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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冷冷盯着她,目光里带着不容人置疑的味道,冯氏目光原本有些不甘示弱的同她对上,不过心里已经撑不住场子了,自然先是落败了下来,狼狈的移开目光去,只是脸上神色依旧是不服气的样子。这边皇后多年来第一次正面与冯氏杠上,此时见她率先服了软,心里涌起一股又是有些凄凉,又是有些满足的心情,各种复杂心思之下,也没有再与冯氏多加计较,只是冷哼一声,看着冯氏指挥自个儿身边的丫头碧心与碧梅等人将椅子搬到了一旁命妇们最上头的前边儿。

明绣目光若有似无的绞在碧心身上,那头被冯氏清清楚楚的瞧在眼里,原本心里对碧心生出的一点软化,立马又变得坚硬无比,甚至有些怀疑自己这个大丫头以前是不是与明绣有过什么来往,要不然这太子妃一向与她就不太对付,此时怎么会帮着她宫里的大宫女说话?更何况之前听她说话的口气,好像她这个皇贵妃能有这个位置,全靠在碧心的功劳上一样,这么一想,冯氏心里越来越不舒坦,冷冷的目光看着碧心身子更是僵硬。

“不知太子妃是不是与本宫的这个丫头有旧?”冯氏终于有些沉不住气,今日的一切都出乎了她的意料之外,让她再也不能心平气和,只觉得处处都有人在与她作对一般,尽管身后的奶娘姜氏知道大势已去,一直不停的在身后轻拽她的衣裳,可冯氏就觉得自己心里憋着一团火,不发出来自个儿就得被灼伤。

听到冯氏这么一说,明绣反倒正大光明了起来,看着冯氏微微笑了笑:“瞧皇贵妃这话说得本宫瞧着这丫头年纪轻轻的,应该还没许了人家吧?女儿家脸蛋是最重要的,万一破了相,可就不美了”话里暗指冯氏刚刚出手重,打得人家姑娘家都快要破相了,又暗指冯氏刻薄,对自己身边的人也不早做打算,这碧心瞧着年纪应该比明绣还大了些,可侍候冯氏一场,她却没有给个恩典,放她出宫去许人家。

虽然说这宫中的规矩,女子本来就要二十岁上才能放出宫去,可是凡事都是有例外的,这两天冯氏声势大不如前,可前些年,她可是在宫中横着走的,但她就算最近两年不得隆盛帝的宠,可是要放一个自己的贴身宫女出宫,这点儿小事,她应该还是能办得到的。可她依旧是将碧心等人留在了身边,十六七岁时,是女子最美好的年华,哪个女儿家在这时候不含春的,平日里,碧心等人对这事儿不是没议论过。

如果是以往明绣说起这话,这几个丫头心里是明白她在挑拨离间,根本不会往心里去,可是此时碧心刚刚无辜吃到了冯氏的脾气,再加上这些日子来冯氏又鼓怒无常,心里对她早有了芥蒂,不如以往般忠心,此时一听明绣这么一说,不止是碧心,其余几个丫头心里都对冯氏生出不满之心,连忙低下头去,面容隐在一片阴影里,叫人看不真切。

冯氏一听明绣这话若有似无的挑拨,心里火气腾的一下就冲了上来,虽然知道明绣说这话是不怀好意,不过她却是在满心以为自己能做上皇后,谁知到来之后发现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这样的巨大落差后,性格变得更是暴躁,忍耐不住的站起身来,指着明绣骂道:“叶氏,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本宫的宫女,自然由本宫自己会管,她们生是本宫的人,就是死也是本宫的鬼,一辈子为本宫做事,不嫁人也应该感到荣幸才是,就不用你来cao心多事了”

站在她身后的碧心等人因她这话,身子紧紧的僵住,半晌之后才放松了开来,冯氏一时心情激荡,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旁边的奶娘姜氏和明绣却注意到了,姜氏心里又着急又气,恨明绣狡猾,可是此时她也知道冯氏的脾气,这些年宫里养尊处优的生活,早已将她骨子里的那些隐忍磨了去,甚至将她性格里,因前些年在冯家时受到的那种漠视而到了宫里之后,性格变得越发自大,此时是绝对再也容不得人给自己抹面子的,因此只能默默的看了明绣一眼,低垂下头不再说话,只是心里盘算着回去要怎么安抚碧心等几个丫头。

明绣将碧心等人的一切瞧得清清楚楚,对冯氏的冒犯也不多加计较了,只是若有似无的将目光停了停,这才不理冯氏的气急败坏,转头朝着皇后笑道:“母后,您卖儿臣一个面子,将上次北域进贡那瓶对于疗伤极有好处的雪莲玉髓就赏了给这丫头吧。”雪莲玉髓是只有北域才特产的一种东西,是用最极寒的地方才长出来的雪莲制成,珍贵无比,每年北域进贡的了是有限,如今明绣当着冯氏的面,让皇后赏给一个丫头,等于是当面就在打冯氏的脸了。

而明绣想起雪莲玉髓时,就免不了想起自个儿当初第一次听到这东西的名字时,是怎么样一种情形,脸颊一下子就不由自主的烧得通红,进宫之前又被周临渊狠狠折腾了一通,想到那时新婚,这时浑身的酸疼与异样一下子就涌上心头,让她不自在的就低下头去,深怕被人家瞧出了些端倪。

皇后微微笑着点了点头,脸上的宠溺之意毫不掩饰,笑着朝闵姑姑说道:“既然太子妃替她求情,这丫头显然也是个有福的,你就去拿一瓶雪莲玉髓过来,赏给这丫头吧”

众命妇们一瞧见这些,心里对那挨打的丫头又是有些羡慕又是有些嫉妒了起来,没想到挨了这么一个巴掌,就得了这样一瓶千金难换的玉髓,那雪莲玉髓许多命妇里头,也有人因妻凭夫贵而被赏赐过,一个个全都贡在家里当宝一般,没想到今日这么轻易,明绣开口,皇后就赏了冯氏身边的丫头。

如此一来,明绣在皇后心目中的位置,大家也是瞧得一清二楚,现在看太子妃说了这话之后,却不居功,反倒是低下了头去,众人心里不由对她都生出了好感来,觉得明绣是一个真正可以值得来往的人,看她时,目光不由柔和了许多。

闵姑姑得了皇后的令,很快就捧了一个精致的金雕托盘进来,上头摆了一个小巧干净的玉瓶,瓶身是用白玉制成,此时放在明黄色的绸缎上,更显得光泽柔和细腻,皇后看了之后,这才示意闵姑姑将这东西交给碧心,温和说道:“这是太子妃赏你的,回去之后好好用了,不要在脸上留下疤痕。”

碧心又惊又喜,感觉到旁边命妇们脸上嫉妒羡慕的神色,心里不由一阵得意,这才在进殿之后第一次抬起头来,脸颊上一片惊人的红肿,更是在宽阔殿里洒进来的阳光下,清晰的呈现出来,让大家瞧得清楚明白,众命妇们之前看到冯氏抽了她一巴掌,可没想到原来她下手这般重,都不由自主的抽了口冷气,看冯氏的目光时,隐隐就带上了忌惮,这人对侍候自己的身边人也如此狠心,难保哪一天自个儿等人不管如何讨好她,估计一不满意了,这女人依旧是翻脸无情。

手略有些颤抖的小心翼翼捧着手里的小玉瓶,碧心脸上满是感激之意,她能感觉得到旁边冯氏阴冷入骨的目光,也能感觉到周围众人各种羡慕夹杂着同情的脸色,嘴唇微微颤抖了几下,看到皇后温暖的目光时,眼底微微一湿,抽泣道:“奴婢谢娘娘恩典,奴婢谢过太子妃大恩大德”

明绣这才轻轻抬起头来,冲着她笑了笑,皇后也温言道:“既然太子妃赏了雪莲玉髓给你,你就好好用着罢以后当心侍候皇贵妃就是,别再犯这样的错误了。”碧心犯过什么错误,在场众人都心知肚明,她根本什么事儿也没做,纯属被无辜迁怒了而已,此时皇后这么一说,明显就是在说冯氏是非不分,胡乱责打下人,脾气简直是喜怒无常了。

冯氏心里有些不服,她之前怒气腾腾,可是却没人理睬她,满腔怒火就像是愤怒的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头,心里的郁闷甭提了,此时听皇后话里有话,忍不住又冷笑:“皇后惯是会做好人了,不过本宫的丫头要怎么打罚,是本宫的事儿,还轮不到你来管”她话一说出口,碧心等人脸色就是一阵苍白愤怒,只是低垂着头,各种情绪都被隐藏在了阴影里。

皇后微微一笑,脸上神色不怒自威,这才正色同冯氏满含怒火的美眸对上:“皇贵妃,容本宫提醒你一句”皇后顿了顿,看了看冯氏气得铁青的脸色,这才冷冷一笑,坐直了身子,浑身上下气势天成,让冯氏下意识的别开脸去,她心里此时才感叹,没想到她记忆里那将她欺负得惨不忍睹的冯氏,也没想到会有怕的时候,这纯属就是一个欺软怕硬的人,没想到自己以前越是退让,她越是得寸进尺,可此时自己不怕她了,她反倒是心里犯怵,皇后感叹了一阵,又接着冷冷说道:“这后宫所有一切,都归本宫管辖,以前本宫不管,那是本宫疏忽,可如今本宫要是管,也没哪个能说本宫没这资格”她说这话铿锵有力,看着冯氏有些不服气的样子,气得满脸扭曲,皇后这才又接着说道:“本宫以为皇贵妃是个懂规矩的,因此以前一直都没教过皇贵妃一些规矩,如今看来,本宫是不教不行了,太子妃是储君的妻子,位份哪里是你能比得上的?一口一个叶氏,看来当初本宫真是纵容了你,让你如今这般没规矩,和本宫说话,也是一口个以下犯上的自称,连臣妾也不会称呼,看来那十板子,皇贵妃是迫不及待要领受了”

皇后说完,吩咐站在她一旁的李朴道:“皇贵妃以下犯上,本宫今日就得给她一个教训,让刑责司的人过来瞧瞧吧,不过本宫看着皇贵妃身体娇弱,念她之前犯错本宫没教诲,也就责打五板子吧各位夫人以为如何?”这十板子要是打了下去,冯氏这条命保不保得住还说不一定,皇后有心想给她教训,并不愿放过她,以报自己之前被她冯家刺杀之仇,所以这才铁了心要打她板子,旁边众命妇们一看皇后问话,犹豫了一下,连忙就齐声答道:“皇后娘娘仁慈。”

冯氏气得咬牙切齿,偏偏看着皇后满脸坚决之色,显然不是说着玩的,心里不由害怕了起来,这宫中打板子是有讲究的,别说十板子,如果是有心的,一板子下去就能要了人命,就算侥幸当时没死,可活了下来也就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后在疼痛的折磨中凄惨死去而已,她以前用过太多这种把戏来收拾那些自个儿看不顺眼的人,自然知道这其中的厉害,因此一看皇后动了真格,当场脸色就吓得铁青,尖叫道:“你敢?本宫可是皇上亲封的皇贵妃”

皇后皱眉看了她一眼,眼底满是冷淡讥诮之色,也不耐烦和她多说,只是朝李朴挥了挥手,李朴得了眼色,知道皇后这是有心想要教训冯氏,可是又不能叫她死了,只是想让她吃些苦,暂时没法子再来想这些阴损事害别人性命而已,这样一来既不得罪皇上,又能叫冯氏安份一段时间,心里早就千肯万肯了,他前些日子为了挡刺客,受了不小的伤,如今看到冯家人时,也气得不行,因此干脆的答应了一下,就要下去准备打板子的人手。

“你敢要打本宫板子,也要看皇上同不同意,本宫这会儿要回翠微宫去,看谁敢拦着”冯氏这时才真正的害怕了起来,提了脚步起身就要往殿门外走,皇后坤宁宫里的宫女太监们若有似无的挡在了门口处,那些命妇们也跟着若有似无的挪了凳子靠近门口一些,挡住了她这一大群人,让她一时间没办法挤开人走出去,正气急败坏尖叫间,外头突然传来一个太监略有些尖锐的通传声:“皇上驾到”

一听这话,冯氏满脸欣喜之意,一时间就像看到一根救命的稻糙般,脸上表情反倒是镇定了下来,也不急着逃跑了,连忙站在原地冷笑,看着坐在对面正位上的皇后语带讥讽的得意笑道:“皇后娘娘当真好大威风,如今皇上来了,万事自有皇上定夺,皇后娘娘恐怕没这个权利再打本宫板子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整了整自己的衣裳,想着难得见到隆盛帝一面,心里没来由的觉得欢喜,一边又深怕自己衣衫头发不整,连忙又抚了抚头,这才站到正中去,看到宫门外,一片开得正好灿烂的庭院里,隆盛帝穿着明黄色的龙袍,帝王气势逼人,身边跟着同样穿了明黄色衣裳的俊美周临渊,身后领着一众小太监与宫人,高大的身材跨着大步子走了进来“皇上救救臣妾的命吧”冯氏没等他走近,就开始嘤嘤的哭了起来,一边抽了袖口里的帕子,抹了抹眼泪珠,等隆盛帝走近时,她眼睫毛上盈盈湿着水珠,看起来一副好不惹人怜爱的样子,只是她终归是年纪大了,虽然是保养得再好,可是再做出这样小女儿家才会做出的事情来,总是惹人反感。

以往隆盛帝怀着其它目的,每次看到冯氏这副样子时,都装出一副很是喜欢她这作派的样子,可此时他大计眼看着就快要成了,再加上又有了小冯氏等之前的作为,他根本用不着再这样哄着冯氏,原本隆盛帝对于冯氏挡了他步子走近皇后,又再看冯氏这老白菜梆子也作出这样的娇弱不堪状,心里没来由的就烦闷讨厌了起来,脸上表情更是冷淡了一些,淡淡的问道:“谁想要你命了?”

冯氏没听出他语气里的不耐之意,只是听他问话,连忙有些欢喜道:“是皇后,皇后要人打本宫板子,皇上,您要替臣妾作主呀”她说完,又是一阵轻轻的抽泣声。

如果是以前的隆盛帝,还会温言软语哄着她,不过隆盛帝此时已经快达到铲除冯家的计划,再加上之前冯氏如疯狗一般的作为,又是请冯家派人刺杀,又是蛊惑小冯氏使用巫蛊之术,早就让他倒尽了胃口,更何况此时他不好容易才借着这个机会能正大光明过来坤宁宫一趟,这冯氏就开始找岔,就是他涵养再好,想到自个儿的嫡孙好不容易出世,却差点儿折在她冯家等人手里时,也忍不住心里生出怒火,只冷冷道:“皇后要打你板子,自然有打你板子的道理”

冯氏的哭声一下子噶然而止,好似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话般,忍不住捏着帕子,满脸讶异的抬头看了隆盛帝一眼,他充满男性魅力的俊脸上头,一片冷清之色,早已不见当初的浓情密意,帝王依旧俊雅威势如斯,可两人之间的感情却早已经随着时间而淡去,冯氏愣了愣,有些结巴道:“皇……皇上,您,您说什么?”

隆盛帝目光微微眯了起来,看着原本坐在宽大椅子上的人站起身来,走了几步轻轻对自己福了一礼,只能看到她淡淡有礼的请安,心里没来由觉得郁闷失落,完全就没听见冯氏的问话声,只是下意识的上前走了几步,一边伸手握住了皇后的手臂,修长的手指轻轻在她保养得十分好的手臂上头摩挲了两下,这才轻声道:“赶紧起来”

皇后感觉到隆盛帝的手好似不规矩的在自己手臂上摸了几下,一下子脸颊不由通红,不过众人都跪着在请安,应该是没注意到他的动作,因此心里偷偷松了一口气,只是心里却觉得羞愤,好似隆盛帝这样的动作,过了新婚时期那一段,当上皇帝之后,二人之间就再没这样自在的当着众人的面亲热过,一时间原本平静的心里又轻轻泛起了涟漪,下意识的就抬头瞪了他一眼。

等瞪完之后,皇后这才回过神来,站在自己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自己的王爷夫君,而是一国之主的皇帝陛下,连忙又低垂下头来。隆盛帝眼里露出一丝宠溺的笑意,刚刚闪现又随即隐了去,拉着皇后起身时,转头看到周临渊早已动作比他快了好几步,已经将明绣半扶半抱了起来,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坐好了,隆盛帝看他吃紧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失笑,瞪了儿子一眼,原本想说儿子没个体统,可是想到自个儿刚才的动作,好似更没有体统一些,更何况当着众人的面,怎么也要给他这个面子,自己有可能是亲昵打趣的话,传到别人耳朵里,就变了味儿,因此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周临渊并没管自个儿爹娘之间的互动,只是看明绣福礼时有些吃力的样子,身子轻轻有些颤抖,虽然细腰这么福礼时更显得身姿婀娜多姿,只是心里却有些心疼,也顾不得皇帝还没叫起,连忙就上前将她拉了起来,半抱进自己怀里,小声的凑进她耳朵边问道:“累了吗?”

明绣小小的挣扎了一下,深怕自己二人的动作等下被别人一抬头就瞧见,可是也不敢挣扎得太大了,听到周临渊问话,连忙就抬头瞪了他一眼,只是两人身形差得太多,她不过勉强达到周临渊肩膀而已,因此这一瞪倒少了些怒气,反倒多了丝像撒娇般的味道,看他并没什么出格的动作这才放心下来,任由周临渊扶着自个儿坐到了之前自已坐的位置上,这才听着隆盛帝缓缓开口:“众夫人请起”

在场的命妇们谢了恩,这才跟着又重新从地上爬了起来,这见皇帝时,是真正要三跪九叩,礼数一点儿也马虎不得,因此这一通折腾下来,累得众人是腰酸背疼,平时里这些夫人在家时哪个都是娇生惯养的,可这时却不敢喊累,恭敬异常的站到了一旁的殿两边,一句话也不敢多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