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白芷叩开了白流风的房门。
“大师兄?”
白芷对着月光洒进的窗子前驻立的高高身影轻唤了一声。
白流风回过身来,清雅的目光望向她,“可是有事?醢”
白芷走了过去,抬头望望这人深邃却温和的目光,她幽幽叹息一声,把头埋进了白流风的怀中。
“大师兄,我要跟他走。”
被她抱住的人身形微微一僵,他良久,才抬手轻抚她柔软的头发,“你真的想好了吗?你可知道,你若跟他走了,恐怕小命就没了,还有你腹中的孩子。”
白芷在他怀中,幽幽道:“大师兄,我知道你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不会看着我们母子就那么魂飞魄散的对不对?”
白流风一笑,笑声中透着几许无奈,“小四,你就是老天安排来向我讨债的吗?”
他一手扶养照顾长大的女孩儿,准备用尽一生呵护的女孩儿,她在想尽办法随着另一个男人离开,而且是离开这个时空,去往一个他几乎再不可能触摸的时代缇。
能感应到白流风声音中深深的落寞和无奈,白芷只能把头向男人的胸口埋的更深,心里也有愧疚,也有无奈,然而,却还是要跟她的男人离开,哪怕前途未卜,凶险异常。
“大师兄……”
白芷眼眶一片潮湿。
白流风轻抚着她的鬓发,在她耳边轻叹一声,“你可知,大师兄若是帮着他把你带走,今生,你便再没了见到师兄的机会,一千年前,一千年后,两个时空,平行运转,再无交集。”
这些日子以来,不是没有想过,她会这样靠在他怀里,跟他说,她要跟那个男人走,但此刻,心头仍是说不出的落寞和难过。
帮她离开的办法,他也不是没有想过,他虽然不喜司马惊鸿,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是恨他的,但却不能不顾忌她的感受。
若要她幸福,他就要助她离开。
哪怕耗损自己的功力,折损寿命,他也愿意。
白芷知道,白流风决不是危言耸动,他从不曾欺骗过她,即使两次封存她的记忆,也只是为了她好。
“师兄,没有别的办法吗?”
有没有别的办法,让她还能回来。
白流苏轻轻摇头,一只温润的手在轻轻抚挲着她的头发,“大师兄再无别的办法。如果有,大师兄怎舍得为难小四。”
一句“大师兄怎舍的为难小四”,让白芷哭出来,她把头深深埋进白流风怀中,“大师兄,是小四不好,小四下辈子会留下来陪你的。”
白流风轻轻叹息的声音,若有若无地飘向远处。
司马惊鸿站在窗前,虽隔的远,他却能听到那一声幽幽叹息,多少的无奈和挣扎都在里面。
白芷回来的时候,眼睛里湿湿的,一回来便扑进了司马惊鸿的怀中。
“怎么办,我舍不得走,舍不得大师兄,舍不得二师兄三师兄,舍不得小师弟……”
“我知道。”
司马惊鸿轻轻将她搂住,内心也是柔肠百结。他怎么舍得她难过,可是他非走不可,一千年前才是他的时代。他是一国之君,他还有他的国家,他的子民,而他,又是断断舍不得将她扔在这一边的。
时空穿棱术,并不能随时施展,它是有限度的,超过几次后,便再无法施展。
他不知道哪次回去后,便再无法回来。
那么,他便会永远失去她。
距离月圆之夜还有八天,司马惊鸿已经日渐焦躁起来,他离开大顺二十多天,不知道国事如何,作为一国之君,一走便是一月,这对一个国家相当不利。如若有人趁此机会,谋反,那么,他没有任何还手的机会。
司马惊鸿竭力将那种焦躁和不安藏在心底,但白芷仍然发现了他的异样。
她知道他焦躁担心的是什么,如果在他离开大顺的这段时间,真的有人篡位谋反,她便成了历史的罪人。也让他背上了爱美人误江山的罪名。
这一世,她只能负了,她的亲人们。
眼看便到了离开的日子了,蓝子介觉得应该去跟王凯伦道个别。在这个时代的这段时间里,他不只一次地来到过王凯伦指挥交通的那个十字路口。
看着她在烈日娇阳下,一丝不苟、无怨无悔的维护着交通秩序,哪怕是狂风肆虐,她也没有休息过一天。
这个时代的女孩子都这么拼命吗?
如果她生活在他那个时代,他决不让他抛头露面做这样苦累的工作。
一定要把她养起来,嗯,养在他的小屋里。
蓝子介美哒哒的想着,忽地浑身一个激灵,他竟然想要把她金屋藏娇?
娇?她哪是娇啊?
蓝子介又瞧了一眼风吹日晒下,王凯伦那张指挥交通时,坚毅的脸,这张脸晒的肤色呈小麦色,只比迟郁这个黑碳头白那么一点点儿,这跟娇,根本不沾边好吧?
金屋藏娇,怎么也得是陈阿娇,嗯,就像皇后娘娘那样的。
蓝子介正胡思乱想着,忽然听到一声大喝:“站住!停下!”
那是王凯伦的声音,蓝子介扭头一瞅,只见王凯伦正向着一辆闯红灯撞倒行人的车子追去。
蓝子介心下一声,糟了!
立码迈开步子向着王凯伦的方向小跑过去,她一双脚丫子怎么可能追上那铁壳子,正想着,便见王凯伦一边拿手机报警,一边迅速向路边停靠的交警执勤车大步走去。
王凯伦钻进执勤车的同时,蓝子介也跟着钻进去了。
王凯伦一惊,“你上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