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8章示范吵架
高帽子一戴，马屁一拍，龙颜肉眼可见的愉快，众臣看向容棠，都暗骂一声不要脸。
宣宁帝抬手止了他的吹捧，说道：“只要是于大越有利的变革，还是要提倡的吗。莫神医，张太医之流，都是大越顶尖医者，他们愿意多多的收徒，正是天大的好事，众位爱卿不要太过敏感。”
可这世上，偏就有人听不得变革二字，仿佛任何改变都是要在他身上砍两刀。
户部尚书又跳出来，“陛下，没有规矩不成方圆，历朝向有旧例，不可轻易打破，否则牝鸡司晨，乾坤混乱，阴阳颠倒，国将不宁。”
宣宁帝感觉这货危言耸听，且有证据，但他身为帝王，不该和臣子争辩，只能又将目光转到容棠身上。
容棠又一次出列。
“陛下，臣以为罗尚书畏首畏尾，胆小如鼠，已经不适合做朝中大员。”
罗尚书真是恨死了自己这个副手，明明比自己官位低，屡次顶撞自己，当殿抗衡，大声呵斥，“容棠，以下犯上，你想干什么？”
容棠道：“下官只是说出客观事实。从罗大人的口气里，下官听出了大人对女子深深的恐惧，不过是几个女子要学医，竟然杞人忧天到如此地步。那当年恒郡王太妃马上扬威时，罗大人岂不是要立刻吓死过去。这样的心胸狭隘，两股颤颤，站的越高越误国。就算你不能像右相大人那样，宰相肚里能撑船，至少也像礼部礼部尚书那么雅量。如果社会不进行不断的变革，罗大人如今也该仍居于山洞，身裹树皮，茹毛饮血。”
百官都像见鬼一样看着他俩，人家同一个部门，讲究上下一气，团结一心，他们倒好，狗咬狗，一嘴毛，就没见过这样硬杠顶头上司的。
罗尚书气苦，“你……陛下……”
宣宁帝便只听清楚了恒郡王太妃，同她当年的风采相比，几个医女实在算不得什么。
“好了，罗爱卿的确危言耸听了些，几个太学院女学生，还能造反不成。这事就这么定了，太学院不属于正统官学，怎样招生，有他的自主性。”
罗尚书仿佛就为了等他这一句，“陛下，既然太学院不属于正统官学，那就是私学，朝廷不应负担其一应花费，包括山长，教习人员的俸禄。”
宣宁帝犹豫了一下，太学院名义上还是他的名誉山长，也封了几个低品学官，不给俸禄，那品级就是个笑话。
容棠道：“太学院工科工坊完全可以自给自足，如果朝廷不承认学官们的品级，负担教职工薪俸绰绰有余。那将来制出任何新事物，也不用交给朝廷，更不必向户部上缴盈余。”
现如今工部工坊基本自循环，工部上下一气，除了必要的税款，一文也不多交给户部，导致户部再也拿捏不了工部。现在太学院工科等于工部研发部门，谁也难说以后创造多大利益，让户部张嘴放弃，实在说不出口。
“容棠，你也是户部官员……”
“下官帮理不帮亲，大人不能既要又要。”
罗尚书呼哧呼哧大喘气，只得道：“好，凡有品级的学官，都有俸禄。”
满打满算，正副两个山长，男女两个督学，才四个人。
容棠趁机提要求，“陛下，臣替太学院再要六个八品官身，以激励民间能人异士全心全意报效朝廷。”
“怎么这么多？”
罗尚书还要说话，崔祭酒走了出来，“陛下，不算多，以国子监为例，所有教习人员都是有品级的。”
不怪他要支持容棠，不为别的，他孙子还在里面教书呢。
其实官位品级的事，也不能宣宁帝全权做主，否则吏部就失去了意义。
高尚书出列，“国子监国家最高官学，教习都有品级是应该的，何况人家都是通过大考考出来的，太学院如何相比？”
宣宁帝到底说了一句，“太学院半公半私。”
那意思是，朕都认了，你好歹意思一下。
“那臣要回署衙查一查，六部冗员多不多，还有多少名额分配给太学院。”
那也就是还有商量，容棠也便不再紧追不舍。
到这里，女学班的的事基本定了，昭翎好一会没说话，她几乎插不上嘴。
接下来又是别人的事，他二人没有再参与，容棠是不想给人大事小情都掺和一脚的印象，昭翎第一次上朝，更不敢落下个干政的罪名。
下朝后，昭翎手心里都是汗，声音有些懊恼，“棠表弟，我是不是让你失望了？”
该她吵的架，都让表弟替她吵了，她真是没用。
容棠鼓励她，“你很不错了，第一次上朝敢说话就行，至于吵架，得先磨脸皮。”
昭翎不好意思，“我还以为只要讲清楚自己理由就应该得到支持。”
容棠向左右望了望，身旁没别人，小声说，“朝堂就是一块蛋糕，统共那些时间，你多说一句，别人少说一句。眼下他们还没反应过来，你要趁机会多多出现在前朝，让百官习惯你的存在。等他们习惯了你，再多几个女官就没那么突兀抗拒。”
昭翎了解。
“太学院招生还有很多实际困难要解决，你什么有空我去找你商量。”
“都可以。”
远处小吉发声，”七公主，贤妃找你。”
“来了。”
昭翎走后，在他们左后侧，忠勤伯摇了摇头。
杜国公见了靠近他问，“忠勤伯摇什么头？”
忠勤伯道：“我今日才发觉七公主有一股锐劲，明显喜爱在外奔走，怕是不能安守后宅。你们家……”
“告辞。”
他们家，他家为了不娶公主，儿子当和尚去了。
忠勤伯若有所思。
容棠单独走了一段，崔祭酒等了他几步，“国子监也学律法，属于学生选修，专为将来走上仕途所用。太学院设立专科法学是为哪般？”
“祖父可以将国子监理解为全本科最高学府，太学院是高精尖专科学院。法学科结业生可以服务于外放基层官员，也可以监督当地官员依法判案。”
“两者会有抵触吗？”
“本质上相辅相成，除非官员誓要做一个贪赃枉法的恶官。但也有另一种可能性，二者沆瀣一气。所以立意之初，并不存在立场敌对。”
崔祭酒对他的回答很满意，“法学生既然对应外放官员，那吏部那边就要打好关系，不然小鞋一穿，你法学生结了业没有官员接收也是徒劳。”
容棠的眼神瞟向不远处，吏部尚书正与刑部尚书说话。
“他们两是连襟。”
容棠拍了一下额头，这是哪个老丈人这么会嫁女儿。
崔祭酒被人喊走，崔中丞无缝衔接，“女婿，昨天是不是闯祸了。”
容棠啊了一声，“这么快都知道了？”
“废话，京西离上京才有多远，你上哪个茅房都有人盯着你。”
容棠屁股一夹，“不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