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嬷嬷之前挺喜欢田怀珏的,觉得田怀珏无论是家世还是年纪都和施绾绾十分般配。
所以她之前对田怀珏都极好,是个温柔可亲的嬷嬷。
现在施绾绾和谢玄知的婚事已经定下,在陈嬷嬷的眼里,田怀珏就哪哪都不好了:
太年轻,太不稳重,整天就只知道陪施绾绾胡闹,胡闹完了还没有护住施绾绾的本事。
就这德性,完全就不能和谢玄知比!
田怀珏一行人知道陈嬷嬷是施绾绾的奶嬷嬷,是她最亲最近的人。
一群人被抽得鸡飞狗跳,却没一人敢还手。
一个个上蹿下跳地嗷嗷乱叫:“啊!好疼!”
“嬷嬷我错了!别打了!”
“错哪了?”
“嬷嬷说我错哪,我就错哪了!”
“那就是根本不知道错哪里了,就该该打!”
施绾绾躺在病床上看得目瞪口呆:
在她的心里,陈嬷嬷虽不至于温柔体贴的成为京中掌整事嬷嬷的典范,那也是从宫里出来的极讲究的人。
陈嬷嬷平时恪守规矩,行事稳重,讲究礼仪,行止有度,温柔大度。
这会动起手来,不是一般的凶悍。
施绾绾问夏雪:“嬷嬷平时也这样吗?”
夏雪轻声道:“差不多吧,她在郡主和外人面前一直都很有仪态,但是管教起下人来还是蛮凶的。”
施绾绾觉得自己今日也算是开了眼,原来陈嬷嬷是这样的嬷嬷!
她有些感慨地道:“我知道我为什么会那么不省心了。”
夏雪看向她,她摸了摸下巴道:“我娘当初是京城的小霸王,我的奶嬷嬷又是这般泼辣椒的性子。”
“我若是只温顺的小绵羊,那简直就对不起我娘和嬷嬷的血统。”
夏雪:“……有道理!”
陈嬷嬷气哼哼地凭一己之力把田怀珏一众纨绔全部赶出了房间。
在她把众人追出去的时候,沈弈打开窗户跳了进来。
施绾绾看见他的脖子上有三道抓痕,她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沈弈无奈道:“嬷嬷抓的,我回去报信的时候,嬷嬷听说你受伤了,就打了弈一顿。”
施绾绾的嘴角狂抽。
沈弈又道:“在嬷嬷的面前,弈是个不会武功只会为郡主暖床的人,弈躲都不好躲。”
施绾绾的嘴角抽得更加厉害了,憋着笑夸他:“你做得不错,回头请你吃鸡腿。”
沈弈“嘿嘿”一笑:“谢郡主,我们长话短说。”
“郡主之前让弈做的事,弈已经全部做好了。”
“这一次施梅臣进了京兆府,不死也得脱层皮!”
施绾绾脸上的笑意散尽,只余下冷意:“不,这一次我们要让他身败名裂,还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她这段时间为了对付施梅臣,暗中已经做了不少的布置。
只是因为施梅臣顶着她生父的名头,很多事情她做起来缚手缚脚。
如今施梅臣对她动手,明面上就是要杀她,父女两人坏到极致的关系已经过了明路。
在这种情况下,施绾绾反而能放开手脚做事。
这一次她若不弄死施梅臣,她就不是施绾绾!
施梅臣黑着脸坐在京兆府的大牢里,这件事情比他预期的后果要严重得多。
以谢玄知的身份搅和进这件事情里,所有的一切都将变得十分麻烦。
他能用那件密辛威胁乾元帝,却不能威胁谢玄知。
以谢玄知的能力,若是执意要为难他,他想要脱身就很难。
他原本以为这一次只需他来京兆府走一次过场就好,没想到却被关进了大牢。
这些年来他手握乾元帝的把柄,却从不敢轻举妄动,没想到这一次却因为施绾绾的事情用了。
旁边的牢房有人看着他,确定是他后惊呼道:“老爷,你怎么也被关进来了?”
施梅臣扭头一看,便看见李氏被关在他隔壁的牢房。
他这一次算计施绾绾,从本质上来讲是要把李氏捞出来。
但是他却没有想到,他不但没把李氏捞出来,还把自己给弄了进来。
施梅臣还没有说话,李氏已经哭了起来:“老爷,你是堂堂户部尚书,他们哪来的胆子关你?”
她这么一哭,整座大牢里的气氛都变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施梅臣的身上。
施梅臣的表情有些难看,他喝道:“闭嘴!”
李氏一向以他为天,他此时让她闭嘴,她也不敢再说话,只是眼泪却不受控制地往下流。
这些年来李氏跟着施梅臣吃香的喝辣的,日子过得极为舒爽。
这一次她被施绾绾弄进大牢,一直都在等施梅臣救她出来。
没想到施梅臣不但没把她弄出来,还把自己关了进来。
李氏觉得天塌了!
毕竟施梅臣在她的心里一向都是无所不能,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现在这种情况,让她如何能接受?
施梅臣看到她的样子深吸一口气。
不管他是否愿意承认,都不得不承认,李氏不是聪明的。
她虽然温柔小意,对他千依百顺,却终究只是闺阁里没见过世面的妇人,遇到一点事就在那里大呼小叫。
就她的本事,远不如当年的长平长公主万分之一。
他一想起长公主面色又沉了下来。
他冷声道:“我只是在牢里暂住几日,过几日就出去了。”
“你这几日可还好?”
李氏入狱,施梅臣一边救她,一边为她打点,他觉得她在狱中不会受什么罪。
李氏却一边哭一边道:“这哪里能好?吃不好,睡不好,难受的不得了。”
“老爷,你可得想办法早日带我出去。”
“施绾绾那个贱人,实在是太狠毒了,她怎么能……”
“你闭嘴!” 施梅臣沉声道:“这些话以后不许再说了。”
他这一次动手伤了施绾绾,原本就已经露出了把柄。
他在外人的面前,一直都保持着慈父的形象。
他虽然知道乾元帝会来捞他,但是有些事情明面上不能做得太过,要不然难堵众人之口。
李氏听他维护施绾绾,她心里更加难过,她觉得施梅臣变了。
只是她也不敢在施梅臣的面前造次,只问道:“那老爷什么时候能带我出去?”
“这地方又脏又臭,我是一刻都不想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