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伏威的大帐内,气氛如凝固的山风般沉重。
“梁王派兵偷袭我们的后路,虽是声东击西,但此事不得不防。”
杜伏威盯着面前地图,目光如鹰,“传令,全军戒备,派出两队精锐迎敌。张副将,后路的事交给你了!”
张副将拱手应命:“大帅放心,属下必不辱命!”
杜伏威点头,转而望向李凡:“李兄弟,眼下前有梁王主力压迫,后有奇兵威胁,你觉得我们该如何应对?”
李凡心中暗自叫苦,杜伏威这是把最难的棋局推给他试探。
他低头假装思考,脑中却飞速运转。
“大帅,”李凡徐徐开口,“梁王兵分两路,看似咄咄逼人,实则兵力分散,是为自取其祸。我们只需拖住正面大军,让他们后路的奇兵无功而返。到那时,梁王定然内乱,到头来反被我们所制。”
杜伏威微微一笑,放下手中酒杯:“好一个‘拖住正面’!可是,这‘拖’字怎么施展?”
李凡咳了一声,笑道:“拖,不等于守,我们可以主动出击,让梁王误以为我们主力尚存,不敢贸然突进。”
“哦?”杜伏威饶有兴趣,“你是说,用虚张声势牵制他们?”
“正是如此。”李凡指着地图道,“可派一小股兵马于此埋伏,制造大规模行军假象,必要时还可点燃山火,掩盖我们的真实兵力。”
杜伏威目光锐利:“好,李兄弟,这事你负责。阿贵、陈修,你们跟着协助!”
“啊?”阿贵刚啃下半块干粮,差点噎住,“大帅,这可是重任!我们兄弟只是——”
“只是什么?”杜伏威眯起眼睛。
阿贵咽了咽口水:“只是平头小兵,这么重要的事……我们怕误了大帅的计划。”
杜伏威大笑:“无妨!李兄弟有本事,我信得过!”
李凡见状,心中警铃大作,但仍保持微笑:“大帅厚爱,末将定不负所托。”
夜幕降临,李凡带着阿贵、陈修一行数十人来到指定的山谷。
这是一处易守难攻的地形,两侧山坡陡峭,谷底窄小。李凡一边安排布置,一边暗自盘算脱身之策。
“李凡兄弟,这真是条活路吗?”阿贵蹲在一块石头上,悄声问道。
“当然不是。”李凡低声回道,“这活儿明摆着是送死。”
“那咱们还干个啥?”阿贵惊得差点跳起来。
“别急。”李凡目光扫过远处营火,嘴角微扬。
“咱们得假装听话,不然死得更快。不过,你们记住,一旦有机会,立刻往西北方向跑,那边有小路能通到梁王营地。”
陈修皱眉:“凡哥,你想叛杜伏威?”
“叛什么叛?”李凡白了他一眼,“我们根本就没真投过他。现在他对我们起疑,我们再不走,留着等他收拾?”
陈修被怼得哑口无言,只得低头摆弄手中的弩弓。
另一边,梁王大营中,一队探马飞速归来。
“报!杜伏威军中出现大规模行军迹象,似有主力向北移动!”
梁王一听,眉头紧皱。他站起身,朝地图走去,低声自语:“向北移动?莫非杜伏威想绕道偷袭?”
他手指在地图上划了一圈,又看向身边的参谋:“你怎么看?”
参谋拱手道:“主公,杜伏威此举未必是真要偷袭,很可能是佯动,意在迷惑我军。”
“迷惑?”梁王冷笑,“他的人马不足两万,敢迷惑本王?”
“主公,杜伏威此人狡诈多端,万不可大意。”参谋劝道。
梁王沉思片刻,冷声道:“传令!派三千轻骑往北追击,若真遇主力,速速回报!”
参谋连忙应声而去。
山谷中的李凡等人很快察觉到敌军的踪迹。月光下,几名梁王的斥候正悄悄靠近。
“来了。”李凡低声道,示意众人藏好。
阿贵咽了咽口水,小声问:“李凡兄弟,咱们打还是跑?”
“先打,再跑。”李凡冷冷回道,“但记住,不许恋战。”
随着一声低喝,李凡率先放出一支响箭,划破夜空。一时间,山谷中伏兵齐动,喊杀声震耳欲聋。
斥候们措手不及,被一阵箭雨逼得仓皇后退。但很快,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
“他们的大队人马来了!”陈修脸色惨白。
李凡深吸一口气:“按照计划,点燃山火!”
火光腾起,顿时将整片山谷照得通亮。浓烟顺着风势向敌军方向飘去,梁王的轻骑阵脚大乱。
“撤!”李凡大喊一声,率先向西北跑去。
阿贵和陈修紧跟其后,但其他人却因火光和敌军夹击纷纷失散。
跑出山谷后,李凡三人停在一处小溪旁稍作休息。阿贵气喘吁吁:“李凡兄弟,现在咋办?”
“再往前,便是梁王的地盘。”李凡擦了擦汗,“咱们得赶在杜伏威追来前混进梁王的营地。”
“那梁王会信我们?”陈修疑惑。
“信不信先不管,总比被杜伏威抓住强。”李凡咬牙道。
当李凡三人终于靠近梁王营地时,发现营门前一片混乱。
营中不断传出嘈杂的吵闹声,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
“梁王营内也乱了?”阿贵惊讶。
“这可真是天助我也。”李凡露出一丝笑意,“走,咱们趁乱进去。”
然而,就在他们靠近营门时,忽然几名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住了他们。
“什么人?”为首的士兵冷声问道。
李凡心中暗叫不妙,脸上却故作镇定:“我是杜伏威派来的使者,有重要情报要禀报梁王。”
士兵狐疑地打量了他们一番,正要开口,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大喊:“放他们进来!这是梁王大人亲自交代的客人!”
听到这句话,李凡三人顿时面面相觑,心中惊疑不定。
“我们到底被谁盯上了?梁王的主帐内,又隐藏着怎样的阴谋?”李凡心中暗自思忖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