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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记卖得虽贵,却也能看出游记主人的用心,几乎每隔几页就会画一张插图。

如今沈欣言看到的,就是其中一张图,那上面画着一个又长又圆的东西,图画很是传神,因此看起来甚是丑陋。

阿蛮倒是相当兴奋:“这东西在番邦叫马铃薯,是极好东西,亩产量能达到三百斤以上。

但都被有背景的大商家屯在手里,不允许贱卖,也不同意多产,为的就是奇货可居。”

那些天杀的东西欺上瞒下,隐瞒马铃薯的产量,将多产的食物卖到天价,最多之时甚至到了十金一盘。

前线的将士缺衣少食,商户却为了自己的利益隐瞒如此重要的消息。

若不是后来有农户冒死传出消息,陛下还会继续被欺瞒下去。

这个数字着实惊到了沈欣言:“多少。”

她虽不务农,但对名下庄子的产量还是清楚的。

一亩地的产量最多不过七八十斤,若真是有这种亩产量三百斤的东西,莫说是她,就连陛下要也会大喜吧。

见沈欣言脸上露出难以掩饰的喜悦,阿蛮的冷水及时泼了下来:“所以你现在可以继续学习了么?”

若是不学会这些文字,沈欣言要如何解释她能找到这优质粮种的原因。

沈欣言:“...好!”

感觉阿蛮就是个凶残的监工,而她就是那个苦命的长工。

两人一边学习一边说话,时间过得极快,等到下午的时候,樱桃忽然过来告诉沈欣言,说之前买的丫鬟已经进府了。

沈欣言当即叫人将冰洁带进来。

冰洁相貌平平无奇,看起来年岁不大,脸盘圆润,笑起来脸上带着两个小梨涡,见到沈欣言后直接单膝跪地:“冰洁见过主子。”

沈欣言笑着扶冰洁起来,说了几句话后才道:“你今日葬的是谁。”

她记得冰洁面前的躺着的那个是死人。

冰洁对沈欣言咧嘴一笑:“乱葬岗扒拉出来的,现在已经埋进土里了。”

她也不知对方的身份,如今将人入土为安,倒也算积德行善了。

这话倒并不出乎沈欣言意料,毕竟冰洁需要一个合适的机会入府。

倒是冰容至今都没有出现,沈欣言忍不住询问冰容的下落,却见冰洁笑盈盈地看着她:“冰容早就过来主子身边了,今天那条咬人的狗就是冰容放的。”

两人一明一暗贴身保护沈欣言,这是原本就说好的。

只是她运气好,抽签确定她能光明正大的待在沈欣言身边,而冰容却只能隐藏在暗处风餐露宿。

这倒是沈欣言没想到的,原本打算再问几句,却见冰洁忽然端起桌上的一杯水向窗外丢去。

电光火石间,一道黑影一闪而过,那杯子连水平稳地出现在窗台上,水在杯中晃动,却一点都没撒出来。

沈欣言发出惊呼:“好俊的功夫。”

冰洁对沈欣言笑道:“冰容负责保护主子的安全,平日里不会显出踪迹,主子若是有什么事情,可以直接吩咐属下去做。”

她负责主子的日常起居,但冰容是主子安全的底线。

沈欣言略显疑惑:“那她吃什么。”

冰洁笑眯了双眼:“找到什么吃什么,一切都以不被发现为主,主子若是怜惜她,偶尔可以丢些干粮果子到窗外去,权当是她的赏赐。”

话音刚落,就听啪的一声,有东西顺着冰洁脚边钉进地砖。

沈欣言吓了一跳,打眼去看,却发现那东西竟是一片柳叶,此时正在随风摇晃。

摘叶飞花,伤人立死,很显然冰容是个实打实的高手。

冰洁倒是沉了脸色:“竟敢惊扰主子,自己回暗卫营领罚去。”

虽然知晓冰容这是存了在夫人面前露一手的心思,可暗卫原本就不应该有自己的想法,况且惊扰主子是大罪,此次不罚日后更没有规矩。

外面的榆树摇了摇,随后再次恢复平静。

冰洁的脚在地上轻轻点了点,就见那柳叶从地砖中飞出落在冰容手里。

冰洁轻轻一碾,绿色汁液沾了她满手。

沈欣言看得双眼发亮:“你们在暗卫营排行如何。”

这两人似乎很厉害,她的性命或许暂时无忧了。

冰洁对沈欣言微微抱拳:“属下愚钝,在暗卫营排行最末。”

由于是承泽帝临时起意赏下来的,冰洁和冰容在江湖上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可在暗卫营的排名却并不靠前,属于边缘人物。

沈欣言却是知足:“不错,不错,我不过一介深闺妇人,素日里也未曾与人交恶,倒不会有性命之忧,如今这样刚刚好。”

看着沈欣言那愉悦的模样,冰洁也跟着笑道:“属下定会保夫人周全。”

阿蛮忍不住呵呵一声:“希望你日后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同陛下搭伙做生意,便确定了垄断的地位,只要有十倍利润,便会让人铤而走险。

只要金丝草养成了,沈欣言日后定然会变成众矢之的。

不过那都是承泽帝要担心的事,只要有了足够的资本,沈欣言就会成为承泽帝的手心宝。

等冰洁离开,沈欣言正了脸色:“其实我有个想法。”

阿蛮也来了精神:“说来听听。”

沈欣言翻着自己面前的账册:“我打算开拍卖行。”

这事阿蛮虽然只给她提了一次,但她心里已经有成算。

阿蛮沉默了下:“那你需要有非常强大的后盾。”

沈欣言没回答阿蛮的话,而是从账册中扒拉出自己的嫁妆册子:“你说她们从我的嫁妆里拿走了多少东西。”

宁国公府泽沐皇恩,她的曾祖母又曾是江南首富家的小姐,当初沈欣言成亲时,可是带着大把财产嫁进来。

细细算来,所有财物加在一起,将近两百万两银子。

嫁妆里面更是有不少奇珍异宝,典籍孤本。

如今田庄地契都在,但其他东西,怕是不知被顺走了多少。

阿蛮冷笑:“那就要看你有多久没查点过了。”

沈欣言轻叹一声:“其实我倒也不在乎这些东西,只是时时刻刻被人惦记着,着实令人着恼,还是要想个一劳永逸的办法才是。”

阿蛮来了兴趣:“如此看来,你似乎已经有了成算。”

这么多日子都是她在推着沈欣言向前走,难得听到沈欣言有自己的想法。

沈欣言也不矫情,直接点头:“对,我已经想好如何踏出第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