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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天书吧 > 其他类型 > 十品大里正 > 第274章 长刀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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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脚踏上江南的土地,容棠心里油然生出一股豪情,他,时隔不到半年,终于又回来了。

清点物品,除了马车厢过不来,粮食用物一件不少,李德全擦了擦吓出来的冷汗,还不敢相信就这样轻松过来了。

“我的娘唉,二十年了,我李德全终于又回来了。”

他嗷嗷哭,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容棠问了几句,才知道李德全原籍就是江南的,幼年被卖了当小太监,后来混出了点小地位,也想过寻根,只因划江分治,以为再也没机会。

容棠拍他的肩膀,“李公公,写战报啊!今日今时,在李公公你的英明领导下,咱们容家新军渡江成功,未损一兵一卒。”

李德全眼睛发直,忘了哭,战报还可以这样写?

“这……能行吗?”

咋那么不好意思呢!

“咱们有说假话吗?”

“那倒没有。”

李德全想来想去,这是事实。于是在别人造饭休息的时刻,他认真的写战报,某年某月某日,容家新军全体渡江,无人伤亡。自然,把功劳揽在自己身上,他也没那么不要脸,着重写了温如玉在渡江过程中起到最大作用,新军上下团结一致,势如破竹。

他心里门清,自己几斤几两,陛下和何大伴心知肚明,要说出于自己的英明领导,也没人信,就是容小伯爷那高帽子戴的,着实让他熨帖。

午时饭毕,整军出发,此时没了辎重拖累,每个马背上带小半袋米,跑起来轻快顺畅,天黑时分到了入江河口。

由子过来传信,“小伯爷,这还真是奇怪,以前这条河是没什么水的,顶多是偶尔下雨存一点浅水,现在河水半满,过不去了。他们几个沿河去找通道。”

容棠当然知道原因,这条河还是他打通的。

过江之后,已经是不缺水了,管伙的烧了几大锅水,让军士们灌满水囊,之后又是扎营休息。

临睡之前,老温来问容棠,“你上次北上,走的就是这条路?”

容棠:“是啊!”

“那你怎么过的河?”

容棠摸了摸下巴,“嗯……我们过河的时候还没有水,刚走过来没一会,有水了。”

老温不信,“你别诓我!我来过这里,与密州水库接壤的地方被矮山挡住了,当地官府没有能力开凿,也没有能力另外打开通道,这条河道就成了废河。”

容棠不吱声。

老温有点失望,“老夫在你眼里,就这么不可信?”

“也没有。”

容家温声道:“从我刚与前辈接触,就知道前辈是个有原则有底线的侠客,悲悯苍生,小棠我与郑公子打交道期间,也多得前辈周旋。但前辈也有致命的弱点,太过遵守承诺。小棠一直想不明白您这样天下武林公认的顶尖高手,为什么投身到郑公子手下当一个老仆,想来想去,若非有把柄,就是承了郑公子的人情。”

老温黯然,“你猜的不错,他是于我有恩,我答应他终身相报。”

“这就是了。虽然私心里我也知道郑公子不是特别坏的人,但他姓郑,维护的永远是家族利益。我不能保证他知道某些事后能淡然处之,一旦他有心,你,我,都将成为他手上的棋子。”

老温不说话了,他当然比容棠更了解郑长治,他虽不在朝堂,朝堂上却有不少他的追随者,有很多事情一旦脱出他的把控,他就会立即扭转局面。

容家能成为他的友人自然好,如是敌人,刀兵相向也是迟早的事。

他也忽然理解了这个小孩子的顾虑,做为一个同样悲悯苍生的人,他正做一些努力,让穷苦百姓过得好一些。但穷人的利益必然与世家大族是对立面,容棠和郑长治永远不是同路人。

“不想做棋子,你就得做执棋人。”

老温声音有点干涩,他跟了郑长治许多年,诚实讲郑长江对他也不错,但他从未感觉一种归属感,当郑长治的嘴里说出放他自由的可能性,他知道自己有多大欣喜。

但在这个孩子面前,他忽然生出了强烈的渴望,我能不能和他站在一起呢?

平等的,并肩站立,不是主仆关系!

容棠的话打破他的幻想,“温前辈,许多事不必非得一清二楚,有时候难得糊涂,未必不是对自己,对他人的保护。”

老温已经明白了,这条河突然打通当然与容棠有关,但这关他什么事呢?密州水库有了泄洪口,一方百姓永远没有了水患,这与他没什么关系也没有坏处,一切,他都不知情就可以了。

双手抱拳,这是温如玉三十岁之后,第一次对别人行礼。

容棠不敢托大,拱手弯腰。

老温走后,容战进来询问,“温前辈怀疑什么了吗?”

“这不重要,他是个真正的侠士,可惜深受信义拖累,就如雄鹰被束缚了翅膀。钱财名利对他来说都是身外之物,他需要的是自由。”

信义有时候真是一把双刃剑,是一个人的最大优点,同时也是被人拿捏的软肋。当年郑长治对老温的帮助或许只是举手之劳,却也由此困住了老温成了一个老仆,不能说郑长治错,但也确实极端利己。

天明出发,循着斥候留下的暗记,不出一个时辰来到了密州水库泄洪口,此时数月不曾下雨,水库里的水不足一半,当初炸开通道留下的不规则大小石块散落河滩,露于水面,小心通行,人马都能过去。

半个时辰后,全体渡河,此时此地离南朝皇都尚有千里,但是一片坦途。

容棠抽出背后唐刀,朝东南方向一指,“进发。”

上百骑呼隆隆纵马奔驰,长刀所指的方向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这一刻,就是身为太监的李德全也生出了驰骋疆场的豪情,嗷嗷叫着抽马屁股。

他们此行目的非为攻城夺地,与江南势力越少摩擦越好,因此斥候所选的路线尽量避开村庄县镇。偶尔见到在外面匆匆赶路的人,他们不去惊扰,赶路人也吓得匆忙避让,从他们惊恐的态度来看,也知道局势已经相当糟糕了。

果不其然,午时休息,由子带回来一个老汉问话,那老汉吓得哆嗦不已,直呼饶命。

“军爷,咱们的粮食都被征走了,什么都没有了,老头子我出来找点草根树皮吃,家里老婆子快饿死了,军爷放我走吧。”

容棠听着声音耳熟,仔细看过去,竟是那个以一己之力想要凿开拦河山峰的老汉。他走过去问道:“老丈,你不记得我了,咱们见过一面的。”

那老汉曾被他催眠洗过记忆,其实不记得他了,但他一提醒,又有点眼熟,精神一阵,“军爷,老汉也看你面善的,就放我走吧。”

容棠道:“我不会伤害你,你对我说说都发生什么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