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然是...京南四大才子?”
“啊...是祝有雄!有雄,我爱你!小女子红梅,对你倾心已久...”
“唐伯仁好俊俏,伯仁,我愿做妾,有意娶否?”
“文泰,是文泰,文家的六公子...”
“那是徐氏七安吗?都躲开点,我要表白!”
“...”
四人一经出现,大街上所有的怀春少女都沸腾起来,竞相拥挤过来,场面狂热,丝毫不亚于李宣前世的追星现场。
若非此时有柳家侍卫维持秩序,估计得发生骚乱。
要知道的一点是,京南四才子非但文采卓绝,且个个都是冠玉美男,素来是西楚万千少女心中的梦。
此时现身柳府的婚庆现场,又怎能不引起冲动。
而四人早在晋阳征明楼时,就已中毒昏迷,被送至京都。
但在祝家的当家主母,药圣传人祝余氏亲自以血珊瑚疗养后,已然醒转。
虽还未完全恢复,不过已无大碍。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却是同时现身此地。
一马当先的祝有雄来到近前,仅仅是用眼角瞟了花无恙一眼,俨然不屑,正色道:“李兄另外安排了伴郎团,吾等四个怎么不知道?既已安排了你们,又为何让我们准备前来?”
“再者,同是李兄的朋友...我们怎么没见李兄提起过你们?”
他语气冷漠地说道,却是在质疑花无恙。
令花无恙不禁尴尬,刚要开口说什么时。
一旁的文泰却打断道:“咦,你是花家的人吗?叫什么花无恙对吧?你们家的贱籍被免了吗?若没有,可别来阻挠人家的喜事,以免拉低了李兄的身份,更有可能触犯律法!”
唐伯仁也开口道:“我想起来了,花娘子此前是...魏王李宣的人吧?在此喊什么惊才?魏王与李兄的字号都叫惊才,但你在这里喊...却是错了呀,应该去王府喊啊。”
徐七安则直接笑出声:“是啊。花娘子确实应该去魏王府,但你家那点事儿...如今已是满朝皆知。要是真去了,估计魏王得把你扫地出门吧?哈哈...”
四人相继开口,却丝毫不敛讽刺之意。
暗指花无恙出卖好友,利用李宣的感情夺取功劳,摆脱自家的圈禁和贱籍,为人所不齿。
使得花无恙脸色发紫,羞得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四才子却不再理会她,各自下马走向李宣,相继拱手道:
“李兄,我们来得不算晚吧?”
“得知你今日大喜,咱几个可是立刻就来了啊。”
“小伤未愈,动作稍缓,还请李兄不要见怪。”
“是啊,与李兄征明楼一别,已有数月,甚是挂怀。今日怎样都要讨杯喜酒喝!”
四人谦和有度,笑意盈盈,与对花无恙的态度截然相反。
李宣大喜,也顾不得现在必须以蒲扇遮面,立马就拱手回礼:“祝兄,唐兄,徐兄,文兄,欢迎欢迎!一别之后,小生俗事繁琐,当时未能前往一见啊,惭愧...”
“你们能来,令小生受宠若惊。”
他一一道谢,同是谦和有礼。
令李大当家顿感意外的是,京南四大才子居然自主来参加他的婚礼。
而且看四人的打扮,似是要给他当伴郎,壮大李府的声势。
又怎能不欢迎?
说是彦祖哥寒门士子,没什么朋友,其实...却也在征明楼与四才子有些交集。
当时,几人还相互赠礼了。
这放在古代,算是妥妥的结交了。
围观众人哗然,这李公子竟与四大才子有关系?
敢情也不是传闻中一介名不经传的士子那么简单啊!
祝有雄笑颜道:“哎,李兄说的哪里话?你在征明楼以一人之力,胜我们四子,才华之巨,文思之绝,令人望尘莫及。就连郑老都对你刮目相看,连恕不外借的古琴...都可赠你。你何来受宠若惊?你是该有如此礼遇!”
其余三才子,也是齐声附和。
旁人却再次哗然起来,纷纷惊道:
“什么?传闻玉南枝晋阳招亲会上,一力战胜四才子,最终却自弃资格,成全祝公子和南枝姑娘的惊才书生,就是李公子?”
“李公子一人战四才,竟还胜了?就算是败了,那也是犹荣啊...”
“郑老乃是西楚泰斗,得其赏识,焉能有假?”
“先有四才子承认,后有柳大小姐下嫁,看来李公子之才冠绝古今啊,日后定是家国栋梁。”
“大家快给李公子欢呼,李家与柳氏结合,天作之合啊!”
“...”
百姓们七嘴八舌间,有了四才子这话,看向李宣的目光都不同了,欢呼声此起彼伏。
等到声潮稍微落下一点后。
祝有雄这才笑道:“李兄,有我四人给你做伴郎,你应该不会再想找别人了吧?”
说着,便用眼角斜视了满脸猪肝色的花无恙一眼。
李宣却瞟了那位曾经的白月光一眼,淡笑:“小生荣幸之至,既有四位兄弟到场,焉意旁人?至于他们...我根本就不认识,也不知哪里来的。一来就说与我青梅竹马,不会是骗子吧?”
这倒是一句实话,彦祖哥和花无恙是不认识的。
而此言一出,百姓顿时又沸腾起来,不禁小声议论,对花无恙几人指指点点。
“啊?这花家娘子居然做了骗子,来此乱攀关系,佯装他人的青梅竹马?花家不行了吗?要沦落到行骗?”
“咳,这很奇怪吗?这花娘子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没听说吗?此前魏王李宣钟情于她,可她利用对方的感情,将魏王骗至府中,然后砸了魏王三个花瓶,险些把魏王砸死。”
“是了。当时虎威军被招安之事,还未公布。花无恙不知内情,就把魏王交给了平洲官府,以换取花家的圈禁解除。”
“什么?那不是出卖感情吗?好贱啊。”
“谁说不是呢?这还不止!花无恙出卖了魏王后,转头就与陈家公子定亲。后来发现魏王没死,还有王爵在身,马上就与陈家解除婚约,又想跑来糊弄。不过魏王好像不理她,谁会与一个曾经出卖过自己的人为伍?”
“那...此时她厚脸皮出现在这,不是想破坏李公子和柳家的婚事吧?如此三心二意,这女人真贱!花家的贱籍,就不该解除!”
“...”
一时间,百姓纷纷轻声指责,声讨花无恙的不义之举。
令花无恙千夫所指,无地自容,想走又不知该如何离开的样子。
祝有雄听李宣这么说,笑了笑后,摆手走向柳家叔父,道:“柳叔父,你也听到了。李兄根本就不认识这几人,你还不赶他们走?莫要让骗子靠近,坏了大喜之事的兴致。”
柳家叔父当即拱手,立马道:“祝公子说的是。”
随后,转身看向后边的侍卫,接道:“把这几个人赶走,别再让他们靠近。若是反抗,直接丢出城去,把腿打断,免得碍眼!”
京都第一世家柳氏,在京城若想对付一个人,估计很少人能阻拦。
柳家叔公有此交代,等同判处花无恙今日不可逗留城中。
几名柳家侍卫应是,快速走向花无恙几人,硬着拖走。
祝有雄这才满意一笑,道:“柳叔公,李兄虽明面上入赘柳家,但他父母早逝,无亲人在侧。我们四个是他好友,便等同家人。”
“理论上送亲入府,也该按我们的规矩来吧?以我们京南的规矩,赘婿出门不坐花轿,而是骑花马出府!”
柳家叔公想了想,京南好像还真有这个习俗,祝有雄所言也不无道理,便点了点头。
祝有雄随即看向李宣,笑道:“李兄,我们四个既是你的伴郎,那按我们京南的习俗,你没意见吧?我已为你准备了一匹花马,且看。”
说着,他摆手示意下人让道,将事先准备的一匹戴着大红花的硕大名驹给牵出来。
李宣抬眼望去,目光一亮,一眼就看出此马价格不菲,乃是马中极品。
而围观百姓见了,更是惊呼:
“看这花马的体格和毛色,竟像是有马中贵族之称的...汗血马?”
“不对!这不是简单的汗血马!你看看它金蹄上的标记...不会是那匹祝公子豢养了数年之久,价值万金的极品汗血马吧?”
“啊?祝公子爱马,路人皆知。京南马场,十有八九都是祝家开设的。他自养的那匹...更是百年难得一匹啊。”
“都说祝公子的马,就是他的第二老婆。此时,竟送出来给李公子娶妻?”
“...”
众人万分震惊,议论声不止。
祝有雄则指向那匹马,道:“李兄,此马名叫西施,本是我养来...打算成亲时用的。李兄既然比我早一步成婚,便先赠予你!你不可拒绝,否则便是不想交我这个朋友。”
“今日你大喜,便骑着西施去拜堂洞房,如何?”
李宣见他一本正经之色,盛情难却,却之...即不恭,便只能答应:“谢祝兄抬爱。”
随后,心中不禁一暖。
他没想到只是与四大才子有一面之缘,对方竟真心想和他结交,并自发前来为他撑场,属实感动。
无可厚非。
俗世便是如此,有些人与你朝夕相助,表面情同手足,实则却始终无法交心。
而有些人不必交深,纵然言浅,却注定要与你成为铁一般的兄弟。
如此奇妙!
“好,那就事不宜迟,马上出发吧!今夜我们不醉不归,还要去闹你的洞房!哈哈...”
祝有雄兴奋大笑,摆手安排李宣上马。
接着。
其余三人也分别上马,把李宣“护”在中间,队伍出发。
祝有雄按规矩走在前面,一边在马上吆喝,一边狂撒钱:
“李府有喜,掷万金,花钱开路,见者同贺!”
四大才子带来的手下当即敲锣打鼓,一队人面前撒花开路,另一队人则拿着碎银子向围观百姓抛去。
百姓见有热闹看,又有钱捡,纷纷捧人场,欢呼不断。
没多久,队伍后十里人潮,盛况空前。
京南四大家族,本就底蕴雄厚。
相比于柳家丝毫不差,柳家若不是有皇帝的宠信,估计...第一世家的名头还不一定能稳固。
有四才子为彦祖哥壮大声势,怕是今日过后他得名扬天下。
路过东大街时。
一辆远远旁观的马车上,某人在接到手下的回报后,却犹有腹诽:
“什么?京南四才子都到了,全力为他壮势?”
“还扬言....骑着西施去洞房?哼,他不会真心以为自己在成亲吧?”
长公主殿下有些不开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