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笙和赵月兰赶忙松开彼此,互相给对方擦了擦眼泪。
“妈,我去看看谁来了。”
“哎,去吧。”
云笙说着,起身,朝着病房门口的方向走去。
赵月兰则靠坐在床上,目光始终追随着云笙的背影,心中还萦绕着刚刚和女儿相拥的温情时刻,嘴角不自觉挂着浅笑。
她想着,过往那些年缺失的陪伴,往后定要加倍补偿,要把所有的疼爱一股脑儿地倾注到云笙身上。
云笙走到门口,轻轻拉开门,才发现门口的人竟然是好闺蜜姜糖。
“啊啊啊……笙笙,好久不见,我都快想死你了。”
姜糖一见到云笙,立马张开双臂,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把云笙抱得紧紧的,脑袋在云笙肩头蹭了蹭,嘴里还不停嘟囔着:
“恭喜你啊,费劲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亲生母亲了。”
云笙也用力地回抱着姜糖,脸上满是惊喜之色:
“哎呀,姜糖,你都知道啦!我还想着找个时间专门跟你分享这份喜悦呢。
对了,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怎么也没提前跟我说一声?
上次咱不是说好的吗?你跟赵公子回来之前,给我跟阿霆发个消息,我们好去机场给你俩接机。”
“本来是打算跟你俩说的,后来我跟逸舟听说阿姨手术住院了,就想着先别添麻烦,直接赶过来看看情况。
这不,下了飞机,行李都没来得及放,就奔这儿来了。”
姜糖拉着云笙的手,轻轻晃了晃,眼神里满是关切,“你这段时间肯定特别累,又要照顾阿姨。
又要操心那糟心的赵明杰,人都憔悴了不少。”
云笙心里暖乎乎的,感动极了:“有你惦记着,我就算累点也开心。
快,别光站着,咱们进去坐下来慢慢聊。”
说着,云笙从姜糖手里接过一束鲜花,拉着她走进病房,笑着对赵月兰介绍:
“妈,姜糖来看您了。”
“阿姨,身体好些了没?您可还记得我?我是笙笙的好姐妹姜糖,以前在您公司咱们有见过。”
姜糖跟云笙聊天的时候,还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见着赵月兰,瞬间乖巧起来,站得规规矩矩,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
赵月兰端详着姜糖,片刻后眼睛一亮,笑着点头:“记得记得,你这丫头,我哪能不记得。
以前在公司偶尔碰上,就觉得你活泼又机灵,招人喜欢。现在一看,还是这么水灵,怪不得和我家笙笙能玩到一块儿。”
姜糖被夸得有些不好意思,挠挠头:“阿姨您过奖啦,能跟笙笙当好姐妹,也是我的福气。
您快别操心别的,专心把身体养好,我还盼着您出院以后,跟我们一起出去玩呢。”
说着,姜糖把带来的水果和营养品放在一旁的桌上。
云笙也在一旁附和:“对呀,妈,等您彻底好了,咱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把以前落下的开心事都补回来。”
“好,等我身体养好了,我就跟你们一起组队出去玩。”
赵月兰是一点也不扫兴,立马点头,答应了下来。
“对了,阿姨,您想去哪儿玩啊?说出来,咱们可以提前规划规划,到时候等您身体一好,咱们就能马上出发。”
姜糖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地看着赵月兰。
赵月兰听到这个问题,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直接陷入了沉默之中。
姜糖见她半天都不说话,忙又眨巴着眼睛,好奇地追问道:
“阿姨,您怎么了这是?是不是去了太多地方,都不知道下一步该去哪里玩了?”
“呵呵,说出来不怕你俩笑话,我这活了大半辈子,除了去外地出差,还真没去哪里玩过。”
赵月兰苦涩地笑了笑,道。
姜糖听完,一脸的难以置信,在她看来像赵月兰这种事业成功的女性,理应经常出去度假什么的。
“什么?阿姨,这……这怎么可能啊?您事业做得这么成功,连出去玩的机会都没有吗?”
赵月兰轻轻叹了口气,脸上满是无奈与沧桑:“小糖啊,你还年轻,有些事你不懂。
阿姨在外人眼里,或许是事业有成,风光无限,可实际上,我这大半辈子,过得一塌糊涂。”
她顿了顿,像是要鼓足勇气,才能揭开那段尘封已久的伤痛过往:“在笙笙五岁那年,我和她爸做生意时,不小心得罪了些心术不正的人。
那些人啊,为了报复,竟丧心病狂地把我们的宝贝女儿给抢走了。
打从那一天起,我和她爸的世界就全变了,满心满眼只剩下对女儿的愧疚,还有无尽的自责。”
赵月兰的眼眶微微泛红,声音也不自觉染上了一丝颤抖:“为了找回女儿,她爸没日没夜地奔波,四处打听线索。
长期的劳累、巨大的精神压力,让他整个人都垮了。有一回,他开车出去寻找线索,因为太过疲惫,出了严重的车祸,虽然捡回一条命,却落下了瘫痪的病根。
打那之后,他的身体每况愈下,病痛不断折磨着他,我守在旁边,却什么都做不了……”
说到这儿,赵月兰深吸一口气,压抑着喉间的酸涩:“最后,他还是没能扛住,撇下我走了。
那一刻,我真觉得天都塌了,生活好像没了盼头。可为了有朝一日能找回女儿,我只能强撑着,把自己埋进工作里,用忙碌来麻痹内心的伤痛。
谁能想到,千辛万苦找回的女儿,居然还认错了人,又平白错过了好几年。你说,我这一辈子,是不是太失败了?”
她这人本就要强,平日里在商场杀伐决断,旁人眼中她是无坚不摧的女企业家。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心底那处软肋一旦被触碰,所有佯装的坚强都会瞬间瓦解。
过往那些伤痛,她极少向外人说起,今天不知怎的,对着姜糖和云笙,竟一股脑儿全说了出来。
也许是压抑得太久,太渴望有个倾诉的出口。
姜糖已经湿了眼眶,她双手紧紧握住赵月兰的手,试图传递些许温暖与力量:
“阿姨,您千万别这么定义自己的人生。您遭遇的这些,换做旁人,怕是早就撑不下去了。
您不仅扛过来了,还把事业做得风生水起,光这份坚韧,就足够让人钦佩。”
云笙更是哭得鼻尖泛红,她依偎在赵月兰身旁,哽咽着说:“妈,以前的苦难都过去了,以后我就是您最坚实的依靠。
以后您想去哪里玩,我就陪您去哪里,咱们把以前落下的开心事一件一件都补回来。您要是累了,我就搀着您;
您要是想倾诉,我就静静听着。咱母女俩再也不分开了,往后的日子,只有甜蜜和欢笑。”
赵月兰听着这些暖心话,泪水止不住又往外涌。
她抬手擦了擦泪,看着孩子们,声音还带着点哽咽:
“有你们这几个好孩子在身边,我这心里暖烘烘的,之前那些苦啊,一下子就没那么难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