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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叔叔,如果仅仅是罗瑜和户部的案子,查到大皇子已经不会再查了。那些江湖客抓了或杀了都没所谓,确实不可能牵连到秦氏,更不可能撼动五皇子在朝中的势力。”

“这番费心费力,还冒着暴露星罗卫暗桩的风险,难道什么都得不到?”

唐绫的心也不静,他看了看,写得不好,换了张纸,再写,寒来暑往,秋收冬藏。唐绫好像写得顺手了些,这八个字还算不错。他不着急继续写,反而搁笔暂歇,继续与黄泽献说话。

“黄叔叔以为现在陈国皇帝心里最想做的事情是什么?”

“嗯?”黄泽献皱了皱眉,最想做的事情……“发兵齐国?”

从各个衙门中秋宴上打探来的消息,可以确认陈国皇帝授意在袁州府凤林山屯田蓄兵,明年开春极有可能发兵齐国。陈周两国刚刚经历战争,所有人都以为陈国会趁着两国和谈之际休养生息,谁能想到陈国皇帝穷兵黩武,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调头伐齐?!

“对,也不对。他想我们大周,想我父亲发兵齐国。”

黄泽献头顶心像被重物一击,脑子里嗡嗡作响,突然明白了什么。

陈国尚武,皇帝好战,有一统三国的野心,也有实力,最可怕的是,他还很有耐心。这么多年来,在凤林山、太华江两线敌对周、齐两国,始终不败,而周、齐的实力却日渐稍弱,尤其是齐。

大周虽未输了太华江的战事,却拖垮了国库,不得不向陈求和。陈来年若向齐国直接开战,便会给大周休养生息的机会,那太华江上大战数月就全白费了。陈国皇帝岂能吃这样的大亏。所以最好的盘算,就是将大周也拉进战事中,陈能作壁上观,黄雀在后。

唐绫入陈后遭遇刺杀,齐国细作在陈国境内大行其事,这比星罗卫刺探情报严重太多,举兵伐齐是一定的,而荀安侯之怒正可以善加利用,给大周出兵的理由。

“公子做此猜测确实像是陈国皇帝一贯的行事。那我们此时难道不该与侯爷商讨应对之策?与那些江湖客又有何干?”

唐绫轻轻摇头,将方才写的草书放在一旁,在新的白纸上,几笔画出陈、齐、周三国疆域,向黄泽献说道:“我爹是那么轻易能被利用的吗?陈、周大战一场,若大周还有实力再战,我爹至于忍痛将我送出来做人质吗?所以想要我爹出兵,陈国皇帝必须许给我爹、许给大周无法拒绝的好处。这就是我们和谈的砝码。”

黄泽献会意地点了点头,和谈时他会放低姿态,但不会在利益上做退让和妥协,且看看陈国的反应,就知道唐绫所猜是否有误了。

唐绫继续说道:“伐齐会成为陈、周共同的利益,不过在此之前,陈国皇帝不还欠着我一个交代吗?”

第二次在蓝泉唐绫遭遇的刺杀不是齐国占事处所为。这是扎进陛下心里的刺,谁有胆子在他眼皮子底下勾结都事府?玄机营要查清的是第二次在蓝泉发生的刺杀。

星罗卫能查到,玄机营一定也能。

陛下能放任秦氏和公孙氏党争多年,他在一旁冷眼旁观,操控大局,维持两方平衡,但他决不能忍受其中有一方妄向借助他国力量谋夺权位。

秦氏犯了大忌。

唐绫慢慢说道:“那些江湖客不过是个引子,投石问路的石子,真正要辛苦的是玄机营。过去陛下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过,今次不会了。运气好的话,他会顺便帮我把都事府的人找出来,替我报仇。”

黄泽献看着唐绫,看着他手中的笔,一墨一线已将三国的疆域地图粗略绘成。

唐绫徐徐一笑,抬眼看了看黄泽献:“黄叔叔不用担心。祁霄会帮我的。”

“……公子……他毕竟是陈国九皇子。”以祁霄的身份地位,他能怎么帮?只怕有心无力吧。何况情爱一事捉摸不透,唐绫如何能信他?信他能蠢得抛却身份地位,冒着杀头的风险,帮唐绫、帮大周?

秦氏与都事府暗通款曲是大忌。唐绫和祁霄这样……岂非更甚?

唐绫一眼便看穿了黄泽献的心思,含笑说道:“正是因为我和祁霄情投意合,祁霄帮我并非为了权力,陛下才能放过他。也因为祁霄无权无势,陛下才更会护着他,毕竟秦氏若倒,公孙氏就会一家独大,他还得扶一个起来。”

黄泽献无声喟叹,即便唐绫所言所料皆是真,他还是心中难安,不为别的,就为他那“情投意合”四个字。

***

与此同时祁霄这边,钱冲、李生、王堂一,这三个名字被池越点了出来。

“他们之间可相识?”

“钱冲是西平人,而王堂一出生浦阳,两人一东一西,都以剑出名,又年纪相若,江湖上常将他们二人做比,不过没听说他们两人相熟。这个李生是齐国刀客,近年来游历三国,四处寻人挑战,跟另外两个应该也不认识。”

“都不认识,你又怎知他们都与秦氏有关?”

池越笑起来:“猜的。”

“……”祁霄还以为可以寄希望于玄机营的探子,没想到池越居然靠猜的。糊弄他吗?!

“殿下莫生气,且听我解释两句。”

“好,容你两句,说。”

池越被祁霄瞪了一眼,不敢再嬉笑:“名单上八人武功都不错,不过这三人是只身入京,而且明面上与朝廷毫无干系。谋害朝廷命官,可得找个艺高人胆大的才行吧。”

祁霄看着池越,手指点在桌面上,轻敲出声,摇头说:“你的猜测无法说服我。池越,你最好别耍小聪明。”

“不敢不敢,殿下问话,我怎敢不仔细禀告。”池越微微低头,一派乖顺,又说,“殿下可还留着之前我画的那张地图。”

祁霄点了点头,地图就收在书案上。

池越取来,指了指地图,说道:“李生所住是齐国商盟会馆,在屏湘坊,而钱冲和王堂一都住在宣正坊中。”正是当初祁霄他们查罗瑜案时,推测刺客逃离的两个方向。

如此推断才算有理。猜的是什么鬼?

“池越,下次有如此需要我追问再三的事,就别怪我没警告过你了。”祁霄收起地图,似是随意地说了那么一句,可声音冷冷的,池越听得明白。

“是。池越不敢了,殿下息怒。”池越脸上连乖顺都收敛了,默默的,也冷冷的,却是从未有过的正色严肃。

“走吧,先从这个李生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