暖黄色的烛光摇晃,一道甜腻又浓烈的香气便钻进了两人的鼻孔里。
眼前是完完全全的另一个世界,一条宽大的长廊从脚下延伸,直至消失不见,长廊两侧是门窗紧锁的屋子。
地上铺着柔软又结实的长毛地毯,边上还摆放着烧暖的炭火,走廊的两侧挂着的都是一些大胆奔放的秘戏图。
袅袅的熏香飘散,将眼前的整个世界弄的是朦胧不清。
走廊的远处传来的尽是些靡靡之音,似有丝竹管弦的吹拉弹唱,还有男人女人娇笑嬉戏的声音。
而靠近宋熹之和贺景砚的走廊两侧屋子则是比较安静,没有音乐,不像是外头的那样的热闹,就连烛光都十分微弱,看着十分昏暗。
但是竖着耳朵仔细听,也隐隐约约能听见里面传来的细细碎碎的声响。
喧嚣、嘈杂、神秘,这就像是一个销金窟。
宋熹之闻着鼻尖飘弥漫的其他,她吸了吸鼻子,微微用手指蹭了蹭鼻尖,扭头看了贺景砚一眼。
不知道为什么,虽然这些熏香十分的浓郁,像是混杂了各种的气味,她甚至能品出还有几味熏香是出自她的品香楼。
但是宋熹之却觉得这里的熏香十分的古怪,她下意识的甚至还有几分厌恶和排斥。
贺景砚此刻转身将那扇青铜大门关好,又是重新落了锁,才刚好低头,与宋熹之对视了一下。
两人脱下了满是脏污的靴子,往前迈了一步,走在了眼前这洁白的毛毯上。
毛毯柔软,一踩下去便能察觉出其价格不菲,而道路的两旁更是挂满了各式各样板绘。
内容露骨又奢靡,悉数都是用昂贵的颜料绘制而成的。
宋熹之一边跟着贺景砚的步子往前走着,一边留意走廊四周的陈设,企图发现什么端倪
可还未等宋熹之看出什么,便突然察觉身前的贺景砚脚步一顿。
宋熹之错愕的抬头,便看见男人凝重的神情,浑身的气场凛冽。
只听他磁性的声音在耳畔低低响起:“不好,前面有脚步声。”
宋熹之瞳孔猛地一震,咬着牙往前方望去,便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看见了一片衣角。
那衣角是黑色的,用料看着也不华贵,宋熹之记得是赵府的侍卫才会有这样的穿着。
大约是侍卫处理好了上头的火灾,便下来巡逻了。
眼瞧着要迎头撞上,事情变得棘手无比,宋熹之感受着身后的凉意,抬头看了贺景砚一眼。
而贺景砚的反应极快,他拽着宋熹之的手就往回走。
一边走一边观察走廊两侧紧闭的屋子,看里面是不是有动静。
等他找到了一间完全安静的的屋子,又是掏出了藏在袖子里的铜丝。
电光火石之间,铁锁应声而落,贺景砚稳稳将锁接在了手心里。
随后长臂猛地把宋熹之的手腕一拉,两人便在巡逻的侍卫转身的那一刹那,藏进了一旁上锁的屋子里。
一切都发生的太过紧急,宋熹之被贺景砚猛地一拉,靠在了木门上,心有余悸的捂住了胸口。
贺景砚一手抵在木门上,望着身前的宋熹之高高悬起的心也在此刻终于放了下去。
可还未等他喘上几口气,便又听见方才的两个侍卫的声音。
“我怎么感觉刚刚听见了动静?”
另一个侍卫回答:“我也听见了关门声,像是有几分古怪。”
两人说着,便听见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下,两下,像是踩在了贺景砚的心口上。
男人的眼眸墨色翻涌,他低下头望着宋熹之的眼眸,却见宋熹之的视线跳过了他,望向了自己身后的位置。
她的瞳孔紧缩,嘴巴无意识的张大,看起来是一副非常震惊的模样。
贺景砚微微蹙眉,转身顺着宋熹之的视线望去——
一片朦胧的漆黑中,映入眼帘的就是一个高大无比的柜子。
柜子几乎是占据了一整面的墙,上面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道具。
有他们那日在赵庆舒房里见过的,也有他们从未见过的,根本分不清是什么。
而柜子的下方,便是一张巨大的床,床几乎是占据了一大半的房间。
薄纱制成的帷幔半遮半掩,还有柔软的丝绸缎子从天花板处垂落。
而左右的两面墙上,这是绘制了巨大的图画,上面画着赤身裸|体的男男女女,有着各种各样的形态。
这间屋子的用途十分明显,几乎是毫不遮掩。
而那高大的柜子和露骨的画作,占据了两人的全部视线,比当日在赵庆舒屋子里看见来的还要让人震惊。
宋熹之和贺景砚在进了门后,便被外头男男女女都声音吸引,以为这些上锁的房间全都是普通的厢房,却没想到居然暗藏乾坤。
是用来做这样的用途的。
还未等贺景砚回过神来,便听见两个侍卫等声音是越来越近。
“你瞧,前面的那间屋子没有锁,没有亮灯,也没有任何的动静……”
“方才我们离开时,里头还是没有人的。”
两个侍卫说着,按住了身侧的长剑,皱着眉便要往宋熹之所在的屋子里走来,查看情况。
就在这紧要的关头,贺景砚望着眼前的女人,眸光突然晦暗了一下。
他突然伸出手,拔掉了宋熹之头顶高高束起的男子发髻。
一瞬间青丝散尽,宋熹之一愣,便觉得自己的身体突然失重了一下,就被身前的男人凌空抱起。
只见贺景砚干脆利落的将宋熹之打横抱起,又一步步走向了床榻前。
他将女人放在床榻上,修长的手指微微一挑,女子黑色的夜行衣便在瞬间落了下去。
先是外衫,然后再是里衣,男人的手指灵活极了,还没等宋熹之回过神来,便已经感受到肩头一凉。
男人的背后是巨幅的画作,那露|骨的画作将一切都描绘得细致。
而贺景砚俊朗的脸,却在屋外光亮的映衬下,显得晦暗不明。
他没有说话,只是站在床榻边上,居高临下的望着她,就算是时间紧急,可动作仍旧是慢条斯理的,别有一番韵味。
虽然整个暗房里都燃了炉子,可当外头的衣裳都脱了下来,肌肤接触到空气的时候,宋熹之还是忍不住浑身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