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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沈棠趴在窗户上,看树上鸟儿歪着脑袋叽叽喳喳。

阿嚏!

一个喷嚏打出来,惊的鸟儿扑腾翅膀逃命。

这个上午,沈棠不知道打了多少个喷嚏了,打的银杏和秋桐都担心自家姑娘是不是着凉了。

不放心,秋桐道,“要不还是请个大夫来给姑娘看一下吧?”

沈棠道,“我没事。”

身子是她的,受没受寒没人比她清楚,她这绝对是被人议论了。

毕竟她当初花轿前拒嫁,传的沸沸扬扬,结果谢归墨还要娶她,他们俩定亲的事传来,不被议论才怪了。

和沈棠想的一样,这会儿街头巷尾茶楼酒肆都在议论她和谢归墨定亲的事,但凡听说了这事的,第一反应都觉得是谣言,根本没人信。

靖阳王世子身份尊贵,惊才绝艳,怎么会娶一个拒嫁过他的姑娘呢?

又不是娶不上别人了,要在一棵树上吊死。

就是他们都不会再娶,何况是靖阳王世子了。

见一个个不信,知道这事的人道,“你们还真别不信,这事可是千真万确,是从靖阳王府里传出来的。”

“从哪里传出来的,这也是假的。”

那人急了,“你们怎么就不信呢,你们想想,沈二姑娘惊马的时候,是谁救的她,她落水那次,靖阳王世子也跳水里去了,这是巧合吗?”

惊马之事就发生这条街上,知道的人不少,当下就一个个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了。

正好宣义侯世子和端王世子萧珣进酒楼,有人道,“宣义侯世子和端王世子与靖阳王世子关系不错,靖阳王世子是不是真的和沈二姑娘定亲了,他们肯定知道。”

当下就有人问楚翊,楚翊笑道,“岂止是真的?靖阳王世子是觊觎沈二姑娘已久。”

别人说的不信,宣义侯世子说的,那必然不假啊。

他要敢传靖阳王世子的流言,靖阳王世子可是会揍他的。

有人恍然大悟道,“这事没准儿真是真的,靖阳王世子毕竟和沈大姑娘有过婚约,沈大姑娘不出嫁,他不好上门求娶沈二姑娘,如今沈大姑娘已经是二皇子的人了,他才会在这节骨眼上门提亲。”

“……可是靖阳王世子为什么会喜欢一个拒嫁给他的姑娘呢?”

实在想不明白。

有人笑道,“沈二姑娘多有意思啊,靖阳王世子身份尊贵,满京都多少姑娘想嫁给他,沈二姑娘明知道嫁给靖阳王世子不会守寡,为了不伤姐妹之情,宁死不上靖阳王府的花轿,让靖阳王府花轿空着抬回去,这般性子的姑娘,满京都都找不出来第二个,靖阳王世子肯定好奇啊,一来二去,真喜欢上沈二姑娘也不足为奇。”

让一个宁死不嫁自己的姑娘心甘情愿的上他的花轿,多有成就感啊。

然后有人提到某位爷亲姑娘起红疹的事,有人笑道,“没准儿是沈二姑娘防备靖阳王世子偷亲她,故意在嘴上抹了些毒药呢。”

这般性子的姑娘,别说靖阳王世子喜欢了,光是听着,他们也喜欢啊。

娶这样一个世子妃,日子过的才有意思。

这些议论沈棠自是不知道,但喷嚏打个没完,谢归墨跳窗进来时,沈棠刚好打喷嚏,他道,“受寒了?”

回他的是沈棠的瞪眼和满面羞红,“你还说呢,还不是你提亲闹的。”

谢归墨走过来,搂过沈棠的腰,“亲事可算是定下来了。”

这人怎么动不动就抱她,丫鬟还在呢,还让不让她要脸了。

在看到谢归墨进来,银杏和秋桐就赶紧出去了,不过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正巧看到这一幕,捂着嘴出去了。

沈棠挣扎,谢归墨道,“找我帮忙,还不让我抱一下?”

沈棠推他的手滞住,连忙问道,“查出来了?”

谢归墨侧了脸,“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

真是个混蛋!

沈棠气的拿眼睛瞪他,但谢归墨一脸你不亲,我可就不告诉你的表情,沈棠心急,能怎么办,只能亲了,都不知道亲多少回了,现在矜持也晚了。

沈棠在他脸上亲了下,道,“你快说。”

真是敷衍。

谢归墨搂着沈棠腰的手稍一用力,沈棠就贴着他了,他的吻随之落下。

亲的沈棠站不住的时候,才放开她,沈棠是又急又气,再不说,她都想一脚将他从窗户踹出去了。

知道沈棠心急,但他看到沈棠就忍不住,想到亲事才刚定下,得等二皇子办过喜宴后,才能轮到他,某位爷好心情就消了几分。

沈棠急的快跳脚了,“你倒是快说啊。”

谢归墨不再逗沈棠了,把沈棠让他查的事告诉沈棠知道。

当年晋德长公主难产,诞下一女婴,只是生下来就没了气息,晋德长公主还产后大出血,几乎没命,长驸马守在门外,接连收到噩耗,几乎站不住身子,生下死胎不吉利,皇家也不会为一个刚出生的孩子办丧事,长驸马就让人把孩子抱出府埋了,免得晋德长公主回头见了伤心。

只是毕竟是自己的女儿,这辈子没有父女缘分,长驸马也舍不得,就将随身佩戴的玉佩解下来,给女儿做了陪葬。

京都城外有座山,是专门用来埋成型的胎儿,或者幼年夭折,不能进祖坟的孩子,小厮也不敢问长驸马把孩子埋哪儿,就直接送去那座山上了。

晋德长公主大出血,九死一生醒来,知道孩子被草草下葬,痛不欲生,哪怕不能进祖坟,也不能如此潦草下葬,她要给孩子迁坟,给孩子烧纸钱。

晋德长公主要做的事,长驸马拗不过她,就让小厮重新把孩子下葬。

可等小厮去埋孩子的地方挖坟,只有一副小空棺材,里面什么都没有。

几个小厮亲眼看着下葬的孩子,不翼而飞了。

打那之后,这事就成了晋德长公主的一块心病,她总觉得女儿还活着,女儿尸体被偷,不是什么光彩之事,所以皇家隐瞒了这事,知道的人寥寥无几,那块玉佩是随着她女儿一起下葬的,这么多年晋德长公主一直在找那块玉佩,都快魔怔了。

宫里上了年纪的嬷嬷都认得那块玉佩,收拾凌乱的泰康殿,看到玉佩,就赶紧派人禀告晋德长公主知道,才有后面这些事。

谢归墨说的时候,沈棠听得心惊肉跳,二太太不会为了遮掩把自己亲生女儿换到长房的漏洞,派人挖了晋德长公主女儿的坟吧?!

这念头闪过脑海,就被沈棠给否了,二太太没有这样的胆量,再者二太太之前明显不知道沈冉是晋德长公主的女儿,要是知道,肯定换个女婴,把沈冉还回去了,晋德长公主拼命生下来的女儿,二太太还回去,这份恩情,可以保二太太一辈子荣华富贵了,就算不还,养在身边,也不会那么忽视。

谢归墨见沈棠走神,他道,“你打听这事做什么?”

沈棠道,“我三妹妹生下来时浑身发紫,气息微弱,是祖母扎十根手指硬生生救回来的……”

谢归墨道,“你的意思是……”

“我三妹妹极可能是晋德长公主和长驸马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