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还是得找到图纸。”孟修云遥望远处漆黑一片,若只有他一人,若是从前,他会毅然决然直奔过去。
但现下,他不能如此。寻到陆半夏之前,他不能出事。
还有他身边之人,都不能出事。
他不自觉看向了苏篱,苏篱正好抬头,二人对视,孟修云心安了不少。
“那咱们是兵分两路,还是?”陆苏叶亦认同先寻图纸。不然如此下去,恐怕转上十天半个月,也摸不清灵药所在,反而白白折损不少人马。
待送孟祥尸身的弟子回来后,众人商议了一二。
孟修云带几人去找图纸,其余之人在此处等他们。若是三日后,他们还没有回来,其余人等先行撤出,再寻他计。
“我去。”苏篱第一个站了出来。
沈良同司徒近也站了出来。沈良打量着孟修云同苏篱:“如此好事,怎能少了我?”
陆苏叶也站了出来。不知为何,沈堪这次没有躲着沈良,撇着嘴也上前一步。
“你们都去了……”卓憬蹭到了苏篱身边。
苏篱瞧着这帮人,嘴角不自觉泛起笑意。
孟修云心知劝不住,且寻找图纸,亦是艰辛,他们各个都有所长,便如此吧。
他回头嘱咐孟锦程:“你便留在此处,看好众人。”
孟锦程本欲拒绝,想跟着一道去,无奈推脱不过,只好应下。他还点了四名机灵的孟家弟子,听孟修云差遣。
众人准备妥当,沈堪先开了口:“那我们往哪处去寻图纸?寻灵药没有头绪,寻图纸不是一样没有头绪?”
此言倒是不假,众人纷纷看向孟修云。
孟修云沉吟片刻:“本座猜测,图纸应在哀水族权贵所住之处。”
灵药和秘境线索藏于何处,不好说。兴许在什么难以琢磨之处。
但哀水城图纸,必定在掌权之人日常居所附近。离得远了,他们不会心安。
他抬眸瞧了孟锦程一二,孟锦程赶忙点头:“少门主所言不假。哀水族虽是异族,行事残暴,但权贵之人也逃不出将重要之物收在周遭的做法。”
“那依你看,哀水族族长所居之所,在这地下城的什么方位?”孟修云追问道。
“估摸着在城中偏北的位置。”孟锦程回忆了一番谨慎道。
苏篱闻言,略微合计,从哀水城周遭的堪虞图看,哀水城北面是山,人迹罕至。若将住处建在城中偏北,更为安全。确实极有可能在那处。
孟修云点了点头:“咱们便往那处去。”
他们欲出发之际,井口那头有了动静,众人以为又出了事,立马警醒起来。
离井口最近的弟子更是屏气凝神,片刻后,那边传来呼喊“自己人”。
原来是司徒老夫人,她看有人出事,决意要下来看看。
众人纷纷松了口气,还好是虚惊一场。不然才将将下来,就如此一波三折,当真太艰难了些。
“老夫人不如同鄙人一齐坐镇此处,如此本人也心安些。”孟锦程见司徒老夫人来了,赶紧挽留。他心知孟修云不会带着她一道。而她留在此处,若真出了什么事,自己也好有人商议一二。
苏篱看在眼里,不禁心中好笑。看来孟堂主这样的人,在孟家并不少见。
司徒老夫人弄清楚大家伙的安排后,也同意了。
“你们千万要注意安全。留下性命,比什么都重要。”说着说着,司徒老夫人眼眶竟有些湿润。
“祖母,您尽管放心。”司徒近宽慰道。
事不宜迟,孟修云带着人,往城中偏北的位置探去。
刚离开不久,几人潜入眼前的街巷中,拐上一两个弯后,身后众人的动静便听不见了。大家伙头上戴的油灯光亮有限,只能看清眼前一亩三分地,几人格外谨慎。
好在地底下比上面的风雪天还是暖和些,卓憬安抚了小花一二,将它唤了出来,往前探探。小花虽不能识别机关,好歹机警。
如此,小花在前头探路,孟修云和苏篱跟着,沈良垫后,其余八人居中,一行人往北边小心摸去。
“这街巷都是斜的,咱们会不会走偏?”苏篱走着走着,总觉着不是在向北边走,“咱们若是从屋顶上直接窜过去,到了北边再下来,是不是能避开些机关阵法?”
众人觉得有理,孟修云正欲跃身上房顶查探,卓憬一个箭步上前,制止了他。
“不可!”卓憬喊道。
众人纷纷上前,苏篱紧张地看着卓憬:“可是有什么蹊跷?”
卓憬面色凝重点头道:“我下井时便觉得有些异样,但到了井底,又一切如常。起初我以为是自己多想了,但方才你说走屋顶过,我想起来了。”
有一种下毒的秘法,便是配合阵法,逼得人必须从阵法中穿过。
此话一出,卓家的几名弟子大惊失色,孟修云等人也慢慢琢磨出一二。
苏篱抬头看着顶上漆黑一片,卓憬的意思是,高处空中恐散有不易察觉的毒药,若闯入者机灵,想走屋顶上绕开下面的迷魂阵,便会不知不觉中毒。
“好歹毒的法子。”苏篱叹道,她回过神来,殷切地看着卓憬,“可能解毒?”
卓憬犹疑了几息:“方才下井那片刻,倒是无妨。至于配备解药,我得先验得是何毒,眼下我还没有把握。这里比不得卓家,器具不全。恐会慢些,需得几日。”
“几日恐怕来不及。咱们还是走下面。留神些。”孟修云思索一二,眸中深不可测。他摆了摆手,唤了名弟子回去报信,让孟锦程他们当心中毒。
一边兴许有迷魂阵,一边是未知毒药,着实令人头痛。
苏篱似是想起什么,掏出随身带的纸笔,记录起来:“我将方才的路线画下来。待会便是遇见迷魂阵,咱们总能瞧出端倪。”
众人闻言,放心了些。孟修云收起眸中的赞赏之色,待报信的弟子回来后,带着众人继续前行。
大家伙起初还有些警惕,或是兴奋,但走来走去,眼前都是那些破壁残垣,景致无甚差别。不知走了多久,一名弟子突然小声嘟囔道:“那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