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乡树等人瞠目结舌地望着眼前焕然新生的隋家堡,宛如置身梦中。
在经历长久的震撼之后,隋乡树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不再“司司”叫了,言语间满是难以置信。
经过司殒的重新规划,隋家堡焕然一新,宛如脱胎换骨。
如今,堡内井然有序地耸立着二十栋华美琼楼,将石墙围起的每一寸空间都填充的满满当当。
其中两栋琼楼被特别指定为源术堂与力经堂,其余的则由隋家堡众人根据自身需求自行分配。
五百名堡民欢欣鼓舞,他们带着自己的草席、兽皮被子等物品,迫不及待地迁入新居。
十八栋琼楼迅速被填满,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满足与幸福的笑容。
至于那个咳嗽神将,依然被当成仓库使用,只不过已经被重新安置在了石堡的角落,此刻那神将的咳嗽声中都似乎带着一丝委屈。
这十八个阁宝已经分别有了自己的阁主人,特别是那个火属性完全体的阁宝,被司殒点名给了隋霄,这小子在隋老危难时刻所展现出的那份无畏与勇敢,打动了司殒。
隋家堡的人们望向司殒等人的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敬仰与感激。
这个男人不仅将他们从困境中解救出来,更为他们的生活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希望。
司殒还在石堡门口及主要琼楼上贴上了设计院的宣传告示,详细介绍琼楼的卓越品质、设计理念等,让隋家堡众人眼界大开。
原来世间竟有如此匠心独运的组织,看来以后买阁宝还是要认准设计院标识。
随后,司殒又登上石墙,施展出《砖弥术》与万手归宗。
尽管石墙简陋,但也生出了城墙手臂。
虽然隋家堡的城墙手臂纤细孱弱,细细的胳膊,看起来就没什么力量。
但在司殒的加持下,石堡众多城墙手臂很快汇聚成了四只巨手,即便没有石甲的覆盖,也足以让人震撼不已。
众人惊愕地注视着这一切,只感觉这四条巨臂散发着磅礴的力量,仿佛轻易便能拍碎一阶烬妖。
司殒耐心解释,这些手臂在绿月之夜会自动防御靠近的烬妖,无需人为操控,并简要介绍了《砖弥术》及城墙形成的原理。
他还告诉众人,自己留下的源术中便包含《砖弥术》,有兴趣的堡民可以学习。
隋家堡众人倍感新奇与震撼,他们从未想过城墙还能拥有如此神奇的功能,这让他们对下个月的绿月之战更加充满信心。
经过一整天的忙碌,隋家堡焕然一新,墙外是四条巍峨守护的巨手,城内是熠熠生辉的琼楼,一切都充满了希望与生机。
夜晚降临,隋乡树命人将堡内存储的妖兽肉全部取出,于中心广场之上点燃了巨大的篝火。
整个隋家堡的人为了迎接司殒的到来,准备了一场盛大的篝火烤肉晚宴。
司殒等人逐渐感受到,荒野之上的人们生活质朴而单纯。
绿月之夜是他们衡量时间的标尺,而每晚围坐在篝火旁,与族人谈天说地、嬉戏逗乐,便是他们最宝贵的生活片段。
隋乡树手执一串香气四溢的烤鸡肉,缓缓走向司殒,言辞中充满了感激之情。
“司大人,老朽真的不知该如何报答您的恩情。请您放心,这些宝贵琼楼的钱我们一定还给您,绝对不能让您破费,今后整个隋家堡都将唯您马首是瞻……”
司殒微笑着回应道:“隋老,您太客气了。将来你们若有了余钱,欢迎随时来无脉城找我。我听说通过天应关需要一千丹青石作为费用,以后你们也可以定期送族中的年轻人到无脉城来,到空林区提我的名字就行。”
然而,当司殒提及天应关之时,隋乡树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
“天应关……哎……司大人,您有所不知,天应关虽然明面上宣称过关费是一千丹青石,但实际上却远非如此。我儿启丰和儿媳彩霞,也就是霄儿的父母,当年就惨死在了天应关……”
隋乡树陷入了深深的回忆之中,声音愈发沉重:
“五年前,我倾尽所有,凑齐了三千多丹青石,希望能让启丰一家顺利进入无脉城。那时候的霄儿还不叫隋霄,而是叫隋笑,大家都希望他能笑着度过一生。
然而,在过关时,那些剑脉的杂碎们却以身份审查为由,将彩霞强行带走。启丰在外焦急等待,结果等到的时候,彩霞已经被折磨得不成人样。
启丰暴怒之下,不顾一切地冲去找那些杂碎理论,但他哪里是那些人的对手?对方甚至未拔剑,仅仅一拳就将启丰……将启丰他……活生生打死了。
当时,彩霞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霄儿送到关外给我。
我至今还记得她那满是仇恨的血红眼睛,那是我在儿媳身上从未见过的一面,她给孩子改名为隋霄,这是她临终前的最后一句话。
她希望霄儿将来能够踏碎这凌霄。
再之后,她便像疯了一般撕咬向了天应关的守卫……可怜的孩子,都是我这个无能的父亲害了他们……”
说到这里,隋乡树已经泪流满面,过度的悲伤让他几乎无法呼吸,只能痛苦地捂住胸口。
司殒等人听完这段往事,心中震撼不已。
他之前只听说过天应关与无脉城之间的约定,但从未想过实际情况会如此恶劣。
而夏蓝二女听后更是心痛得咬牙切齿,她们恨不得立刻冲上天应关,将那些守将斩尽杀绝。
隋霄,踏碎凌霄!
这是何等的仇恨与决绝,才能让一个母亲在临终前对孩子说出这样的话啊!
无脉城与青墨二国之间横亘着四个如天应关般的关卡,这是天下杂脉进入无脉城最广泛的路径。
若这些关卡皆如天应关般难以逾越,天下杂脉的发展必将受到严重制约。
他心中暗暗盘算,将来定要寻得时机,为杂脉扫清这些障碍。
此刻,篝火前,隋霄那欢快跳跃的身影映入了司殒的眼帘。
这“鹅”叫少年,总能让司殒想起自己与辛爷爷的过往,那份未能守护司爷爷的遗憾与痛楚,至今仍如影随形。
他将隋霄叫了过来,这小胖少年的眼中闪烁着对司殒的无限崇拜与敬仰。
司殒微微一笑:“小子,我传你一招,只做一遍,能不能领悟就看你的悟性了。”
隋霄听闻此话,忽然神色凝重的点了点头,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司殒随手拾起一根木棍,在篝火上点燃后缓缓举向天际,仿佛在与远方的辛爷爷对话。
他轻声吟诵起那首为辛爷爷而作的诗。
然后开始挥舞起手中的火棍,他的动作很慢,像是怀念,又像是传承。
一夜东风吹命断,
满山明月心自寒。
我辈誓承野火志,
敢叫苍天公道还。
随着最后一句诗音的落下,司殒猛然一棍劈向篝火。
在众人惊呼声中,却只见火势非但未灭,反而如同被赋予了生命,熊熊燃烧,直冲云霄。
闻构目睹此景,泪水夺眶而出,他情不自禁地吹响了唢呐,那悲凉的旋律与火焰的热烈交织在一起,动人心弦。
火光渐息,司殒将火棍递给隋霄,郑重道:
“小子,我这一棍名为‘野火’,它不仅是招式,更是意志与信念的传承。你若能领悟其中真谛,便算是得我真传了。”
此言一出,隋家堡众人皆是激动不已。
隋乡树更是连手中的烤肉签子都颤抖起来,他知道,对于霄儿来说,这意味着一个通往更高天地的机遇。
隋霄紧握火棍,沉默良久,他似乎同样陷入了某些回忆,最后眼角竟然隐隐有些湿润。
随后,他猛然睁眼,挥动火棍,爆喝一声:
“我辈誓承野火志,敢叫苍天公道还!”
“轰!”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篝火仿佛被赋予了生命,迎风狂舞,火舌猛地窜起数丈之高,虽未至直冲云霄之境,但那汹涌澎湃的火势,却足以彰显其不凡。
司殒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心中暗自赞叹,这小子竟真的领悟了野火的意志,实乃可造之材。
他心中一动,决定将《荒棍》传给隋霄,这段时日,他已将《荒棍》整理成初稿。
“拿回去好好修炼,下个月我可要亲自检查。”司殒将《荒棍》秘籍递给隋霄,轻声道。
隋乡树见状,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连忙催促隋霄拜师。
隋霄毫不犹豫地想要跪倒在地,他那瘦弱的身躯里,藏着的是对强大与正义的渴望,他只想成为像师父那样的人,为杂脉出一口气。
然而,司殒却用源力轻轻托起了他,笑道:
“隋霄,即是要踏碎凌霄之人,当有惊天傲骨,这些礼节就免了。待日后到了无脉城,我带你去见见师祖。”
说完,司殒爽朗大笑,心中暗自琢磨,古老若是知道自己收了徒弟,不知是什么表情。
随后,司殒取出一块无脉城的身份令牌,令牌内镶嵌着黄金游龙,又取出一幅简略的地图,上面标注了雁影州进入小洞天的隐秘入口。
“此地图至关重要,切莫让第三人知晓。若遇危难,可来此寻我。”他郑重叮嘱道。
隋家堡众人见隋霄拜师成功,纷纷振奋欢呼,能得司大人青睐,对他们而言,无疑是莫大的荣耀。
“小构啊,我收了徒弟,你不打算表示表示吗?”司殒玩笑般地看向闻构,这一幕,竟与古老当年收他为徒时敲诈各大馆主的情景如出一辙。
闻构哈哈一笑,慷慨地拿出两千丹青石作为贺礼,又笑称来时匆忙,未及准备,下次定当补上厚礼。
司殒只是笑笑,并未当真,他本就只是开个玩笑。
蓝小蝶等人也纷纷送上心意,虽不贵重,但在隋家堡人眼中,却是难得的珍宝。
夏灵雪更是出手不凡,赠予隋霄一枚三阶护体阁戒,令在场众人惊叹不已。
拜师仪式后,篝火晚宴的气氛更加热烈。
闻构兴起,吹奏了一曲《进击的紫猪》,众人身上凭空多出紫猪毛,既觉神奇又忍俊不禁,一群“紫毛人”相视而笑,气氛融洽至极。
最后,有部分石堡人提及自己的亲人早年前往了无脉城,已经好多年没有联系,他们请求司殒帮忙传递信件,司殒皆是一一应允。
次日清晨,司殒一行准备离开,隋家堡的人们依依不舍,一路相送至山脚下。
这时,一只硕大的蛙人从天而降,吓得众人一惊。
此蛙正是观天。
司殒本欲带它入堡,但观天似乎更爱山野,于是司殒便让观天去附近游玩去了。
直到要走之时,才将它召回。
司殒等人登上观天,简单跟隋家堡众人交代一番后,便朝着天际蛙泳而去。
隋霄站在山脚,仰望高空,不断蹦跳挥手,直至观天蛙的身影消失在七彩天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