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飞摇头,情绪有些激动。
秦颂追问:“所以,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麻烦你仔细回忆细节,我们需要你提供更多的线索。”
徐飞摇头:“不,我答应了他们,我不能说。”
秦颂压低声音:“这是在刑警队,你是在帮他们守住秘密么?你以为这是在帮他们么?”
徐飞继续摇头,他始终不敢相信,周斌已死的消息。
“我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说着徐飞低下了头,许久才继续开口:“我……我看见陈老师和林欢回来,林欢衣衫不整,头发也乱了,陈老师手上有伤,嘴角有没擦干净的血。”
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言而喻,秦颂快速的记录着徐飞所说的话。
徐飞面露难色:“具体情况我真的不知道。”
无奈,秦颂又问了他几个问题,只好结束问询。
时间已经很晚了,秦颂把他送到楼下,又叮嘱他随时保持联系,想到什么线索及时告知。
秦颂回到楼上,方平依然坐在会议室里。他正在梳理现在已知的线索。
初步断定死者很可能就是这个叫周斌的男人,接下来就是找到周斌的家人。
秦颂看着徐飞的笔录:“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方平非常自然的抓起桌上的笔揣进口袋:“问问不就知道了。”
秦颂反应过来才发现师父已经把他的笔揣进了口袋:“师父,我就这一支笔,你揣走了我用什么。”
在刑侦队的办公室里,别的东西不会丢,哪怕你放一百块钱在桌上,一整天保准没人动,但放点零食,放支笔,分分钟就没了踪影,大家都是互相顺笔,不管办公室领多少笔,总是不够用的。
进了办公室,窗子前摆放着白板,白板上写着案件的线索,方平拿起记号笔又添了几个字,死者照片下写上了周斌的名字,画了个圈,打了个问号。
接着是陈乾,林欢的名字,依然画了圈,打了问号。用黑线把三个人连成一个三角形,他们之间真的只是简单的关系么?
方平看着几个名字,脑子飞速运转,秦颂也再次梳理了案件的线索。
从旅行家那里找到了周斌的身份信息,经过身份比对,基本确定死者就是周斌。
随后又确认了周斌的工作单位,他的家属,前妻梁蓉和儿子周建飞,梁蓉听到警察通知他来刑侦队认尸,表现得倒是非常不屑,秦颂再三恳求,梁蓉才答应来一趟。
周建飞还在上高中,需要抽血做dNA最终确认死者是否确定是周斌。
梁蓉嘴上十万个不情愿,第二天一早,还是带着周建飞来了刑侦队。在停尸间见到周斌的尸体,他的面部肿胀,尸体残缺不全,实在难以辨认。
梁蓉也不敢确认,毕竟夫妻一场,曾经的仇怨,在周斌死去的一刻就已经画上了句号。梁蓉的脸沉了下来,她没有叫周建飞一起进去认尸。
“他,死的很惨。”
欧法医说:“他是中蛇毒死亡的,过程应该不算痛苦,蛇毒会刺激神经系统,他在最后的时间,会产生幻觉,也许根本感受不到疼痛。”
梁蓉点了点头:“那个比对结果多久能出来?他……变成这样,真能确定是他么?”
“样本已经送去检验了,也催了,做加急处理,最晚明天就应该就能出结果。”
梁蓉再次点了点头。
“其实,我们已经离婚挺长时间了,周斌在外面乱搞,我实在受不了,没想到到死了,竟然还是他最嫌弃的我来认尸。”
梁蓉环着胳膊,这是一个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姿势,随即她又抬头看着秦颂:“他真是中毒死的?该不会是被他的……杀了吧。”
秦颂无奈的一摊手:“现在还不能确定死者就是周斌,所以案件的细节,我们无法告知你们。结果下来,我会立刻联系你。”
周建飞个子很高,站在梁蓉身后,有孩子在,他们也不好再多说什么。梁蓉有所顾忌,提前结束了这个话题。
接下来就是最后和周斌发生冲突的林欢和陈乾了。
陈乾在四中工作,秦颂方平联系他,约在图书馆见面,这里平时基本没人来,说话很方便。
“周斌?不认识。”陈乾摇着头。
秦颂说:“5月11日你是否去吉华山爬山?”
“去了。”
“最后和你发生冲突的穿绿色外套的那个就是周斌。”
陈乾这才反应过来:“哦,原来他叫周斌啊,那个孙子,太不是东西了。”
“能说下那天发生了什么么?”
陈乾看了看方平和秦颂,有些犹豫,低下了头,欲言又止。
秦颂清了清嗓子说:“陈老师,有什么话直接说,我们要知道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家伙是不是说了什么,恶人先告状,是,我是打了他,可他不是东西,该打。”
接着,陈乾一五一十把那晚发生过的事情说了出来,周斌如何趁着他不在,骚扰林欢,林欢是个女孩子,比不过周斌,他看不过,就动手打了周斌。
陈乾指了指自己的脸:“我也被他打了,看看我的脸,还有我的手,现在还疼呢。”
从陈乾的话中可以看出,他似乎还不知道周斌已经死了。
忽然他反应过来:“等等,你刚才说你是哪个单位的?”
秦颂再次重复:“我们是市刑侦支队的。”
“刑……刑侦……警察同志,我就是一时冲动,我下手真不重,不至于打个架就出动刑警了吧。我错了,我认错,怎么赔偿,我都愿意。”
秦颂看了看方平,陈乾的模样不像是装的。
“那晚,发生过冲突后,你们就离开了?”
陈乾点头如捣蒜:“没错没错,打完架,我就带着林欢下山了,那家伙朝着另一个方向走了,之后,我就不知道了,警察同志,他到底怎么了?”
方平直截了当:“他死了。”
陈乾眼中皆是震惊:“你,你说什么?”
方平一字一顿:“我说他死了!”
陈乾快要哭出来:“怎么,怎么会这样,我们走的时候他还活蹦乱跳,怎么就死了。你说,他怎么就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