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杜宇伟朝着大力猛扑过去,眨眼间便将其重重地扑倒在地。紧接着,他毫不迟疑地双脚并用,如同装上了风火轮似的疯狂蹬踏着地面上那厚厚的积雪。
与此同时,他腾出一只手紧紧抓住大力的衣服,使出浑身力气,艰难地拖着大力的身躯一点点向装甲车的方向挪动。
而另一辆车上的司机高兴亦是反应神速。就在杜宇伟行动的瞬间,他身形一闪,敏捷地躲在了车体后面。
随后,他迅速从怀中掏出一个鸡蛋般大小的物体,毫不犹豫地用拇指用力按下上面的开关,然后手臂一挥,将这个小小的物体准确无误地丢到了大力和杜宇伟的身前。
只听得“嘭”的一声巨响,仿佛平地惊雷炸响。刹那间,一股巨大的力量喷涌而出,伴随着滚滚浓烟腾空而起,迅速扩散开来。一时间,四周被浓浓的烟雾所笼罩,视线变得模糊不清,让人难以分辨周围的情况。
就在那枚烟雾弹刚被抛出并在空中炸裂开来时,浓浓的烟雾瞬间弥漫开来,将包括大力和杜宇伟在内的好几个人都完全笼罩在了其中。然而,还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半空中突然传来数道尖锐刺耳的破空之声,那声音由远及近,犹如鬼魅一般迅速逼近。
“不好!敌袭!”随着高兴那惊恐万分的预警喊叫响起,装甲车四周紧接着就传来了一连串惊天动地的爆炸声。“轰!轰轰……”巨大的轰鸣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
即便大力和杜宇伟两人在第一时间就迅速地将身体躲进了装甲车下方,但那强烈的冲击波和爆炸所产生的震动依然让他们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他们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地敲击着一样,嗡嗡作响,双耳更是在一瞬间失去了听觉,只剩下一片死寂般的寂静。眼前的景象也变得模糊不清,只有无尽的硝烟和火光在不停地闪烁跳跃。
大力一脸茫然地缓缓抬起头来,只觉得眼前仿佛蒙上了一层浓雾一般,视线变得极为模糊不清。他使劲眨了眨眼,努力想要让自己看清楚些,但一切似乎都只是徒劳。好不容易,那层迷雾渐渐散去,视线焦点终于对上了前方不远处的身影,他这才发现原来是杜宇伟正在朝着自己大声呼喊着什么。
然而,此时的大力只能看到杜宇伟嘴巴不停地张合着,却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从那张嘴里传出来。取而代之的,是充斥在他双耳中的一种极其尖锐刺耳的声音,就像是无数根钢针同时扎进耳朵里一样,令他痛苦不堪。
\"丁科长!快,回到车里,对方有迫击炮!还有大口径狙击枪,我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杜宇伟声嘶力竭地大喊道。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足足过了漫长的二十几秒后,大力才终于勉强听清了杜宇伟对自己所说的话。这时,他才注意到自己竟然还躺在装甲车下的雪地上,而杜宇伟正用拳头用力地敲打着车辆的底盘。
就在大力挣扎着想站起身的时候,忽然听到 \"哗啦\" 一声响,紧接着便看到车底盘处突然开了一个圆形洞口。下一刻,常澜那略显紧张和焦急的脸庞出现在了洞口的另一侧。
“快上来!”
常澜和王悦七手八脚的把大力和杜宇伟拉回到车内,车载对讲机里已经传来高歌在另一辆车里的声音:“对方在我们来的方向,应该是一路跟着我们到这里的,快,开车离开这里,到路上去!”
杜宇伟顾不得拍打身上的积雪,几步就冲到驾驶位,猛打方向盘发动装甲车朝江岸上驶去。
“轰……轰……”
只见又有好几发迫击炮弹呼啸而至,接连不断地砸在了方才那两辆装甲车停留过的位置上。若是刚才的动作稍微迟缓那么一点儿,哪怕这两辆号称坚不可摧、配备了先进模块化外甲的“哈什蟆”装甲车,恐怕也难以保证车内人员能够安然无恙。
毕竟,如此密集而猛烈的炮击可不是闹着玩的!
几乎就在炮弹落地的同一瞬间,装甲车已经迅速完成了动力系统的切换。原本的燃油引擎立刻被替换成了高效环保的氢动能驱动装置,伴随着引擎发出一阵低沉的怒吼,强大的功率被彻底释放出来。
与此同时,装甲车的排气管如同火山喷发一般,源源不断地向外喷射出滚烫的热水。这些热水在寒冷刺骨的空气当中急速冷却,转瞬间就化作了一团团浓密的冰雾。冰雾与炮弹爆炸所产生的滚滚浓烟以及耀眼火光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幅极为壮观却又令人胆寒的景象。
再看这两辆装甲车,它们的表现简直堪称惊艳。采用前驱雪橇加后驱履带设计的独特结构,让它们在这满是冰雪的路面上行动自如,仿佛两只敏捷无比的雪豹。
刹那间,两车便如离弦之箭般疾驰而去,彼此之间保持着完美的并行状态。后方追击而来的迫击炮弹虽然依旧穷追不舍,但由于装甲车速度极快且行驶路线飘忽不定,这些炮弹想要准确命中目标变得异常困难。
另一边的江岸上,一个举着破旧望远镜的汉子吐出口中的草棍,恨恨的放下望远镜,对着一旁并列排放的迫击炮小队喊道,“别他妈放了,看不到都跑了吗!都给我追!”
说着,率先跳上一辆雪地摩托上,拧着油门冲了出去,霎时间,十几辆各种各样的车辆从铺满厚厚积雪的柴草垛掩护中轰鸣而出,沿着地上两辆装甲车的车辙追去。
“哥欠,看清什么来路了吗?这他妈的二话不说就用炮轰?是冯翀他们吗?”大力在装甲车里用车载电台呼喊着另一辆车上的高歌。
“应该不是冯翀,这种迫击炮都是上个世纪的老古董了,冯翀不会用这种武器的,而且警备处侦察营的士兵准头不会这么差!”
高歌冷静的分析了一下,回身放出了装甲车上的无人机,探查追兵情况,这才发现身后的茫茫雪地足足有近二十辆机动车追来的影子,通过放大影像高歌也辨认出来,这些追来的机动车都是老旧的民用车辆,甚至他还看出,其中有一辆堪称老古董的捷达轿车,在厚厚积雪的江面上不停的打滑。
“我估计咱们是被这附近废土自由区的路霸打秋风了,别和他们纠缠,甩开就行了。”
高歌看到十几米外大力所乘坐的那辆“蛤食蟆”战车的顶部已经升起了车载火炮,估计大力是忍受不住刚才被一轮轮炮火打压的憋屈想要反击,出声劝阻。
“他妈的,这群自由民是疯了吧?军车也敢打劫?刚才差一点就让老子去列宁同志那报到了!”
大力听到高歌这么说,也放弃了还手轰击对方的想法,毕竟大家都知道,在凛冬之下的废土区,自由民的日子过得有多么心酸,只能靠“雁过拔毛”的方式勒索一些过往的行商才能勉强度日。
可是最近两个月,佟江封城,已经很久没有给这些废土区自由民“上供”的货运车队。
“咱们这两辆车谁看都会以为是普通的民用厢货车,他们哪知道怎么回事啊!估计也是日子不好过。”
高歌继续在车载电台里和大力交流着,“算了,距离已经拉开了,我把车上的物资给他们丢在拐角两箱,都是苦命人。”
眼看着身后追兵被甩远,高歌收回了车载无人机,把自己乘坐的这一辆专门用来拉运物资的装甲车后门打开,推到车下了两厢压缩饼干。
“坚持一下继续赶路,第二预设点之前咱们就不停车了。”
五分钟后,伴随着一阵低沉的轰鸣声,一辆雪地摩托犹如一头凶猛的野兽,沿着深深浅浅的车辙印疾驰而来。最终,它稳稳地停在了高歌丢弃在路上的那两箱粮食旁边。
一个身材魁梧、裹着厚重兽皮大衣的汉子敏捷地下了雪地摩托。他的目光立刻就被散落在地上的压缩饼干吸引住了,仿佛这些小小的饼干有着某种神秘的魔力一般,让他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思之中。
没过多久,由数十辆车辆组成的长长车队也浩浩荡荡地赶到了现场。当他们看到那个站在路中间发呆的汉子时,车上的人们纷纷好奇地下车,迅速围拢了过来。
这三十几个男女老少,有的穿着厚实的棉袄,有的披着破旧的毛毯,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长途跋涉后的疲惫和风霜之色。然而,当他们的视线落到地上那些散落的物品时,所有人都不禁愣住了。
人群中,一个看上去颇为精明的中年男子迟疑了片刻,然后小心翼翼地开口问道:“刘主任,您看这些……好像都是军用压缩饼干啊!还有那两辆消失不见的车子,到底是干什么的呢?怎么会有这样的饼干出现在这里呀?”
被称为刘主任的男人听到声音,缓缓地抬起头来。他慢慢地摘掉了那副几乎遮住了大半张脸的防风眼镜。接着,他蹲下身子,伸出一只长满老茧的大手,轻轻地捡起了一袋压缩饼干。
只见他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被烟熏得发黄的牙齿,然后毫不犹豫地用牙齿咬开了包装袋。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牛油味道的麦芽香味瞬时荡漾在空气中,令所有人都吞咽了一下口水。
刘主任咬了一角饼干,在口中细细咀嚼了几下,便把剩下的饼干递给了身边的人,迟疑片刻开口道:“地上的都捡起来,派一辆车送回村里去,剩下的人跟我追上去,不管他们是什么来路,这都他妈的是把咱们当成要饭的了,车上肯定还有更多粮食和物资,抢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