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猜,克莱尔估计是不希望看到你母子相残吧。”
利米特姑且先善意地猜测克莱尔的动机。
在牧师只能一对一地缓慢治疗伤势,还需要又臭又长的祷告的情况下,那广域的恩泽甚至能够让波顿镇范围内的冒险者们无一伤亡。
只要她往那里一站就等同于不死者们的毁灭日,这样的‘圣女’对于王国而言地位之高,完全应该作为国宝供起来保护才对。
可克莱尔却在没有任何暗中保护的情况下,只身来到这冒险的第一线。
这样真正意义上实力、权力都位于绝对高位的她,加入了阿库娅的独立小队,动机却只是出于她对阿库娅的‘友谊’。
利米特回忆起巫托比亚的事,哪怕在克莱尔最危险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监视者出手援助她,也没有人来阻止自己的暴行,甚至还要克莱尔自己通过那种行为来唤醒自己的理性。
哪怕教会的教条有多么的开明,这种事要细究起来,也只能说是可疑至极。
“母子相残是什么意思?”阿库娅感觉自己睡醒开始就一直在提问,可至少利米特愿意跟她说些事情的详细,她还是很高兴。
“克莱尔估计是不想看见我和【灾控】正式冲突起来后会发生的事,她估计觉得,我的事败露之后,调查队的人或许会因此被波及,也有可能会死掉吧。”利米特瞥向那个教会圣女。
“这里面就包括沃特·路德维希,你的生母,所以为了避免这点,克莱尔才那么反对我,这是我的猜测。”
“....什么?”阿库娅瞬间高兴不起来了。
尽管隐约有些察觉,可没想到这居然是真的。
“那个叫沃特的人,就是你从来没有见过的妈妈,你再考虑一下要不要进入卡比多迷宫,阿库娅。”利米特还以为是阿库娅不明白,所以还贴心地再说了一遍。
“原来真的是这样吗?我是说为什么她的脸.....”
那个人是居然就是自己的妈妈?就是自己一直想象的另一个归属?可她——“她看起来还是在为王国工作啊?你以前不是说她在王宫之外吗!”
“【灾控】的确已经不属于王国了,所以按理说他们的行动和剑帝的方针不合。说到底,如果他们真的遵守剑帝给出的条件展开活动的话,他们就不该来调查我的事,真是一群王八蛋。”
事已至此利米特不希望更多人涉及幻帝,这和五年来他的放任态度不同,幻帝必须要由他自己处理。
这样想着时他注意到安比居然去找哥布林王了,她会怎么做呢?这让利米特有些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所以如果有必要,我必须以剑帝的名义排除他们。”利米特得出自己对【灾控】的结论。
“为什么?”
“硬要说个理由,或许是因为第六结社也是因我而起的组织。”利米特也不可能说自己是被幻帝选中的人。
“第六结社不是邪恶的坏人们的集团吗?”
阿库娅这句话仿佛是在问利米特原来不是个好人吗?
这方面那位圣女还是比阿库娅要聪明得多,她从一开始估计就没有把利米特当做过是‘好人’,而是‘自己人’。
“阿库娅,虽然我不怎么教育你,可这种事我觉得还是有必要告诉你的。”
利米特尽可能摆出教育者的姿态,尽管他从不觉得自己能‘教育’谁。
尽管现在这样做已经有些迟了吧?可他还是尽可能温柔地传达着这种现实的话语。
“人,不是单纯地用好和坏就可以分辨的,好比沃特·路德维希。沃特她从来不在乎王国,只为剑帝一个人着想,以至于这四年来她和阿比盖尔一直站在对立面。所以我猜这次她特意要来,应该是为了找到确凿的证据,好证明我和第六结社的关系,最终把阿比盖尔给牵扯进来,让二王子获得更有力的支持。”
看到自己打算要和阿库娅结婚,那人变脸也挺快,只是因为这桩婚事对剑帝有利而已,绝对不是那个女人觉得自己是个值得托付女儿的男人,只要阿库娅嫁给自己就能得到幸福?她才不会关心这种事。
毕竟谈到婚姻时,她看到自己不打算遵守王族的规则结婚,还把阿比盖尔的事搬出来否认王族,她就马上变脸了。
“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她要和阿比姐姐作对?姐姐她不是最讨父亲喜欢吗。”
阿库娅有些不理解利米特的逻辑,明明他刚刚还在说沃特只为剑帝考虑,可她又要和阿比盖尔作对,还在那个已经不属于王国的组织工作,这有够矛盾。
“因为她觉得剑帝被阿比盖尔给‘骗’了,阿比被当做是信了我的邪。说的难听些,她就是觉得剑帝老糊涂了,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好’。沃特认为剑帝的王位必须要一直继承下去,那些传统,还有剑帝的那些宝贝,必须要传承给值得信赖的王子才行。”
沃特其实是很传统的持家女性,比起被男人怜爱更希望自己能体现价值。
“那为什么她从来不来看望我?如果她真的是我的妈妈,我更想知道这个。”阿库娅有意回避着王室的话题。
“她是为了剑帝生下的你,作为剑之魔女一脉的后代,希望给剑帝留下子嗣,仅此而已。”
“啊?”
“你是作为沃特的资产被赠与剑帝的。”
“你就算忽然跟我说这些,我也不理解啊......?”
“我知道你一时间消化不了,所以给你这个理由让你留在这里,而不是跟着我鲁莽地进入迷宫之后和她交战,她估计不会手下留情。”
利米特用大拇指替阿库娅擦开泪水,阿库娅才注意到自己居然又在哭了。
明明这样只会讨利米特厌恶,他一定更喜欢阿比姐姐那样看起来知性又成熟的女人。
利米特看出了阿库娅的脆弱,哪怕告诉她寻找生母这条路是错误的,她也不会接受王宫的秩序吧?
其实从一开始利米特就认为这趟旅程是徒劳的,最后阿库娅都必须要面对这个无趣又残酷的现实。
就算找到了母亲,她也不会给阿库娅给予指引,大概率只会要求她当一个忠于父亲的‘乖女儿’。
这个意义上来说,阿库娅是非常可怜的。
她既无法像是二三王子那样厚着脸皮(他们实力比阿库娅还要差)享受王室的权力和地位,也没有办法像是姐姐和妹妹那般拥有我行我素的绝对自信和才能,她不仅仅被王室内外的权贵给否定了(毕竟第四王女和王权怎么想都无缘),在才能上,她又因为成年礼被彻底否定。
“顺便一提,如果你去找沃特,她估计会让你去找到神之迷宫,解开迷宫的秘密。”利米特还是打算把阿库娅的‘命运’告诉她。
“神之迷宫?迷宫的秘密?那要怎么做才好!”阿库娅紧紧抓住了利米特往回收的手,像是抓住了希望的稻草一般。
“说实话我也不明白,克莱尔说教会有办法进入神之迷宫,这之后你可以问她,她是你的伙伴对吧。我也不清楚剑帝具体是怎么安排的,但据说包括你离家出走在内,克莱尔说这一切都是剑帝的谋划,他也希望你去找神之迷宫。”
“父亲的计划?”阿库娅想起的是管家长的辱骂和贬低;“可是!可是神之迷宫不是传说中的迷宫吗?我怎么可能....我没有利米特你那么厉害啊?我怎么可能找得到那种地方,还能攻略那里呢!如果没有绘图者,我们连在迷宫里前进都做不到。我们需要你.....”
“那就去招聘绘图者。”利米特的声音像是残酷的利刃一样刺来,这句话暗藏的假设让阿库娅感到痛心。
“我做不到啊!父亲总是这样,永远都只会让我做这种我压根做不到的事!我根本不明白为什么他敢让我做那些事,他跟你完全不一样。”
“你可是帝皇的女儿,打起精神来。你要知道你的潜力比你想象得要强大,剑帝也是为了这个才教你剑技的,本来自阿比盖尔之后他就决定不传授子嗣剑技了。因为你是沃特的孩子,剑之魔女的后代,所以你被期待着,你是两个天才的孩子,只是比较晚熟而已。”
沃特是个优秀的剑士,也是典型的天才,她的经历和埃斯特很相似,在十岁出头就展现了自己绝佳的剑术领悟。
“晚熟.....你说这种话!只是不想麻烦了而已吧.....”
“因为那是你的使命,不是我的。他们估计是希望你去找回第一王妃,也就是你阿比姐姐的妈妈,她也被困在神之迷宫里了。找到她,救出她。”
这就是剑帝的难堪,他只能将这些他真正在乎的事,嘱托给自己的子嗣和少数几个值得信赖的手下,而他本人永远只能在那里坐着,就为了那个国家。
这个意义上来说,天帝和魔帝要比剑帝要自由得多,祂们压根不在乎自己的子民。
“第一王妃?”
听到这里,阿库娅越发夸张的摆头,她不敢相信自己的出生居然就是为了帮老爸找回自己最爱的那个女人。
明明那个人这之后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明明那个人那之后根本不关心自己,可事到如今却又说,哦,这种事从自己出生那天就决定好了,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扯淡的事。
“凭什么?你不觉得这种事很奇怪吗?利米特。为什么妈妈要让我给父亲找另一个女人?你不觉得这很扯吗!人应该自私多一点吗?”
“因为沃特那个女人就是这个德行啊,我事先告诉你,就是为了给你打好预防针。到时候你和她对峙,免得情绪又控制不住。”
“对不起...”阿库娅惊恐地松开利米特的手,她不自觉地摆头。“对不起利米特,我会好好控制住的。”
“慢慢学会就好。”
“可是!这就是很奇怪啊,我妈妈....沃特她真的爱父亲吗?”
“很爱吧?她这辈子都在为了剑帝奔波,【灾控】也是她为首的几个人把我架空的,我都有些佩服她。”
“那是爱?我明明从来没有看到过她和父亲在一起,她也从来没来看过我,就是因为我是被送给父亲了?孩子居然就是这种东西吗?这和我想的完全不一样.....”
阿库娅很少这样笑,现在她的笑容,毫无疑问是无奈又讥讽的。
“爱也有很多种形式,她的爱比常人的爱要高尚的多,不是我们这些‘庸人’能企及的。”
“那她根本就不爱父亲,她爱的不过是‘剑帝’,至于谁是剑帝她都无所谓吧。”
阿库娅居然能说得出这种话来,利米特有些惊喜。
“我虽然不清楚沃特她怎么想,但我还是要为她辩解一下,她爱的应该还是本人才对,不然她不会为了老头儿把你生下来。”
“我不明白啊!”
“嗯,我也不明白。”
“那她不就是蠢吗?既然利米特你都不明白!”
“话不是这样说的啊阿库娅......所以她对你来说是坏人吗?还是好人。”
“我说不清。”阿库娅露出愕然的神色来,她虽然有些感悟,可还是不明白利米特想要表达个什么。“你难道不是希望我们去打倒第六结社吗?这之后告诉【灾控】我们的想法不就好了吗,只要能解释清楚就一定能.....”
“为了阻止阿比盖尔的计划,就算告诉她我的清白也没意义。她只是想找个合理的理由在剑帝面前否定我的那些观念,她想做的就和你说的一样,把我抹黑城坏人、邪恶就好,至于我真正是什么样子的不重要。”
利米特打断阿库娅那天真的想法,告诉她成年人的游戏规则。
“那父亲肯定愿意听你解释的!”
“这纯粹就是你的猜测吧。老头儿对我的态度一直游离不定,考虑到第六结社是在保护你的期间内开始活跃的,不能指望能解释得清。”利米特挠头。
本来就是和剑帝约好这五年什么都不做,这要是暴露自己在背后又是弄【灾控】收集碎片,又是在过去启迪过第六结社的首领的话,那他算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虽然本来就不干净,也没什么好洗的。
“怎么这样.....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才好利米特。”
“你不需要考虑怎么办。我告诉你这些,是为了提醒你阿库娅,你不能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沃特身上,不然你会后悔的。”
利米特都有些乏味看到阿库娅崩溃了,他每次看到阿库娅因为冒险的事就能高兴半天,他都觉得有些头疼,像是看着一只悲剧的小狗自娱自乐一样,好在她还有阿比盖尔这个姐姐。
“啊?我也不想知道这些啊!”
阿库娅隐约地察觉到不对,为什么利米特要给自己叮嘱这些?她马上想到了克莱尔说过的事;按理来说,利米特的管家任期已经结束了。
“对、对了,我们结婚吧利米特,只要我们结婚,她肯定就不会怀疑你了,刚刚不就是这样吗?我可以陪你假装.....”阿库娅连忙说着计划。
“这才叫正中下怀。她估计是以为可以利用你来要挟我,以便更好的针对阿比盖尔。”利米特托住下巴推测起沃特的目的。
然而这应该不能代表【灾控】全部态度,一队的人知道了第六结社的情况,更倾向于排除利米特这一隐患。
“为什么?为什么大家都要这样对阿比姐姐?”
“阿比盖尔是知道了会有这些反对声仍要继续前进的人。说到底人啊,其实无论做什么都会有人反对,哪怕你做最合理最常见的事,角落里都会有反对、反思的声音,只是看人能忽视多大的噪音。不过在王国的这个时代,恰好那些反对阿比盖尔的人拥有现成的力量与她对抗而已,这就是现状。不过时代应该还是朝向阿比盖尔的,她会成功吧?无论其他人怎么挣扎.....”
利米特转而环抱双臂说出这种无奈的社会现实,至少这些道理亘古不变。
“我讨厌这种事!政治也好还是权力也好,这些太复杂了利米特.....”
看着阿库娅露出一副绝望的表情,利米特都在想是不是这对她来说太复杂了,是不是太勉强她了。
“换个说法吧阿库娅。从古至今,维持现状的力量和改变现状的力量,同时具备这两种自相矛盾的力量的才叫做生物。”
“......你这样说我更不明白啊?就没有什么是我能做的吗?我不想这样无能为力。”
就没有什么事情,简单地努力下去、日积月累就可以做好吗?为什么非得要思考那么多不可,这太累了,自己也不擅长。
“听好,如果你不想去寻找神之迷宫也无所谓。”利米特却这样说;“就算你什么都不想做也无所谓,就算你不想考虑任何事都无所谓,只要你能够把这些抛之脑后生活下去就好。”
“那样做只会被厌恶而已......”
“我都说了阿库娅!人无论做什么都不可能是十全十美的,总会被谁厌恶。如果你不想做,那就抗争、反抗不就好了吗?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你不可能既要又要啊!哪里有那么好的事?!你问我该怎么做不就是把责任甩给我吗?我哪里知道什么绝对正确的道路!这些事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利米特难得斥责起阿库娅来,本来在利米特看来这是毫无意义的事,王女就是王女就算骂她估计也没用。
“你放屁!你明明都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总是这样?面对这些事你什么都不说,明明很厌恶却还是沉默,一些很重要的事总是说我也没法,明明你就是拥有可以改变的力量!我知道其实你一直在背地里说我的坏话吧!可如果你不说出来,那谁明白啊?难道要我问你吗!你到底是什么心情,能不能说出来!”
“你居然一直这样看待我的吗!”面对阿库娅忽然开始的辱骂,利米特有些猝不及防。
“你明知道我不够聪明,却老想着我自己弄明白,你是脑残吗?!这个人太差劲了!差劲!大骗子!你怎么就这么自私!就不能替我考虑这些吗?我都愿意借给你力量,你就不能把你的头脑借给我吗?自私鬼!”
阿库娅抱着利米特的腿不许他走,这让利米特一头雾水不知道阿库娅胡闹个什么劲。
“喂!阿库娅,听好了,你家里的事啊!你爸妈的事才不是我能说了......”
‘艾比安是幻帝的使者。’这个念头在利米特脑中浮现时,他瞥向了那凉亭。
“安洁莉娜.....?”利米特囔囔自语到时,注意到安比在那儿疯狂搓头,紧接着用头撞地,她该不会是有自虐倾向吧?
‘利米特就是希望摆脱你这个麻烦才说这些话的。’阿库娅本就濒临崩溃的思绪因为那个暗示,变得加倍地扭曲着。
“为什么你不愿意把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呢!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而已,利米特!我求求你了,一直在我身边好不好!”
“你在说什么?!”
“阿库娅!你这是在干什么?!”
克莱尔注意到阿库娅跪在利米特的脚步央求他时连忙赶过来,却听到阿库娅这种丧家犬发言。
‘利米特已经察觉到你的意图了’克莱尔脑中浮现这个念头,她瞬间怒眉望向那个凉亭。
“妖精....?”克莱尔疑惑地说。
“蒂薇儿、卢瑟!妈的你们谁把孵化开关打开了!”利米特指着凉亭高呼。
“哈?”蒂薇儿还在困扰要怎么样才能把完全无视魔法影响的安比给击晕时,她却听到这样的呼唤,她回过头时发现那个妖精的魔法已经启动了。
“靠!什么时候!”只有卢瑟第一时间跑到凉亭那边去,可是纹章术已经完全发动了,已经发动的魔法哪怕把法阵破坏掉也没有意义。
可是这个法阵明明还尚未完成才对!
“居然是能自我完善的魔法?!”卢瑟得出了这个匪夷所思的结论。
“利米特!”安比看到那凉亭逐渐亮起强光,她本能地回头跑向利米特那边去,想替他挡下可能发生的爆炸。
强光照射过后,众人都眩晕倒地。
像是沉浸在舒适的睡眠一样,大家都露出幸福的表情,唯独利米特和安比没有中招。
“呼——”利米特捏了把冷汗,要是他在慢一点也中这个精神魔法了,好在他熟悉安洁莉娜的把戏。
“安比,没事了。”
安比松开抱住的利米特有些晃神,刚刚还在又哭又闹的阿库娅和其他所有人都倒在地上陷入昏迷,就只有自己和利米特还好。
“大家都怎么了?”
“啊,到底是什么情况呢?也许是某个混账妖精打算放闪光弹之后好跑路吧。”
利米特走向那个培育池,里面蜷缩着的精灵和卢瑟的模样别无二致,毕竟有现成的材料,所以蒂薇儿给安洁做的身体也是同样型号的。
然而里面那个精灵并没有要苏醒的迹象,那水池中的薄膜也没有破开,那娇小的精灵像是在母胎里一样沉睡着。
“什么情况.....?”
利米特确认过法阵,发现安洁并没有被植入这副身体。
“......”环顾周遭昏迷的几人,利米特不禁露出苦涩的表情;“啧,该死的安洁莉娜,老是喜欢给我添堵。”
“怎么了?”
“她可能是躲进谁的身体里了。”
“这个身体?”
“要是这样我就不会困扰了。”
安比回头才明白利米特说的是什么,那个叫安洁莉娜的妖精现在进入了这里某人身体的意思,不过找起来应该不难才对。
“安比,过来帮我把他们都搬过来。”
“做什么?”
“我要把他们的魔力都限制住,这样无论安洁在谁的身体里,只要用不了魔法,把她找出来还是很轻松的。”
“那我是不是应该怀疑一下你?”
“你是笨吗?”利米特捶了安比头一下。
安比照着利米特说的把大家都拖到一处,利米特则是准备起魔法来,边做边趁着现在只有两人,她问到这个一直在乎的事。
“利米特,你为什么要瞒着我呢?”
放做以前估计安比还会‘失控’,不过现在她愿意给利米特更多的信赖,毕竟她能从哪些动作和亲密中,切实感受得到那朝向自己的欲望,那才不是幻帝能假装出来的。
“如果你刚刚听到了什么,那是安洁最喜欢的恶趣味暗示,别放在心上。”
“你听到了什么?”
“她说你是幻帝的‘使者’。”
“我才不是好吧。”
“你听到了什么?”
“你就是幻帝?”
“.....恶趣味。”
利米特听到这个说法愣了愣神,可他居然没有显得好意外。
“而且我也不是想问你这个啊....?”
“那是什么?”
“你啊,是故意装傻,还是真把我样子搞忘了,还是你在吊我胃口?”
“你在说什么?”
安比已经把大家背靠背拉拢在一起,蹲着在凉亭内的平坦石板上画法阵的利米特抬头注意到她已经站到自己面前。
安比双手抱住了利米特的脸颊又吻了他,这个吻让利米特有些困扰,甚至觉得有些不合时宜,难道说她这方面的需求那么旺盛吗?这甚至让利米特有些担忧起来。
先不说身体扛不扛得住,以小队为单位的冒险,偷做这种事暴露也只是时间问题,可刚刚阿库娅却又说那种话露出那种表情,这让利米特心里有些乱糟糟的。
“利米特。”
“安比,你真的很喜欢接吻啊......”
“才不是安比吧?为什么你认出我不说呢?”
“什么?”
“艾比安啊!我叫!”
安比抱着利米特的脸颊,她羞红脸的模样对利米特来说实在是可爱,这份自白利米特本以为会来的更晚一点。
“你啊,还记得以前我有说过你的演技真的很......”
安比又堵住了利米特的嘴,搞半天利米特这才知道为什么安比要伪装自己,他从她的吻里品出来一股子愧疚的味道,安比还真是喜欢通过这种方式来确认心意,利米特也抱住她回应着。
不知道她到底是抱着怎么样的觉悟,可安比居然高兴地哭了出来。
“我也许就是为了这一天,才坚持到现在的,一次,又一次的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