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六边形魏宪
“莫妮卡女士，我们凯撒将军能来这里是给你的脸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闭嘴！”
画廊前，跟着铁将军一起来的下属穆勒还在为自己主子鸣不满，对莫妮卡的忽视感到很不爽。但话还没说完，铁将军就直接抓着他的领子往后一丢。
“今天是意外了，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莫妮卡女士。”凯撒看着侧脸对着自己的莫妮卡，道：“的确有些疏于自己的形象搭理了。道理也是没错，唯有英俊的男子才配和您交流。明日我会重新带着礼物，来蒂凡尼宫登门拜访的。”
“哦。”
【唯美】简单的哦了一下，然后径直离开，没走几步路，她的身影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凯撒看着她的背影，说道：“对莫妮卡女士要绅士一些，你们再在面前丢面子，到时候可别……”
凯撒忽然一下恍惚，他有些后怕的看了眼边上的下属们。
“怎么了将军。”
他感觉到刚才自己完全受到了莫妮卡的影响，以一个追求者，想表现自己的角度来看待问题。尽可能的想展现所谓的绅士风度。如果没受这个影响的话，这种对自己外貌鄙夷的措辞足以让凯撒火冒三丈了。
毕竟，欧罗巴是他说了算，他看上的东西没有拿不到的。遇到怪狩军的人，看在他们实力份上还可以客气积分，但在欧罗巴，哪怕是代行者，哪怕是莫妮卡，在凯撒眼里都该只是个男人的附庸品，将军的战利品。
倒不是凯撒低估代行者，而是他曾经同样被奢靡选中过——他拒绝了奢靡。因为所要的东西不同，他不喜欢苟起来逃跑的打算，奢靡同样是和欲望相关的启示，谁的胃口越大，所要的越多，力量也会越强。
但偏偏……刚才自己的思维在不知不觉中受到了影响。
“越发有意思了。”
凯撒没有感到畏惧，反而对莫妮卡兴趣更浓了，这样的女人才有去争抢的价值，道：“走，找这里最好的裁缝，我要重新打扮一番。”
小灰毛看到人走光后才重新冒出头，他左看看右看看，确认没人找自己麻烦后，嘿嘿一笑，把关门的牌子合上。
“完成完成，没想到直接惊动了莫妮卡女士。没想到这些作品真的那么能值钱。”
“嘿，兄弟，唠两句？”
魏宪此时折了回来，凑了回来，道：“能看两眼不，到底里面卖的什么艺术品啊，居然令那位莫妮卡女士都亲自出手购买。”
“华夏人？”小灰毛面相也挺俊俏，白白嫩嫩的，但不知为何总有一种给人贱兮兮的感觉。他双手抱胸，用着流利的中文说道：“东西已经被定了，连画廊一起被买了，我都不算这里的主人了，你想看也没办法啊。”
“自我介绍一下，魏宪，华夏怪狩军三大队军需处处长。”魏宪笑呵呵的介绍了下自己的身份，道：“看兄弟这一口流利的中文，走南闯北应该也不少，怪狩军就不需要我多介绍了吧。我从申城来，咱们那的领导，对，叫秦瑶的就喜欢这些艺术品。”
“我们能拿出来的军火、能源，可比这里强多了。我们连人造黑日怪兽的图纸都有。以后有好东西，也可以照顾照顾我们啊。”
“原来是魏处长！”小灰毛一下子热情了起来，自我介绍道：“你叫我Jone,琼就行。这样吧，趁着没卖出去我先给你看一眼，来来来，请进请进，莫妮卡女士的人还没那么快到。”
魏宪跟着琼走进了画廊中，即便是不懂艺术的他，都嚯了一声，有一种不明觉厉的感觉。这里的画作从国画到油画什么都有，摆在门口的就是一幅奇特的画作。
那是一幅盾面画，断头的美杜莎满头是蛇，瞪着双眼看着入口处的每一个人。这幅画栩栩如生，把魏宪都惊了一下。
“达芬奇失落的原作，《美杜莎》，很厉害吧。感觉和唯美启示者画的一样了，这幅画如果流传到唯美启示者手中，绝对能直接创造出来一个真实的美杜莎。”
小灰毛像是推销一样说道：“还有这个，镜前的维纳斯，这大概是世界上最好的一幅果女画了。”
魏宪对艺术品懂得并不多，如果谈论机械的话，他才会头头是道。不过他过来是带着任务来的，替沈玉打探对方和冒险的关系，他点着头夸赞了两句，啧啧称奇，道：“这些东西都能搞到，琼兄弟背景不一般啊。”
“哈，哈哈。世界都乱套了，纠结这些来历没必要吧。”小灰毛叉着腰，无所谓的说道：“总之，都不带血不带抢的，正经来的。”
“世界都乱套了，哪来什么正规渠道啊。”魏宪漫不经心的在走廊里东看看西看看，道：“琼兄弟你要交易的东西维纳斯之城可不好找。灯塔国和华夏的军工比较发达啊，怎么摆这里换了？”
“就叫琼好了，琼兄弟听着像另一个穷。”琼吐槽了一句后，接着说道：“这里溢价高啊，不论是想见莫妮卡女士的人，还是那些唯美启示者，都愿意溢价无数倍来购买这些东西。放其他地方，遇到些懂行的人才能换到点东西。”
“倒是没错。等你们什么时候有新货了，送申城来试试？直接联络我好了。”
“新货么肯定会有的。申城，换个交易地点吧。我在西京有门面，方便的话可以来那里找我。”
越发不对劲了。魏宪刚才的问话套出来了许多情报，这些东西能说出从“正规渠道”的就很不一般，魏宪懂得不多，但达芬奇的名号还是听过的。如今世界大部分文明保存的都还可以，博物馆里的东西都是在政府的安排下率先进行储藏转移的。也没有流通。
更不对劲的是，他居然不否认还能有新货。说明他们有稳定获取这些艺术瑰宝的手段。倒的确和传说中的冒险有些像，他们是会用发现的一些遗器、艺术品来换取物资的。
而且，避讳申城？
还不等魏宪打探更多的情报，唯美骑士团的人就已经得到了莫妮卡的命令，过来搬运画作了。带头的是唯美启示者【画家】，这位四十岁的男性刚一踏入就惊为天人的说道：“这居然是原作？”
他所带来的人都在进行着画作的保护和搬运工作，而他停留在那幅美杜莎之前，甚至动用了唯美的鉴赏能力，这位留着小胡子的大艺术家已经表情都像是被玩坏了，道：“这可是十六世纪就消失，从未在任何资料上见到过的达芬奇原作啊。天呐，这是从哪里找来的？难道有人收藏了他五百多年，这个保养……天呐，天呐，唯美在上，这真的是杰作啊。”
“还有这幅镜前的维纳斯。”【画家】拿着放大镜在上面看着，道：“不对不对，正品应该有修复的痕迹，爱神维纳斯的背上被一位女权运动者用小斧头砍了数刀，可这明明为什么没有任何的修复记录，唯美在上，我的直觉告诉我这就是正品。”
“这位琼先生，这些画作你都是从哪里得来的？”
魏宪还没走，杵在门口听着里面的所有对话，默默把事情全部都记了下来，而琼跟在里面，讪笑着道：“商业机密，商业机密，就说值不值这个价吧。”
“这些画作也只有在蒂凡尼宫才能展现出他的价值。”【画家】到现在“天呐”个不停，道：“莫妮卡女士吩咐了，你要的东西需要些时间，明日晚间来蒂凡尼宫取。”
“替我谢谢莫妮卡女士。”在这里做生意不必担心被蒂凡尼宫赖账，崇尚美学的他们不会做这种事情，行为举止都偏向善良。小灰毛看着他们把东西装走，然后给了自己一张单子。他满意的吹了一声口哨，看到魏宪还在，道：“这位魏哥，我还有点事先走了啊，下次有货我托人找你。”
“哦，早点来找我啊，我这上进心止不住啊，如果能给我们领导弄点东西拿再好不过了。”
“一定一定。”
小灰毛转身走开了，而魏宪脸上“大人的笑容”也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在原地等了一会后，看似不紧不慢，实则迅速的朝着对方离开的方向跟了上去。
“有沈哥在就是好啊，记忆的同步连过去的经历都有，现在我既有游走在荒漠上的旅行商人的圆滑，还有在中平接受正规训练的技能。”
魏宪感觉现在的自己强的可怕。
虽然总是和一群怪物、代行者在一起，他现在的没那么出挑，但实际上，如今的魏宪那张改不了的小圆脸就是个欺诈，现在的他可是一个顶尖级别的启示者。
而且……
他的特性依旧在，他能闻到对方身上的味道，判断善恶的味道。琼的味道挺有特征，和愉悦那帮人很像。
崇高的色彩抹上了他的眼睛，他能看到气味留下来的痕迹——这本身就是一种追踪恶人的手段，但只要记住每个人的特征，就能从万千不断缠绕的气味中追觅到对方。他就像是一个老道的刑警一样，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嘘嘘嘘~”琼吹着口哨，沿着城区里的道路东一拐西一拐，直到最后拐进一个死角内，他确认了一下附近没人跟着自己，敲了敲面前的墙壁上。
空间的规则开始发生变化，一个未知的空间通过浓烈的启示之力，直接连接在这面墙壁上。他拍了下虚幻的墙壁，直到手可以完全的没入之后，才踏入其中。
消失不见。
足足五分钟后，等待已久的魏宪才从其中出现。他一边吹着口哨，拉着自己的裤腰带，一副要小解的样子走到墙边上，然后撑了下墙壁。
实心的。
“这小子手段有点厉害啊。”魏宪已经在这面墙壁上感受不到任何的灰烬能。他印象里会用这种空间能力的一般都是隐秘的启示者。这是直接在这里开了个门吗？
“比隐秘还要神秘的启示，冒险，至今连他们在哪都没人知道，看来沈哥说的没错，的确能对上号啊。”
魏宪摸了摸口袋，以前他就喜欢在身上藏各种各样的小电子产品，现在倒是正好用上了。
搞个摄像头，监控一下吧。
等到魏宪回来的时候，秦瑶她们也回来汇合了，把情况通知了一下，等到魏宪过来的时候，就干脆一边吃饭一边聊。
维纳斯之城的美食也很有特点，像米其林餐厅一样，摆盘非常花里胡哨。而且味道意外的还可以。在这个世界“出城”都不是一件容易得事情，来到异域他乡，享用一些不曾见过的美食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魏宪将自己的发现全部都说了出来，秦瑶疑惑的皱起眉头，道：“那幅美杜莎我知道，早就失传了。只有些些许的仿品，他们从哪里拿来的？”
“我个人主观感受就不提了，最关键的事，连【画家】都认为这是正品，认为是不可能出现的奇迹。”魏宪说道：“唯美的启示者在鉴宝方面是和奢靡不相上下的。”
“难怪那位铁将军要不惜花重金都买下来，唯美启示者和奢靡不同，对珠宝黄金古董没有太大的追求，但在画作这种上面，他们绝不会错过。”叶诗韵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如思，也没得出什么结论。
反倒是沈玉听完了以后，一直都没说话，根据魏宪所说，基本断定那位琼和冒险脱不开什么关系。目前沈玉编写的启示录上，唯独冒险一块是空白的，对于他们的启示本质、能力展现方面完全空白。人们也只是知晓他们的存在，对他们的一切都知之甚少。
“而且看出来了吗？我事后想了想，那位琼，似乎一点都不怕铁将军。”
魏宪说道：“要么有保命的底牌，要么实力不亚于铁将军。”
众人讨论了半天，沈玉忽然问道：
“按道理说，冒险的启示者会一直进行冒险，那艘沙轨列车。但至今为止，对他们的目击记录简直少之又少。传闻说他们在向着地心探险，所以看不到，但地心会出产这些阔别市面很久，还保存完好的艺术品吗？”
上一次在华夏目击交易是大量的旧时代芯片，现在想想，能获得这么多芯片本身就很有问题。总不能还未沙化的时候，到处连垃圾拆芯片出来吧？
他们冒险的目标，前往的地方，或许会完全出乎意料。毕竟是【冒险】是诸多启示都无法找寻到的存在，他能在哪里冒险呢？
秦瑶沉默了一会，说道：“难不成，不是我们这？”
这个“这”，指的是世界。
“时间线在我眼里是存在的，但他们到底是跨越时间线还是在其他地方行动，不好说。毕竟，这股力量黑日可不会随便允许。”沈玉不敢下定论，冒险的来头越发的神秘了。
“回去以后提醒我，秦瑶。”
沈玉像在现实中一样，把秦瑶当做助理，道：“调阅他们的资料，如果在这里蹲不到他们，就只能在他们出现在西京的时候，让人先围住了。”
对沈玉而言，这一切并非难事，在现实里布局好，现在黑日办的影响还在持续，安排人到时候在西京蹲守了。
“那就明天行动吧，今天大家该逛逛，该玩玩，我被唯美看到了一眼，小心谨慎些就不出门了。你们在外面好好享受下吧。别单独行动就行。”
不单独行动的话……魏宪看向那三位女性，她们显然要一起逛街的。那自己也只能跟着了？
“魏哥，帮忙翻一下呗。”
“叶大小姐我是真羡慕你啊，曾经我们都不会说外语，现在你还是不用学，而我在中平连硕士学位都要读出来了。”
被黑日办列为观察目标后，魏宪这二十余年都是向着五边形战士发展的，道：“走吧走吧，维纳斯可是爱神的名字。搞不好我在这里会有新的缘分呢。”
“呦，不提你那小朱啦？”
“我就不祸害别人黄花大闺女了。”魏宪呵呵的说道：“有沈哥在，我每个时间线上找个真爱，也不是不行。然后让沈哥刷的一下，我一下子就能很多老婆了。”
“好歹是个崇高啊。”叶诗韵鄙夷。
“在崇高概念诞生的时候，世界上还流行一夫多妻呢。”
魏宪看了眼沈玉，发现沈玉还在想事情，也没露出微笑，没跟着叶诗韵一起嘲自己，就结束了这个话题，道：“走吧，让沈哥好好休息，我给你们几位女士拎包去。”
和沈玉告别后，一行人开始踏上街头逛街。魏宪忽然说道：
“沈哥变化蛮大的，以前虽然也很正经，但也会开玩笑，和他在一起相处很轻松。但现在，沈哥不开口的时候，我感觉面对他挺有压力的。”
叶诗韵拍了拍他的肩膀，这种事情大家都能感受得到。曾经的沈玉基底是阳光向上的，但现在的这一面，有些像刻意表演的一样。
像个I人在被迫社交一样。
“不论发生什么变化，他还是那个沈玉。是对我们，对这个世界影响至关重要的人。”秦瑶说道：“我们还是和以前一样和他相处，如果有一天连我们都畏惧他疏远他了。对他而言，人类也许会和猪狗都没区别了。”
“那么夸张吗？”
魏宪看向秦瑶。
“我们是在和一位启示相处，而不是在和一个人相处了。”
秦瑶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感慨，曾经以为自己努努力能够追逐前面的人的身影，但现在已经变成不同的物种了。
“叔一直都是那个叔，好了好了。”
叶诗韵拍了拍两人的肩膀，道：“洒脱一点喽。而且……”
“而且？”
“没什么。”
其实那天反叛过来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但叶诗韵只是把那句话藏在心底，没有说出来
反叛如今想培养的不是对抗黑日的刀。
那只有终末能抗衡，他认可这观念。
“我们呢，就好好对叔，别管时间长短，在他真正成为启示前，多留下一些珍贵的回忆吧。”
“那应该带他一起逛街的。”
“嘿，买回去给他看一样的。”叶诗韵道：“别磨叽了，早点逛完回去陪叔了。”
与此同时，蒂凡尼宫。
“您啊。”
已经回宫的莫妮卡沐浴完成，披着真丝的长袍，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有些无可奈何的说道：“当时不该露面的。”
此时说话的是真正的莫妮卡-丽。
而她交流的对象，是自己的启示。
唯美不是一个耐得住寂寞的性子，莫妮卡的所有空闲时间有一大半都是被唯美所占据的，她喜欢欣赏自己所创建的这一座维纳斯之城，每天都像是看展览会一样，欣赏各式各样的美。
【是吗？给你添麻烦了？】
唯美挑代行者只挑最好看的，不过莫妮卡的确也很优秀，在没有自己的干涉下打造出一座美丽的城市来。
“凯撒不是一个好相遇的人，他是一位霸者。”莫妮卡对着镜子护理自己的头发，道：“我一直对他回避，真见面了，以他的性格，绝不会善罢甘休的。这也许会对这座城市带来一些麻烦。”
【让华夏人出手，那位秦瑶也在，凯撒不是她的对手。】
“我们同样得罪不起华夏人。”莫妮卡想了想后说道：“秦瑶说要见我，说是有要事，我想也许是和启示有关的事情。”
【主吗？我和她也没什么好谈的，那就交给你吧。】
说着，莫妮卡就感受到唯美的视线离开了自己的身体。她也很无奈，自己等于是一天到晚都在工作，休闲的时光都被唯美被霸占了——这位启示的性格倒不算差，不然她也不敢这么和启示说话，只是有点“公主”。
有一点而已，维纳斯之城能这么顺利诞生，没有唯美的直接干涉也很难。所以莫妮卡对启示还是抱有一些感恩的心的。
【对了】
忽然之间唯美又回来了。
【我今天看到一个人，一个华夏的英俊男人。不知为何，我对其有些在意。】
“嗯？”
这还是莫妮卡第一次听到唯美对一个男人说这么在意。
您不会是要用我的身体和他干什么吧？
【先调查一下吧。毕竟，他帅的不像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