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臣,你这卑鄙无耻的小人!”
“王臣,腾格里不会放过你的!”
“王臣,无耻小人,你就是个小人!”
移地健一边用铁链敲打着囚车栅栏,一边高声叫骂。
其实移地健也想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但真控制不住。
因为一看到王臣,移地健就不可遏止的想起了居延海之战。
其实居延海之战移地健败的并不冤,但即便事实摆在眼前,接受起来也是很难,所以移地健本能的认为是王臣太过于无耻才导致他兵败被擒。
李忠臣、李正己、李宝臣等纷纷向移地健投过来诧异眼神。
诶不是,移地健这厮刚刚还挺正常?还有心情宽慰李惟岳,怎么一见到王臣就变成这样?是因为王臣给他造成的伤害太深?留下了心理阴影?
“王臣,有种你就放我回去,放我回去!”
“王臣,放我回去,我们堂堂正正再打一仗!”
“这次你若是还能够打赢我,我就诚心归附,做你的走狗!”
移地健脸红脖子粗,嗓子都喊哑掉,然后王臣却连眼睛都没有斜一下,从走出行宫大门,到踩着马镫跨上宫里送来的康居马,王臣就没看移地健一眼。
……
王臣当然不会理移地健这手下败将。
放他回去再打一仗?多幼稚啊,说出这种话?
有那闲工夫,我把回纥灭了不香吗?或者把辽东的契丹人、奚人和靺鞨人清理一下也行,毕竟辽东这一块对中原的威胁其实也挺大的,先是高句丽国,再是勃海国,都对中原构成了严重的威胁,宋代之后的契丹人、女真人更是建立了王朝!
到了明代之后更是倒反天罡,居然问鼎中原。
所以如果有机会,王臣会好好清理一下辽东,最好能让辽东提前一千年融合进中原文化,靺鞨人、契丹人或者女真人啥的都见鬼去吧,今后只有汉人。
迢迢银河汉,凡生活在华夏大地的皆为汉人。
汉族,从来不按血统来划分,只以文化区分。
不过,王臣觉得他大概率是没机会去辽东了。
因为不能所有的好事都让他一个人给全占了,大唐也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能打,诸如浑瑊、郭昕、马燧还有他的岳父李晟都是一代名将,都能开疆拓土。
若不出意外,辽东肯定会交给郭昕或者马燧。
至于他岳父李晟,扫平吐蕃之后大概率会负责南诏。
而他王臣的使命,就是向西,向西,再向西,一路推到君士坦丁堡甚至罗马。
王臣想亲眼看看,八世纪的罗马到底有没有竞技场?古希腊到底有没有神庙?还有埃及,到底有没有一百多米高的金字塔?
思忖间,王臣已经进入到朱雀大道。
但只见,重炮队的五十辆偏厢车已经排好队,五十门六寸重炮分为五个纵队,黑洞洞的炮口分别指向朱雀大道的左右两侧。
重炮队前是乐工。
在重炮队的身后则是骑营的八百骑。
再后面是神策军、卢龙军各八百骑。
在卢龙军的身后则是移地健等战俘,最后是羽林卫。
负责引导的是兵部侍郎兼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卢杞。
卢杞策马来到骆奉先跟前叉手说道:“骆公,时辰差不多了。”
“大帅,驸马都尉,还有郭大将军,我们这便出发?”骆奉先一脸谄媚的道。
以后怎么样不知道,至少此时此刻,骆奉先对王臣的感观是极好的,因为王臣满足了他孩提之时就有的终极迷梦:献俘阙下!
尽管不是主帅身份,但是骆奉先也已经十分满足了。
李晟跟王臣和郭昕对视了一眼,又冲络奉先点点头。
骆奉先立刻扬起右手往前一压,再尖着嗓子高喊道:“乐工奏破阵乐!”
下一刻,二十队一千名乐工便开始卖力的吹奏起来,鼙鼓声、号角声、唢呐声顷刻冲霄而起。
再然后,包括李晟,包括王臣,包括郭曦、骆奉先以及每一个安西军、神策军、卢龙军和羽林卫骁骑一边用拳头敲击胸甲一边放声高歌。
“受律辞元首,相将讨叛臣。”
“咸歌破阵乐,共赏太平人。”
“四海皇风被,千年德水清。”
“戎衣更不着,今日告功成。”
“主圣开昌历,臣忠奉大猷。”
“君看偃革后,便是太平秋。”
王臣放声高唱着秦王破阵乐,豪迈之情便油然而生。
这才是他想象中的盛唐,才是他想象中的献俘阙下!
……
时间很快来到寅末时分,东方天际已经露出鱼肚白,长安城内的晨鼓次第敲响。
只不过,昨天晚上的长安城并没有关闭城门,而是像元宵节一样通宵达旦开着,任由长安万年两县士民自由出入。
只不过,几乎整个长安城乃至整个京兆府的士民都集中到朱雀大街的东西两侧。
李适也带着文武百官早早的等候在明德门外,还把皇太子李诵也一并带了过来。
对皇太子李诵,李适是寄予了很大的期望的,他希望李诵将来能继承他的遗志,继续奋发图强,把大唐疆域开拓到前所未有的大。
然而皇太子李诵的性格更像他的皇祖父李豫。
虽然才十三岁,却已经像一个小大人般稳重。
李诵甚至知道心疼李适,说道:“父皇,等会冠军大将军至,不如由儿臣牵马?”
“诶,太子你毕竟年幼,此事还是交由父皇。”李适说话间,聚集在前方朱雀大道两侧的士民突然间喧哗起来,隐隐约约还听见破阵乐。
“圣人,来了!”孙希严跌跌撞撞跑来禀报。
“驸马都尉他们已经过三里亭,过三里亭了!”
“过三里亭了?走,去迎接咱们大唐的功臣!”李适站起身,牵着太子李诵从临时搭在明德门外的彩棚中快步走了出来,百官也在李适父子身后随行。
看到李适父子,朱雀大道两侧的士民山呼万岁。
李适翻身上马,向朱雀大道两侧的士民连连挥手。
往前走没多远,就看到兵部侍郎卢杞带着乐工排着队开过来。
在乐工的身后,则是由偏厢车、骑兵、囚车以及羽林卫组成的献俘仪仗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