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景砚听见宋熹之柔柔的嗓音,还带着几分笑意,他几乎是咬牙切齿:“如此无礼,如此孟浪!”
“他居然摸我的屁股!”
宋熹之急忙放在男人脸颊处的双手蹭得一下,捂住了他的嘴:“谨言慎行!”
“人家可是远道而来的吐蕃王子!”
“如今还答应帮咱们,不就是摸了一下你的屁股吗?”
贺景砚听见这话,垂眸瞥了她一眼。
感受着那凉飕飕的眼神,宋熹之马上就闭嘴了:“好好好,不说了。”
她放下了覆盖在男人脸上的手,又是转而抱住了男人的手腕,两个人慢悠悠的往前走。
宋熹之一路宽慰:“其实王子啊皇子啊太子啊,都是皇亲国戚,都是一样的古怪,偶尔有些刁难,都是这样的,达成目的不就行了?”
她说着,又是忍不住扬起嘴角,看着男人生人勿进的脸:“到时候我们佯装成了侍卫混进去,说不定会遇到更多的刁难,你也只能忍。”
感受着宋熹之亲昵的举动,男人的神色其实缓和了不少。
可听见她的话,贺景砚墨黑的眼神还是波动了一下:“忍?”
宋熹之点头,抬头望着他:“怎么?你从前没忍过?”
男人步子微微一顿,随即又是神色如常的垂眸望她,声音幽幽的:“从前只在你的身上忍过。”
宋熹之听见这意有所指的话,喉头一哽。
她有些心虚又是有些意外,只是放下了男人的胳膊,忍不住轻声感叹了一句:“那你的上司太子,人还真的怪好的嘞!”
贺景砚原本不想说话,可听见宋熹之提起了太子,他还是忍不住点头,多说了几句:
“是,我从前与你说过,太子人是很好。如果你见了他,他也会对你很好的。”
宋熹之点了点头,却没有放在心上,她继续嘱咐,一路絮絮叨叨:“其实京城和边疆不同。”
“你自幼便征战沙场,不知道京城的勾心斗角,其实伴君如伴虎,这天下是贵人们的,咱们不过是一介臣子,其实还是要谨言慎行,一字为上,那就是忍!”
宋熹之这话说得是真心实意的,前世她一个女子,没有娘家的帮衬,丈夫也是那样的无用。
她能摆脱宋府,还达到了那样的位置,除了努力之外,该忍还是要忍。
贺景砚沉默的听着,扭头望着女人喋喋不休的模样,将如何忍受委屈说得如数家珍,也不知道她从前到底忍下了多少委屈。
他眼眸幽深了一下,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又是坚定的握住了她的手。
“有我在,我不会让你忍的。”
男人温热的大手覆盖了宋熹之的手,随后又是十指相扣。
宋熹之被他突如其来的话弄得微微一愣,随后又是忍不住“哎呦”了一声:“天爷啊!我方才说了半天,你都听了些什么?”
“他摸你屁股就摸一下呗,他嫌弃你弱鸡就嫌弃呗,只要达成了目的,我不嫌弃你就好!”
话是这样说,可遇上宋若安和贺云策那种不要脸的,宋熹之有时候也实在是忍不下去。
可贺景砚听见这话,扭头望她:“你不嫌弃?你不会去喜欢那些吐蕃的花美男吗?”
宋熹之摆了摆手:“谁喜欢两百多斤两米多的壮汉啊,我有眼睛,又不是瞎,你这样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就已经很足够了。”
贺景砚听着她脱口而出的话,不由得的弯了弯嘴角:“好,我忍,我能忍。”
感受着身边翻涌的气场终于消散,宋熹之松了一口气,擦了擦额头上不存在的汗。
实话实说,她觉得贺景砚这样桀骜不驯的脾气却是得改改。
或许从前在边疆,或许太子人好,所以他不知道“忍”字怎么写。
可如今到了京城,他其实也就是一个二品的官员。
上头还有那么多大人压着,除去了各位大人还有珍嫔、丽妃、良妃,秀王、肃王、誉王等等,再上面还有陛下呢。
若是看人不爽,背地里暗算可以,可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眼瞧着马上就要到门口了,她又是偷偷看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男人心领神会,足尖微微点地,便消失在了宋熹之的眼前,也不知道是隐匿在了哪里。
宋熹之深深吸了一口气,转头望见吐蕃王子摩肩擦踵的往外走,她便一脚踏出了府邸。
刚一出门,便听见身后传来了怒气冲冲的唾骂声:“治不好就不要治!”
“还说你是什么名医呢!还被陛下封为了太医院的院判,我看你也不过如此!”
宋熹之一转头,便看见吐蕃王子怒目圆瞪,凶神恶煞的朝着自己的方向走来。
他插着腰气势汹汹的往前走的时候,真像是一堵缓缓愤怒的墙。
宋熹之往门外走了几步,声音同样不甘示弱:“圣女的命都是我救的,我说过不能操之过急,你这是什么态度?”
吐蕃王子冷笑了一声,脸色都涨红了,他也一脚跨过门槛,就把宋熹之往门外轰:“滚滚滚!”
“从前说了能救好,现在又说救不好,你不过是医术不精,在拖延时间罢了!”
“我呸!你的夫君都是个活死人,又要怎么来医治本王子的女儿!你真是丢了大乾人的脸!”
宋熹之被吐蕃王子的动作弄得往前踉跄了几步,她咬紧了牙关:“若是你对医者是这样的态度,那我也实在是没什么好说的了!”
他们俩的动静闹得极大,所有路过的行人听闻了这样的动静,纷纷停下了脚步,竖起了耳朵。
吐蕃王子也没在怕的,站在台阶上便大手一挥,对着下头窃窃私语的行人开口:
“如今本王子便广求天下名医,若是找到能治疗吐蕃圣女的神医,我便赠予黄金万两!”
百姓们听见这话,聚集在府邸前的人是越发的多了,他们纷纷窃窃私语,对着宋熹之和吐蕃王子两人指指点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