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奴才们在夫人院里搜到了这些东西。”
江侯爷瞟了眼盒子:“带走!”
话音一落,站在江侯爷身后的护卫无声上前扣住沈氏。
“你们干什么,放开我娘!”江桑怡被眼前的一幕吓到了:“爹,你到底为何要抓娘,你这么做,以后女儿要怎么办?以后要如何自处?”
自己亲爹当着她的面抓她娘,这要是传出去,以后她还怎么嫁入高门大户?
又有哪个好人家会要她?
沈氏刚要为女儿的维护感动,结果就听到这一句,微微愣住。
原来,竟是为了自己么?
“桑怡,你......”
江桑怡看过去,沈氏对上那一双眼睛,突然不知说什么。
“娘,你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父亲如此对你?”江桑怡可不管沈氏如何想,开口就是责备:“前段日子你就已经因为贪图大哥的嫁妆被夺了管家权,禁足在这院子里,害得我在京都都抬不起头来,如今你又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竟然落得如此地步?你这样可有想过女儿的前途吗?”
她贪图嫁妆?
她是为了谁?
“江桑怡!”沈氏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平静,嘶吼道:“我是你娘!我苦心筹谋这些,还不是为了你们姐弟能过上好日子?你以为这些年你吃的穿的,包括你身上这身难得的衣裳的钱都哪来的?怎么,用的时候不觉的我贪婪了,现在反倒怪起你娘我贪婪,害得你在京都抬不起头?”
沈氏是真的被江桑怡气个半死,辛苦筹谋这么久,结果到头来,女儿竟然是这个反应?
真真叫她这个做母亲的寒心!
当着许多家仆的面,江桑怡被急头白脸的一顿训,脆弱的自尊心被伤害了,江桑怡哪还有理智可言:“为了我?恐怕你就是为了我那两个弟弟!为了给他们娶媳妇,你......”
啪!
沈氏在惊怒交加下,不由分说给了江桑怡狠狠一巴掌!
这个女儿究竟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这一巴掌下去,江桑怡白皙的面颊上顷刻间多了五个手指印,沈氏心尖颤了一颤,心疼坏了。
到底是从小看到大的姑娘,又怎会不心疼?
可如今自己眼看着没有东山再起的希望,沈氏只求能尽量的保下三个孩子!
两个儿子她倒不太担心,怎么说也是侯府的男丁,到最后江德州为了侯府的颜面,也多少都会顾及的。
她现在最担心江桑怡!
这世道女子多艰难,而嫁人则是女子第二次投胎!
江桑怡身边没有生母操持,若是自己再不学聪明点,不争?
以她和林氏那两口子敌对的关系,焉能放过这么好的机会?
想到这里,沈氏深深的望着这个满目憎恨的女儿,心中一片决然。
“怎么,被我说中了?”江桑怡脸颊偏到一边,感受到脸颊火辣辣的痛,江桑怡心中更多的是痛快,转回头来,盈盈泪光的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感:“娘,你知道我那两个弟弟在干什么吗?”
听此一问,沈氏有些愣了,下意识道:“当然是在读书。”
江侯爷也看过来。
“呵呵~”听到沈氏的回答,江桑怡突然笑了,笑得张狂,连贵女的矜持都没有了:“你还不知道吧?我那两个好弟弟,明着白日苦苦温书,到了晚间,就趁人不备溜去烟花柳巷,成了青楼赌馆的常客了!”
“你竟然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以为他们在刻苦读书,待来日考取功名,然后和大哥争家产吗!”江桑怡说到这只觉满心荒凉。
沈氏听了这话,一瞬间气血上涌,脑中一片轰鸣声,充斥血丝的眼睛不可置信地瞪大,从喉咙里挤出一道声来:“你说什么!”
就连江侯爷都看了过来。
这事她还真不清楚。
“我说,我那两个弟弟根本没有读书,他们拿着白花花的银子全都填进青楼赌馆的深坑了!”
沈氏身体一晃,心口处一阵绞痛,令其眼前发黑。
完了,全完了!
呕……
沈氏痛的又是干呕又是抽气,脑中乱哄哄一片,却不得不逼着自己思索对策。
然而还不待她想明白,江德州冷酷的声音不容半点情绪:“带走!”
此声落下,静默的守在一边的江家护卫赶紧从刚刚的对话中抽离,听着江德州的吩咐,面无表情的直接将沈氏扭住带走。
余光瞥到江侯爷的脸色,心中暗道:我滴个乖乖,两位公子小命休矣!
这次沈氏一点挣扎都没有面如死灰地跟着走了,连带着乔嬷嬷并松涛苑的一应下人,也一起带走了。
只留下江桑怡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原地,脸上的神情恍惚,似悲似喜。
沈氏一路被人押着,面无表情的往前走。
走着走着,才发现眼前的景色并不是她常去的。
这是要去……哪?
沈氏正疑惑着,重重叠叠的林园景色之后,“江氏祠堂”四个字,撞进沈氏的眼中。
一抹恐慌从心头升起。
“侯爷,来这里做什么?”
视线转到褐色锦衣的背影,沈氏颤抖地问出这句话。
江德州目光沉沉地看着头上的牌匾,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楚萦绕在心头难以抹去。
舒然,我这就带着害死你的凶手来见你。
都怪我,竟然拖了这么久。
江侯爷压下心头的痛苦,闭了闭眼,回身时,眼中已然一片冰寒嘲弄。
“你不是说和舒然的关系最好吗?”江侯爷扯了扯嘴角,眸中一片嗜血杀气:“今日,本侯就带你来好好和舒然说说话!”
果然!
江德州从没忘记裴舒然这个贱人!
沈氏心中一片焦灼,双目赤红地瞪着不远处的屋内。
明明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但沈氏俨然一副恨不得吞吃掉里面的某物来平息心中的熊熊妒火!
内心深处竟然还有她多年未曾出现的恐慌!
江德州现在完全不想和沈氏对说一句话,朝护卫一瞥,大步迈进祠堂,视线一转,落在某一块牌匾上,心中一痛。
江景珩带着林暮安和江桑宁早已在一旁等候。
“侯爷,他们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