本人没有其他的需求。”
白杨一听这话，心回落了那么点，“你人好不跟她计较，换作是其他人，被她那么诋毁，早就报警抓她了。”
裴望渝但笑不语，这高帽子戴不下，她原来也是想报警来着。
白杨见她笑的勉强，歇了恭维的心思，“范黛把钱转到我这儿，我没有你的微信，只能让贺先生代为转交，你收到了吗？”
是不恭维了，改为暗戳戳的试探，裴望渝看破不说破，点了点头。
公司里，有阿淮私人联系方式的，不超过三个，就这他都还是在崔天瑞那儿临时要的。
裴望渝点头等于变相承认她跟阿淮关系不简单，白杨心里暗自庆幸，幸好自己没对裴望渝做过什么出格的事。
“部长，要没什么事我就先出去了。”
白杨颔首，“我不仅仅是你们工作上的领导，也可以是大家生活中的朋友，不管遇到什么问题，我都会尽力帮大家解决的。”
裴望渝脸笑的有些僵，社会这门课，果真是英雄不问出处，后台决定深度。
范黛离职的消息，在裴望渝出了部长办公室后的第二个小时传出来，对外的理由是个人原因。
可跟范黛关系最好的那个女同事，跟范黛在手机上聊了几句后，她看向裴望渝背影的目光，忌惮中夹杂了几分讨厌，讨厌中又有那么两分嫉妒，嫉妒之下，还藏着丝丝恨意。
因为范黛说，白杨单方面跟她提出终止关系，以后不能再帮她介绍‘兼职’了。
以前那些好拿捏的合作商，范黛都会优先让她去跟，现在范黛走，她起码要流失大半以上的金主。
她年前刚首付了一套小公寓，想越换越大的念头先不说，光是每个月的贷款就够她喘不过气的。
傻逼哪儿都有，各式各样，千奇百怪，屋漏她怪瓦稀，人穷她怪屋基，很难评。
......
这场风波之后，裴望渝迎来了久违的轻松，每天不用忙得像陀螺，心情自然也就好。
陆彦翀偶尔会来接她下班，甚至能像阿淮一样，在公司的隔街等她，她现在还是见不了哥哥，但陆彦翀会给她看视频，比起上次，哥哥的面色好了不止一点，她恍惚间会觉得，日子这样也还算过的去。
年会前一个星期的周五，陆彦翀来接她，一上车，陆彦翀就觉得她心情不错，眼睛亮晶晶的，“中奖了？这么高兴？”
陆彦翀一提醒，裴望渝才惊觉自己嘴角的弧度是向上弯起的，难得没有扭捏，大方承认，“嗯，很高兴，甘蕾说明天约我去逛街，晚上邀请我去她那儿，她给我做渝都菜。”
“想吃渝都菜，我现在就能带你去，至于这么高兴？”
裴望渝看他不辨喜怒的样子，敛起几分兴奋，“不是的，我三年没交过朋友，甘蕾跟我很聊得来，她跟我爸爸又是同一个地方的人，我对她多了些亲近，所以高兴了些。”
陆彦翀发动车子，微微挑眉，“我有说同意让你去吗？”
高兴早了！
这段时间的和谐让裴望渝险些忘了自己的身份跟处境，一盆冷水泼过来，心霎时凉了半截。
余光瞥见她笑容僵在脸上的样子，陆彦翀觉得蠢呼呼的，很好笑，“你放假不优先考虑我，自己就先安排好了，裴望渝，你是越来越没把我放在眼里。”
他忍着笑，裴望渝又猜不到他心里在想什么，以为他这话就是否决了自己明天的行程，“昨天晚上我听到你跟阿淮打电话了，你明天要回陆家，我以为我可以自己安排的，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在家不去了。”
这话有赌气的成分，但陆彦翀的关注点却是前半句，“装睡？”
裴望渝摇头否认，“没有，我睡得迷迷糊糊的，听得不是很真，以为在做梦。”
陆彦翀扭脸过来看她，“还听到什么了？”
裴望渝如实说：“你让阿淮帮你给那个假哥哥准备一份订婚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