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江盼打完电话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小姨身影歪倒在地。
“小姨!你怎么了!”江盼的心猛然一揪,冲过去俯身就要扶起江玉画。
手摸到江玉画的后脑右侧的时候,感觉黏糊糊的,她下意识地太瘦,入目竟然是刺眼的红。
是血!
江盼呼吸急促起来,眼眶瞬间翻红,声音都带上了哭腔:“小姨,你能听到我说话吗?小姨醒醒!”
可不管她怎么喊叫,江玉画都是双眼紧闭,面色惨白,没有丝毫的回应。
江盼颤抖着手,不敢再挪动小姨,她知道这种情况下她的任何举动都有可能造成二次伤害。
手忙脚乱地摸出手机,想要打急救电话,但她指尖却抖得厉害,差点把手机摔了。
风一吹,她后背满是冷汗,满心只有一个念头——小姨千万不能有事!
救护车载着她们火速赶往最近的医院,江玉画被推进急救手术室,江盼在门外心急如焚,双手合十拜着各路神仙。
她小声嘀咕着:“求求了求求了……把我小姨还给我,我只有她一个亲人了,求求了……”
手术室灯牌的红色灯光刺痛着她的眼,她顾不上伤心流泪,有护士给她递过来一张张手术通知单让她签字,最后一张是缴费单子。
“快去缴费处缴费,先准备好10万块押金!病人等着钱救命呢!”
“好好好。”江盼已经不会思考了,护士让她干什么她就机械式地答应,等到了缴费窗口,她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拿不出10万块钱。
站在人排队的队伍中,周围都是准备好银行卡的病人家属,无助像潮水一样把她包围,她不知道该怎么办,眼泪瞬间决堤。
就在这时,封隽奕的电话打了过来。
“江盼,我今天刚好有空,就顺便和唐凯一起过来了,你那边方便吗?”
封隽奕坐在车上,虽然有些紧张,但还是尽量让自己的语气自然,温声跟江盼询问着。
这是周世勋给他出的主意,不能坐以待毙所以只能主动登门拜访。
开车的唐凯笑着看向后视镜,他一度以为自己出现错觉了,居然在万年铁树封隽奕的脸上看出了“娇羞”的表情。
江盼听到封隽奕的声音,就像是落水的人突然抓到了救命稻草。
她哽咽着,话语断断续续:“封总,你……可不可以再……再……借我点钱……”
电话那端传来江盼带着哭腔的声音,像是一把锐利的钩子,瞬间勾住了封隽奕的心。
他的手猛地攥紧手机,指节因用力而泛白,身子不自觉地挺直,“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你在哪儿?”
5分钟后,一辆风驰电掣的路虎停在医院门口,封隽奕迈开长腿下车,大步流星地冲进医院,刹那间带起一阵风。
进了门,他四处张望寻找江盼的身影。
终于看到江盼像只无助的小鸟一样蜷缩在不远处,她双眼泛红,泪还挂在脸颊,发丝凌乱地贴在脸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封隽奕的眼中布满了心疼,他双手握住江盼的肩膀,气喘吁吁地问:“别怕,我来了,发生什么事了,你慢慢说。”
江盼抽噎着说:“我和小姨在花园里散步,我去接个电话的功夫,她就摔倒了,现在在急救,手术费要十分,我实在拿不出这么多……”
封隽奕眉头都没皱一下,二话不说,修长有力的手指迅速扣住江盼的手,掌心温热,紧紧相贴,“走,我们去缴费。”
他说得斩钉截铁,江盼跟在他身后,医院天花板的白炽灯晃得人眼晕,她抬头看他挺拔的背影,每一步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
她第一次觉得自己除了小姨之外真的有靠山了。
缴费完成后,封隽奕和江盼两人一起去了手术室门口等待。
中途有护士出来,江盼立刻上去追问:“您好,请问我小姨的情况怎么样了?”
护士急切地说:“病患的脑出血量不小,情况比较复杂,我们医院的医疗资源有限,我们建议你们立刻转到上一级医院抢救,比如神经外科的专科中心,以便进行必要的外科手术或其他高级诊疗措施,而且要尽快!要赶在6小时黄金手术期内抢救。”
江盼的脑子“嗡”得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脑子里炸开了,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护士,双腿开始虚浮。
封隽奕立刻扶住她的肩膀,温声安抚道:“别怕,肯定有办法。”
这是,唐凯也停好了车赶了过来,他上前和护士进一步地交流了解情况。
随即,他立刻回来对两人说道:“目前阿姨的情况主要是脑神经方面有损伤,荣城能做这种精密手术的医生屈指可数,我知道一个姓林的院长可以保证最大的手术成功率,不过对方的出诊费不低,也不轻易上手术台了。”
江盼也听说过这位林老,可谓是医学界的泰斗,以前可以创造过神话的。
能让这样的人主刀是多少病人求都求不来的,她怎么敢奢望……
封隽奕二话不说:“把他的电话和资料给我,我来搞定,你负责盯着转院的情况,确保安全抵达。”
“好的。”
快速分工后,封隽奕冲江盼点了点头,温声说道:“等我几分钟,我马上回来。”
随即一个人去了较为安静的楼道尽头。
唐凯则是迅速联系转移的目标医院和用车,他是专业的医生出身,应付这种事情手到擒来。
江盼远远地看着封隽奕的背影,心里焦急万分。
封隽奕像是知道她在看他一样,轻轻地回眸看她,隔空递给她一个“放心吧”的眼神。
“好,那就谢谢林伯伯了,一会儿见。”
得益于封苍龙的人品和社交人脉,林院长也是他的朋友,只要他一个电话,林老义不容辞。
事实上,封家的地位和声望都是靠着封苍老多年的口碑撑起来的,只要他还在,荣城所有叫得上名的大人物都得给他面子。
挂了电话,他大步流星地回到江盼的身边,一身雪松香袭来,也带来了好消息。
“都安排好了,马上过去就能转院。”
江盼眼含热泪,激动得重重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