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庆舒这样义愤填膺,吐蕃王子也是点头附和:“是啊,还怪我错信了人,不知道她医术是这样的差劲!”
“若不是因为她,或许本王子的女儿根本不会出事!她居然还靠着她拙劣的骗局,获得了副院判的位置!”
赵庆舒听见吐蕃王子与自己感同身受,原本只是客套奉承的话,此刻倒是多了几分真情实感:
“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她简直就是妇人之仁,没见过世面,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
他说着又是摇了摇头:“若是当时一把火把这个蠢货烧了,圣女或许就安然无恙了。”
宋熹之听着他一口一个“蠢货”,一口微微抬了抬眉骨,只是风雨不动的听着。
吐蕃王子听见这话,也是十分伤感的摇了摇头:“谁说不是呢?”
“可后悔又是有什么用?”
赵庆舒夹了一口眼前的菜,又是放到了吐蕃王子的碗里,然后意味深长的说:“其实这世上不仅是有神医,还是有后悔药的。”
“王子您位高权重,自然是要让那些不知好歹的小小妇人,付出代价。”
吐蕃王子盯着眼前的菜,思考着赵庆舒的话,视线微微凝滞了片刻,才又是将眼眸转移到了赵庆舒的脸上:
“赵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是有什么方法能让她付出代价吗?”
赵庆舒只是笑而不语,他瞧着外头逐渐变暗的天色,随即又是招了招手:“方才光顾着说话,都忘记上酒了!”
“这是大乾极品的美酒,快快快,拿来让王子品尝一下!”
听见赵庆舒打哑谜,吐蕃王子也是眯了眯眼眸,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而一旁的宋熹之方才一直低眉顺眼,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实际上是为了寻找机会,伺机而动。
如今看着赵庆舒转身叫酒,她不知是想到了什么,眼眸突然幽深了一下。
她突然将双手交叠在身前,比了一个交叉的手势。
吐蕃王子用余光看见了宋熹之传达出来的信息,心下了然。
于是等他看见厅里的下人端着那壶酒上前的时候,又是突然开口:“你这个酒,还是让本王子的侍从,看看有没有问题吧。”
赵庆舒听见这话先是一愣,然后看着吐蕃王子还未动过的筷子,终于明白了他的意思,又是笑着感叹:“王子不愧是王子,如此谨慎啊!”
吐蕃王子招了招手,宋熹之看准了机会,便打算上前,接过赵庆舒递来的酒壶。
但是身边的男人动作比她更快。
还未等宋熹之出列,他便已经看见贺景砚走到了两人的面前,手上还拿着一根试毒的银针。
宋熹之想起自己放置在袖管处的药粉,微微蹙了蹙眉。
只见贺景砚动作迅速,用银针探完壶中之酒和桌上之菜后,又是将无毒的银针放置在两人的面前展示了一下,最后才退了下去。
于是吐蕃王子点了点头,亲自为赵庆舒倒酒,按照宋熹之先前的交代于是开口:“不好意思啊,赵大人。”
“并非是本王子疑心重,而是本王子来到这大乾后,屡屡遭受刺杀,所以不得不防。”
赵庆舒听见这个消息,眼珠子微微一转,也是笑着道:“明白明白!下官自然明白!”
他脑袋中一边思索着吐蕃王子遇刺的原因,一边又是不忘把黑水往宋熹之的身上泼:
“居然有人想要在大乾对王子行不轨之事,思来想去,最近对王子心有怨怼之人,只有宋熹之而已!”
吐蕃王子夹了几口菜,喝了一口杯中的酒,“你说的有理!很可能是此毒妇所为!”
两人你来我往的说了几句,酒过三巡之后,吐蕃王子的脸色便逐渐有些不对味了:
“本王子怎么突然感觉有些腹痛?”
赵庆舒眼眸一变,心中生出了些许疑心:“王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吐蕃王子一手捂住了肚子,眉毛都皱了起来:“你这个菜是不是有问题!”
“是不是你要刺杀本王子!”
赵庆舒脸色一变,一下子从椅子前起身,圆凳在地板上拖拉发出尖锐的声音:
“这菜和酒可是都验过毒的!”
吐蕃王子满头大汗,气若游丝:“难道你的意思是,本王子给自己下毒了不成?”
“你怎么会没事?!”
他的话音刚落,赵庆舒便也觉得自己的小腹突然一阵翻江倒海,他捂住了自己的肚子,脸色都逐渐苍白了起来:
“不对,这酒不对!我也觉得腹痛难忍!”
吐蕃王子瞪大了眼睛,觉得很不对劲:“有刺客!一定是有刺客!”
偌大的厅堂突然混乱了起来,赵庆舒心中千回百转,也想不明白其中的关窍。
他张了张嘴,刚想要说话,可翻涌的小腹让他双腿都开始发软,肚子一直咕噜咕噜的在叫,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即将倾泻而下。
赵庆舒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和手段,最后用尽全身力气说了一句:“保护王子……”
然后他便搀扶着两旁急急赶来的下人:“不行了……不行了……本官要去茅房,快扶本官去茅房!”
许多下人簇拥着赵庆舒踉踉跄跄的去了茅房,而吐蕃王子这边也叫苦连天,双腿都开始打哆嗦:“本王子也要去茅房……本王子也要去茅房……”
于是一群侍从也搀扶着吐蕃王子出了去。
根据赵府下人的指引,几人急急把吐蕃王子抬到了茅房处。
赵府的下人皆在门口守着,而吐蕃王子的侍从,包括宋熹之和贺景砚等人便以贴身守护为由,直接跟了进去。
一到茅房,便已经有早就准备好的人手与宋熹之和贺景砚交换了人皮面具。
与此同时,吐蕃王子也哆嗦着手指,急急忙忙的解开了裤腰带。
宋熹之换好了面具和衣裳,余光瞧着他浑身颤抖的模样,实在不由得感叹:
“王子您装得还真是像啊!甚至连脸色和冷汗都装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