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毅赶忙停下后退的步伐,缓缓转过头,转头的过程中,看到哈吉和耶维奇已然都看向了自己的后方。
并且,二人的眼神中满是恐惧,郑毅心中暗叫不好,最终转过身看向身后。
只见那个老太太手里提着一袋子菜,站在他面前。
瞬间,三人哑然无声,不知该如何向这个老太太讲述屋子里发生的事。
再瞧老太太的脸上,神情淡定,面无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般。
还没等郑毅想好如何开场,老太太先开了口。
“屋子里发生啥了?是不是那个老不死的回来了?”
郑毅连忙点头。
“是,沈大叔带着龙少回来了,现在正在屋里。”
“他闺女见到他们了?”
“见到了!”
“好,这一幕迟早会出现,现在他闺女应该知晓整件事情的真相了。”
这句话,让郑毅颇为惊讶。
思索良久。
“看来您知道这件事的来龙去脉?”
老太太走到一旁,将刚买的菜放在厢房的墙根下。
“当然知道。”
郑毅咽了咽口水,这一家子的事让以智慧闻名的郑毅也感到力不从心。
“您能跟我们讲讲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老太太坐在窗根下,磕了磕鞋。
“还能有啥事,这个死老头想要高额彩礼。”
“就想让他闺女嫁给之前山庄老龙家的儿子。”
“可那小子不务正业,还染上了烟瘾。”
“家道败落,但他收了彩礼,又不想退还,就要强行把他闺女塞给龙少。”
“他闺女生得水灵,龙少倒是乐意。”
“但他闺女心里有了别人,所以死活不从。”
“死老头子表面上没再勉强,同意了那桩婚事。”
“我起初还纳闷,为啥他转变这么快。”
“没想到,他憋着在他闺女出嫁当天使坏呢!”
“更没想到的是,他还把脏水泼到我身上,让他闺女记恨我。”
“这让我怎能咽下这口气,我辛辛苦苦伺候他们爷俩这么多年。”
“最后落得我里外不是人,于是在他闺女死后的当晚开始。”
“每顿饭都下毒,让他慢慢中毒身亡……”
“也算给他闺女报仇了。”
听完老太太的话,郑毅更是觉得难以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这个老太太竟是杀害沈老头的真凶。
“不对啊,我从他女儿口中听说您有个儿子?”
“说是为了您儿子,才在彩礼的事上如此看重的。”
老太太无奈地笑了笑。
“我是有个儿子,可我儿子不会再回这个村子了。”
耶维奇瞪大眼睛看向老太太。
“您儿子死了?死哪儿了?”
老太太狠狠地瞪了耶维奇一眼。
“你儿子才死了呢,你们全家都死了!”
耶维奇眉头紧皱。
“您这老太太说啥呢?”
老太太咳嗽了一声。
“咳咳,我儿子活得好好的,只不过去县城打工了!”
“他才不在乎村里这些事,更别提什么他闺女要的彩礼了。”
郑毅听完,双手捂着下巴。
“那您之前为啥不跟我们说实话呢?”
老太太笑了笑。
“你们是谁我都不晓得,我凭啥跟你们说实话。”
没想到老太太的防范意识还挺强。
“那好吧,大娘,屋里都那样了,您不管管吗?”
老太太一耸肩。
“我可管不了,那是他们老沈家的事。再者,一个诬陷我,一个被蒙蔽后把我当仇人!我咋管?”
郑毅继续平静地问道:“那您这么多年,和那个女鬼住一起,您不害怕吗?”
老太太无所谓地笑道:“呵呵,怕啥,我对得起他们爷俩,我儿子也对得起他们爷俩,我身正不怕影子斜,她能把我咋样?”
老太太说得坦坦荡荡,让郑毅三人钦佩不已。
这次,郑毅能够感受到老太太言语的真诚,显然,她说的大概率是真话。
她说的是真话,女鬼说的也是真话……只不过,女鬼所说的,是基于被蒙蔽后所认定的真相。
当然,女鬼所认为的,其实比老太太口中真正的真相更合情合理,也更容易让人接受罢了。
就在这时,屋里“嘭”的一声传来巨响,郑毅三人连同老太太一同看向屋子的方向。
只见屋内的黑烟随着这声巨响,平息了下来。
很快,屋中一片死寂。
耶维奇走到郑毅跟前。
“兄弟,咱们不进去瞅瞅吗?”
郑毅观察了一番,确定没再有什么动静后,带着耶维和哈吉走到屋子门口。
老太太看他们走开,便站起身,拎起手中的菜,嘟囔了一句:“看来一切都快真相大白了,清者自清,我还是做饭去。”
说着,转身进了厨房。
此时的郑毅三人,站在门外,望着满屋凌乱的场景,犹豫起来。
“郑毅好兄弟,你说咱们还进不进去?”
“是啊,那三个鬼跑哪儿去了?”
“再等等看。”
又等了大概一分钟左右,确定屋里确实没什么动静了,郑毅试探着走进屋子。
“沈小姐?”
“沈小姐?”
郑毅连叫了几声,最终还是得到了回应。
“我在这儿……”
声音听起来十分虚弱,仿佛刚才那场对决让她耗费了太多体力。
郑毅听到声音后,三人赶忙走到偏房。
进入偏房,只见那个披着盖头的女鬼犹如失神一般,无精打采地坐在床边。
“您没事吧,沈小姐?”
女鬼很失落,或许刚才发生的事她还没完全消化。
“没事,你们坐吧。”
郑毅三人见女鬼这般,心里也平静了些,三人纷纷在屋里的椅子上坐下。
“您也不问问我们?毕竟您父亲和那个龙少是我们带来的。”
女鬼摇摇头:“我知道,不怪你们,你们也不知道我要找的人什么样。”
耶维奇左右看了看。
“那两个男鬼呢?”
说话向来是耶维奇的短板。
但女鬼并未在意耶维奇用“男鬼”称呼她的父亲。
“他们被我打得魂飞魄散了。”
“啊?!”耶维奇有些震惊,郑毅倒是很平静,也很理解。
毕竟被蒙蔽了这么久。
就在这时,突然正对着梳妆台的一个架子不知为何“哐当”一声倒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