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的一声响,牢房的木门被狱卒缓缓打开。
赵庆舒虚弱的坐在稻草上,强忍着浑身的剧痛,缓缓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转过头。
他缓慢的掀开耷拉着的眼皮,看见的就是贺景砚和宋熹之两张严肃的脸。
两人虽是来了天牢,可依旧打扮的高雅贵气,仿佛这种气质是与生俱来的。
而他,赵庆舒,原本也带着这样与生俱来的贵气。
可不过是几日之间,就变成了这副憔悴衰老的模样,就像是宫中低贱的太监,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臭气。
他的计划是那么的万无一失,他也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沦为阶下囚!
赵庆舒想着,盯着宋熹之的脸,又是扯了扯嘴角。
“感谢你呀,过来看我……若不是曾雅娴那个毒妇,你现在不应该站在我的面前,而应该是躺在我的身下了……哈哈哈哈哈哈!!”
赵庆舒发狂的大笑着,不顾自己浑身的疼痛,可下一秒,却感受到一股血腥的寒意横亘在了他的脖颈间,让他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贺景颀长的身体护在宋熹之的身前,手中的长剑横亘在赵庆舒的脖颈间,侧身挡住了赵庆舒放肆的眼神。
可宋熹之却毫不畏惧这样的目光。
她走到赵庆舒的面前,嘴角弯起了一个轻蔑的弧度,根本没有理会他的眼神,而是直截了当的开口询问:
“你是怎么和西戎有了关系?”
她冰冷的声音赵庆舒一愣,原本放肆的眼神也在一下变得茫然了起来。
可宋熹之却是斩钉截铁的继续道:“你私宅地下的销金窟、你的两册账本、你卧房内使用的工具,你和赵千兰的奸情,我早已全部知晓。”
“你不必觉得可惜,也不必觉得愤恨,因为成王败寇,你在一开始就没有底牌。”
女人的话掷地有声,让赵庆舒的胸膛一震,又是一震,明显的是一副错愕自
所以宋熹之继续开口:“当年韩氏一族被陷害的事情,是不是你和曾家联合干的?”
“先皇后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
贺景砚站在原地不言一语,可听着她的最后一句话,心底却是倏忽一动,他的余光不由自主的望向了女人莹白的侧脸。
赵庆舒此刻也望着宋熹之的脸。
他望着此刻的宋熹之,脸上的轻蔑和愤恨已然消失,神情多了几分痛苦和些许的畏惧。
不过赵庆舒最终垂眸敛下了脸上的所有神情,咬紧牙关,是一副什么都不肯说的模样。
宋熹之笑着点了点头,早就料到赵庆舒是这一副态度。
于是她伸手,轻轻拍了拍贺景砚的手臂,随即又是甩给了他了一个眼神。
贺景砚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想起宋熹之方才交代的话,有些僵硬的从胸膛里掏出了一个鼓鼓囊囊的手帕。
宋熹之含笑揭过手帕,又是在赵庆舒的面前展示了一下:“给你带了礼物,想不想看?”
赵庆舒始终阴沉着脸,低着头:“无论你给我带什么东西,都无法从我的嘴里得到你想要的答案。”
宋熹之笑着,一点点打开包裹好的手帕:“好哦,那我就把这根命根子拿去喂狗了。”
赵庆舒浑身一颤,感受着下身的空空荡荡,神情陡然变得激动了起来。
他虚弱的身子猛地往前磨蹭了几步,就要夺走宋熹之手上地东西。
可贺景砚拽着她的手腕,敏捷的将她往后一拽,赵庆舒便是整个人都扑了个空,面朝着地直直的倒了下去。
宋熹之的声音仍旧是很平静:“你的毒是我解的,我的医术也是有目共睹。”
“若是我说,我能接上你的命根子,你愿不愿意说实话?”
赵庆舒的眼眸猛地一亮,眼睛里带着几分狂热的渴望。
任谁都知道,命根子对与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
就算是那些走投无人入宫当太监的贫苦百姓,也会在净身后拼死留下自己的命根子,保证来世不坠入畜生道。
更别说宋熹之现在说,能接上他的命根子了!
赵庆舒感激涕零的连连点头,甚至连泪花都要出来了:“我说,我说,无论是什么我都说。”
宋熹之闭了闭眼眸:“回答我的问题。”
赵庆舒忍住疼痛,讨好的笑了笑:“我与西戎没关系,我与韩氏一案也没关系。”
宋熹之和贺景砚的脸色都是微微一变。
“你什么都不知情?什么都不知道?这根本不可能!”
宋熹之猛地捏紧了拳头,看得赵庆舒心脏骤停:“当年韩氏的案子,我不过是趁机而上,推波助澜,从中获利了而已!”
宋熹之深吸了一口气:“那你手中那些成瘾性的毒药,床榻上的那些西戎工具,到底是从何而来?”
“又为何几次三番的派人来刺杀我和贺景砚?”
赵庆舒咽了咽口水,眼神仍旧是在宋熹之的手上流连:“不,我没有!”
“我只是在太后寿宴当日,让曾雅娴去刺杀你,其余的什么都没做!”
宋熹之垂了垂眼眸,心都沉了下来:“没有在曾雅娴之后安排第二次刺杀?”
赵庆舒斩钉截铁的摇头:“没有!”
贺景砚与宋熹之对视了一眼,突然开口询问:“你在寿宴当夜,派人去苏绍元嘉做了什么?”
赵庆舒一愣,咬死了不承认:“我没做,我什么都没做!”
贺景砚从宋熹之的手中接过了那帕子:“若是你如实回答,回答正确,你的命根子便还能保住。”
他说完,又是将那命根子直直往空中一抛,随即便操起手中的长剑,猛地往命根子的方向劈了过去。
冷冽的剑风卷起了地上的稻草,眼看着便是要将那命根子劈成了两截。
时间似乎在此刻凝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