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偏生这两人都是东都有名的冰块脸,万年都不融化的那种。

和他们做朋友,真是辛苦。

苏绍然捏着棋子的手忽而一紧:

“楚时清?”

“他总共欠了我四十九万两,欠了林渊五十一万两。”

宋知意:“!”

南宫千殇:“!!”

沈约:“……”

和楚时清做朋友,真是辛苦。

宋知意忍不住问道:

“整整一百万两,他做什么了,需要这么多钱?”

苏绍然摇了摇头:

“不知道。”

“自我们幼年相识起,他便像如今这样爱财如命。”

“这些暂且不谈……”

他顿了顿,换了个正经的话题,认真地问道:

“过几日便是国师下葬仪式,诸位再仔细想想,我们的计划……还有纰漏吗?”

沈约仔细思忖道:

“按理来说,我们兵力占优势。可敌人不容小觑,还是应当谨慎为妙。”

宋知意像是想到了什么,手里的棋子滞了滞,抬眸看向南宫千殇,问:

“千殇,你不是说过……陛下给了你一个锦囊吗?”

……用来装逼、装格调、装神秘感的那个。

她问道:“上面写了什么?”

南宫千殇:“哦对。”

南宫千殇从怀中取出还未拆开过的锦囊。

宋知意单手扶额,默默吐槽道:

“不是吧。”

“你还真留到现在打开啊。”

这种东西也就玩玩而已,不趁早打开等什么呢。她相信当时陛下也只是走个形式而已。

南宫千殇有些心虚地轻咳一声。

他缓缓打开锦囊,只见里面只有一张写了字的纸条和一把钥匙,还有一块精致的令牌。

【暻山地宫向右三十里地,地下密室。所有火铳和火器都藏于其中。

凭此令牌,可号令朕留在东都的所有影煞。

该动手时直接动手。

牢记:必要时可以多听从武安侯的意见。】

【她比你狠。】

南宫千殇:“……”

南宫千殇默默地收起纸条。

刚想把它放回锦囊里,下一秒就被宋知意一把夺过。

……动作那叫一个熟稔且快准狠。

南宫千殇:“……”

南宫千殇无奈地笑了笑。

皇兄你……

看人真准。

——

梧州城外。

昏暗的营帐内透着些许稀疏的光线。

桌上的饭菜显得颇为寡淡,色彩和香气都显得有些单调。中心位置是一碗清汤,汤水几乎透明,里面的料显得稀疏,只有几片漂浮的青菜叶和几小块软绵绵的冬瓜。

汤边是一碗白米饭,平平无奇,没有点缀任何配菜,看起来缺乏生气。

桌子旁摆放着一小壶清酒,几乎闻不见任何酒味。

慕容锦:“……”

慕容锦:“刺史大人,这就是您所说的……‘酒、席’?”

整个营帐内,只有月流云和慕容锦两人,两人距离极近,不知情者,或许会以为二人是深交好友。

然而营帐外不同。

楚时清和慕容锦的副将各自带领一大队人马僵持着,手几乎是黏在了剑柄上,稍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兵戎相见。

月流云淡然道:

“梧州贫穷,还望殿下见谅。”

她话锋一转,抬眸望向慕容锦:“况且……本官备的酒席,殿下敢吃吗?”

“与其大张旗鼓,不如节约粮食来得重要。”

相比于月流云的冷淡,慕容锦则像极了自来熟。

她将杯中没什么酒味的清酒的一饮而尽,将杯底透给月流云看,轻笑道:

“有何不敢?”

“刺史大人的酒席,本殿甘之如饴。”

月流云平静而又认真地说道:

“酒里有毒。”

慕容锦:“……”

慕容锦握杯的手僵了僵。

杯子应声碎裂,在地上摔成几瓣,清脆刺耳。

响声惊动了帐外,副将瞳孔一缩,立即拔出剑来,想要冲进来。

……却被楚时清拦住。

两人身后的将士们应声也拔出兵刃,气氛一时间剑拔弩张。

就在即将大打出手之际,慕容锦的声音清晰地传了出来:

“住手!”

“方才只是本殿手滑,一切无碍。”

此言一出,副将终于悻悻地收回了剑,抱拳道了句:

“属下遵命。”

帐内。

气氛同样剑拔弩张。

慕容锦咬牙切齿地盯着月流云,心中惊诧与疑云并生。

不对劲!

她这个时候,没有理由杀她啊!

月流云则是漠然抬眼,说道:

“……殿下您最擅长的,不就是以身入局吗?”

“本官正好遂了你的意。”

慕容锦面容上阴云密布,她眯了眯眸子,直勾勾地盯着月流云。

……月流云的眼神极其平静,眼底深处却流露出疯狂之色……以及,一抹极力压制的痛苦。

是的,没错,就是痛苦。

慕容锦一闪而过一丝疑惑,她不明白她为何会有痛苦之色。

可就凭月流云这出人意料的第一个操作来看,这人无疑……也是一个疯子。

……永远不能,去赌一个疯子内心的真实想法。

慕容锦蹙了蹙眉,似乎没有想到事情会朝这个方向发展,沉声说道:

“你疯了吗?”

“现在杀了我,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本殿只是亲征,但真正的主帅是呼乞将军。若本殿死在这里,就会激起赤禺对大郢的仇恨,我军士气更盛,再主帅的带领下更加势不可挡。”

“凭如今的大郢,就算本殿死了,也无法率兵扫平整个赤禺。赤禺刚经历统一,也会有第二个像本殿这样的人站出来……”

而月流云能当上新科状元,又能迅速掌控梧州和泉州,将梧州内部的毒瘤拔出……她必然不是愚笨之人,不会做损人不利己的事情。

正是料定了这一点,慕容锦才敢放心地喝她递过来的酒。

岂料,这人竟完全不按套路出牌。

月流云向后倚了倚,一只手搭在扶手上,直勾勾地盯着慕容锦。

慕容锦心下莫名一紧。

该死。

这动作神态,活脱脱是个女版的南宫明烛。

都一样不好对付!

月流云似笑非笑地看她:

“说完了吗?”

“说完了的话,殿下可以先自行冷静冷静了。”

“……本官可没说过,没有解药。”

慕容锦:“……”

慕容锦还是觉得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