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玏生病了。
如懿在这一刻才真切地意识到了,永玏的身子虚弱是什么意思。
即使永玏病了,皇上也没有来延禧宫。
如懿只觉得心痛,这样期盼着的孩子,他的皇阿玛连看望都不肯吗?
江与彬恨不得日夜都看顾着十二阿哥,如懿只顾着自己悲伤春秋,十二阿哥都是海兰在照顾。
如懿自顾不暇,自然也没有心思去管颖常在她们。
正是难过的时候,启祥宫里再次传来了金玉妍有孕的消息。
如懿第一次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失态地在延禧宫中砸了不少的瓷器。
金玉妍终于得偿所愿,给苏子安包了不少银子。
苏子安却不肯收下,“娘娘,微臣没有做什么,这赏钱实在是受之不武啊……”
金玉妍淡然一笑,“苏太医,你一向尽心尽力为本宫看诊,为九阿哥看诊多次,有什么不能收下的?”
苏子安还想要推辞,金玉妍侧头看向一旁的竹韵,竹韵上前将银子递给了苏子安。
苏子安和竹韵对视了一眼,愣了一秒,才收下了银子。
金玉妍满意一笑,随即抬了抬下巴,看向竹韵,“竹韵,替本宫送一送苏太医。”
竹韵应了下来,有些含羞带怯地送苏子安出去。
二人出了启祥宫,竹韵脸上哪里还有什么羞涩。
“如何?嘉嫔信了吗?”苏子安的声音细不可闻地传来。
竹韵微不可察地点了头,苏子安转过身去和竹韵攀谈了几句,也就离开了。
竹韵回到院中,丽心故作好奇地上前询问,“苏太医说什么了?看你脸红成这个样子。”
竹韵有些惊慌地捂住了自己的脸,感受到手心传来的温度,更是羞涩难忍,“没说什么……只是问奴婢的伤好了没有……”
丽心撞了撞竹韵的肩膀,“呀,往后不会要叫你苏夫人吧?”
竹韵更是慌乱,又不能真的逃开,只能红着脸受人调侃。
“苏太医……只是人好罢了,奴婢怎么能配得上他呢?”
“好了好了,何必妄自菲薄呢?”丽心说了这一句,也就回了金玉妍身边伺候。
“如何?”金玉妍扶着肚子起了身,在殿内踱步着。
丽心带着笑意,上前请功道,“苏太医很是关心竹韵呢,主儿真是有远见。”
金玉妍戳了一下丽心的额头,“行了,一会儿将皇上赏下来的东西挑一件自己戴。”
“奴婢谢娘娘赏赐!”丽心连忙跪下谢恩。
恪答应在东配殿中,看着正殿人来人往,送着赏赐。
心中不止一次怀疑着,娴妃真的有她说的那样受宠吗?
不然怎么娴妃生下皇子这样久,皇上也不肯去探望一二呢?
反观嘉嫔,实在是受宠,如今怀了身孕,也不觉得意外。
“皇上驾到!”进忠的声音在启祥宫外响起。
恪答应慌忙起身,去殿外行礼,期盼着皇上能够看到她。
“臣妾参见皇上。”金玉妍千娇百媚地行礼。
乾隆丝毫没有注意到恪答应的身影,直接将金玉妍拉起,温柔地拍了拍金玉妍的手,“快起来,朕送来的赏赐,你可喜欢?”
金玉妍面上带着明媚的笑意,哼笑着依靠在乾隆的身上。
“皇上得亲自来看了,看看臣妾……到底喜不喜欢……”
乾隆被金玉妍勾搭得心痒难耐,直接揽着人进了正殿。
恪答应在院中跪着,手里的帕子已经被拧成了皱皱巴巴的一团了。
“狐媚。”恪答应的声音很轻,但是又是恶狠狠的,仿佛要将金玉妍拆吃入腹了。
迎春在启祥宫久了,最是知道嘉嫔的性子。若是让嘉嫔知道了恪答应这样背后编排她,定然是不会放过整个东配殿的。
迎春连忙将恪答应搀扶起来,“主儿,咱们先回去歇息吧,娴妃娘娘不是说了会帮您和颖常在说情的吗?”
恪答应咬紧牙关,半晌才从喉咙里吐出了一句,“嗯。”
见小命儿保住了,迎春连犹豫都没犹豫,将恪答应送回了东配殿。
可是没有等到如懿的举荐,令妃再次有孕了。
许是之前生永琰时耗费了太多精力,这一胎怀得格外艰难。
乾隆却没有觉得令妃娇气,永琰那样的祥瑞之子定然耗费了不少母亲的营养,补偿补偿令妃也是应该的。
旁人都没有过怀上龙嗣就晋升的殊荣,乾隆直接许给了嬿婉。
进忠带了不少的赏赐到了永寿宫中,澜翠迎了上去,“进忠公公怎么来了?”
进忠眼角眉梢都是笑意,连带着给澜翠一个笑脸儿,“得请令妃娘娘出来接旨了,可是有大喜事啊。”
澜翠见进忠这样欣喜,也染上了笑意,匆匆进了殿禀告。
“主儿,进忠公公来了,请您出去接旨呢!”
嬿婉正神色恹恹地吃着葡萄,听了进忠的名字还有些笑容。
“哦?那就出去吧。”
殿内的人都能听出主子声音中的撒娇意味儿,也愿意宠着这样的主子。
“等接了旨回来,奴婢再继续为您剥葡萄。”春蝉在一边哄着人。
嬿婉笑了笑,一会儿可不见得是春蝉来伺候她了。
出了正殿,进忠高挑的身姿就立在院中,眼里全是深情,像是要控制不住般溢了出来。
嬿婉走下台阶。
进忠展开了奏折,“令妃娘娘接旨。”
嬿婉被春蝉扶着跪下行礼。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令妃魏氏,德性温良,淑慎其身,堪为六宫之表率。朕心甚嘉之,特进封为贵妃,以昭贤德之范。钦此。”
进忠收了奏折,眼角弯弯地看着嬿婉。
“臣妾谢皇上隆恩。”
嬿婉谢了恩后,进忠连忙伸手扶起嬿婉,“贵妃娘娘如今身子金贵,奴才扶您。”
春蝉被进忠挤到了一边,也没有什么表现,反而是招呼着后面的太监们。
“各位公公今日送赏辛苦了,令贵妃娘娘为各位公公准备了茶水点心,用些再回御前复命吧。”
将人全都带离了正院,进忠也扶着人进了正殿。
将嬿婉扶到软榻上坐好,进忠关上了正殿的门。
还没有来得及转身,就闻到了一股清香传来。
腰身被一双手牢牢环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