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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问还好,一问皇后就想起之前周瑞宁求自己的事情来,一想到孙子仰起小小的脸,眼睛里带着希冀的眼神,眼睛就开始有些发酸,对隆盛帝身后跟来的一大群人使了个眼色,众人一看到皇后娘娘脸色不佳,都自觉的小声回了隆盛帝之后退了下去,黄怀本来也想跟着脚底抹油,不过皇后想到自己等会儿要说的事儿,这老泥鳅在一旁说不定还能帮着说说好话,因此瞪了他一眼,黄怀这才苦着脸留下来,等坤宁宫大殿里清了场子,留下来的只是自己人之后,皇后这才忍不住哭了出来:“皇上,臣妾心疼咱们元儿。”说完,皇后又是觉得心酸无比,看着榻子上坐着小身板挺得笔直,没有丝毫放松的小孩儿,心里又是一软,拿帕子抹了抹眼泪珠子,这才有些心疼的说道:“元儿还不满三岁,可是整天却是比一般大人还要辛苦上许多,臣妾知道这是元儿身为皇太孙应有的责任,只是臣妾瞧着总觉得心疼,元儿都快三岁了,身边还没个能同他玩得上的小孩儿,今日臣妾倒是突然想了起来,镇南王兄的小孙子年纪比元儿大了些许,去年去绣儿娘家时,那孩子还真真是个不错的,对待元儿又是有礼貌又是能谦让,臣妾想着如今天渐渐热了起来,再加上元儿前些日子才受过惊吓,今年皇上看能不能让臣妾带着元儿再回他**娘家玩耍一阵子,散散心。”

皇后说完,又低头擦了擦眼泪,抬起头时眼圈已经微红,绝世容貌一点也看不出是做了祖母的人,不但是风韵尤存,而且一惯高贵端庄的妇人,一旦露出这副雨带梨花的姿容,倒是比平素弱不禁风似兰花一样的女子要更若人心疼一些。

隆盛帝眉头微微皱了皱,下意识的目光就转到坐在榻子上头,双腿就算是晃悠在半空中也停得稳稳当当,没有轻浮的晃来晃去的周瑞宁,他俊俏的小脸上一片冷静之色,只是看向皇后时,眼里带了心疼,这小子的作派,也难怪和隆盛帝成亲多年来,鲜少开口求过隆盛帝的皇后,为了这个小孙子,开口求人。

看了看孙子的表现,隆盛帝心里满意,不过却有些啼笑皆非,又转头看了一旁的明绣一眼,见她表情呆滞,明显有些反应不过来的样子,不像是指使了周瑞宁的模样,心里忍不住有些想笑了起来。这个嫡孙跟在隆盛帝身边许久,隆盛帝心里对他很是满意的,不仗着年纪幼小使性子,冷静自持,又有上位风范,今日明绣夫妇带着孩子进宫,隆盛帝之前就已经听周临渊提过,如今看来,周瑞宁明显是在替自己母亲求情,有孝心而又有谋略,知道自己年纪小有年纪小的优势,能让皇后铁了心的替他求情。而皇后,估计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得很,偏偏却愿意这么宠着孙子。

隆盛帝忍不住都想惊叹起来,看皇后哭得悲切,不是作伪,隆盛帝瞪了孙子一眼,看那小子已经极冷静的跳下榻子,向自己和周临渊行了礼,隆盛帝眼里闪过一丝满意之色,拍了拍皇后的手,看她眼圈发红,心里不由一软:“皇后不用如此难受,朕又没说不同意,这事儿好好商量也就是了,又何必伤心。”

听到隆盛帝这一番话,皇后只觉得心里有门儿,眼睛不由一亮,抬头看着隆盛帝,任由他牵着走到榻子坐了下来,看到一旁眼里还带着担忧的周瑞宁时,忍不住慈爱的冲他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脑袋,要不是一只手还被隆盛帝拽着不放,皇后是恨不能将周瑞宁又给搂进怀里了。

“这件事,渊儿之前已经和朕说过。”隆盛帝坐在了榻子上头,随手拿起榻子边放在小几上头的一个玉饰把玩,脸色漫不经心,既没说同意,可也没说不同意,明绣微微愣了愣,听完隆盛帝的话之后,下意识的就转头看向了坐在自己身旁的周临渊,而皇后听到这话时,则是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笑意来。

她了解隆盛帝的性子,知道隆盛帝既然没说反对,那这事儿八成应该就是成了,皇后慈爱的对周瑞宁笑了笑,将他小手紧紧牵在自己掌心里头,看着表情淡然的隆盛帝,有些歉然的笑道:“没想到渊儿已经和皇上说过了,倒是臣妾多嘴了,早知道臣妾就用不着再cao这份儿闲心了。”

她这么一说,隆盛帝不由有些无奈,皇后这话虽然听着像是在给他道歉,毕竟在宫中哭着是犯忌讳的事情,可是隆盛帝听着就有些不是滋味儿,明着是软软的向自己赔不是,可皇后这话却是将自己的后路堵死了,这下子就算是他想要不同意,那话也是说不出口来。隆盛帝看了皇后一眼,见她坦然大方的冲自己笑,心里被冒犯生出的些许小火苗,又熄了下来,点了点头:“渊儿之前是和朕说过这事情。”隆盛帝看皇后一听完这话,眼睛突然就亮了起来,如同璀璨的星星般,心里不由开始怀疑自己前两次同意皇后出宫是不是错了,如今这一个个的都想着往外头蹦,不止是周临渊一家子,连自个儿的媳妇儿也开始有些激动了起来,一听到可以出去玩时,那脸上的表情简直是欣喜若狂了。

“这外头有什么好玩儿的,都想着往外头跑,要知道,这京里头才是咱们的家”隆盛帝有些无奈,也有些不服气,想到不止是皇后和周临渊夫妇,还有在明绣手里买了宅子的镇南王周谨淳也是这样。原本是因为自己不放心,所以才想要将他放在离自己不远的眼皮子底下瞧着,可没想到,开始还有些冰冷冷瞧着就不情愿的镇南王一家,住了这么两年,如今早就瞧不出有哪点儿不情愿的架势来。

上次见着镇南王时,还是周瑞宁洗三礼的时候,隆盛帝有些不是滋味儿的想起那老小子满脸红光精神抖擞的模样,自己当时还大发慈悲,开恩金口准他不时回京探一探留在府中的儿子,谁知那老小子还满脸不情愿的样子,半晌之后才如同被逼迫一般的答应了下来,让隆盛帝气不打一处来。

不过想到镇南王如今过得好似幸福美满的样子,隆盛帝心里不由又是嫌弃又是嫉妒,不过是一个破村子么,堂堂一个王爷竟然住得乐不思蜀了,那儿有什么好的?就一个乡下地方,哪里又比得上京城里头好?隆盛帝以前防着镇南王手里的兵权,怕这个觊觎他的位置,那个又对他的皇座起了不应有的心思,如今瞧着一个个的好似没有对他屁股底下的椅子感兴趣了,皇帝陛下心里又有些失落忧郁了起来。

“既然皇后和六郎都说了想去绣儿娘家避暑玩耍一段时间,朕也好些时候没南巡了,到时一同出发吧!”

明绣看着皇帝陛下发了一阵子呆之后,就突然莫名其妙说了这么一句话来,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的就转头看向了周临渊。如今大周朝风调雨顺,冯氏被抄家灭族之后,隆盛帝可是狠狠发了一笔横财,再加上又有明绣供给他,如今大周朝满天下都开着的赌馆铺子,皇帝陛下一双手数银子都来不及,国库更是满满的,因此早前就下令减三年赋税,如今也称得上国泰民安,明绣想了想好似自己嫁给周临渊几年,也没看到过隆盛帝兴起要出去公费旅游的心,如今一切安顿下来,包儿里又有银子了,这皇帝陛下要想出去旅游,被下头的人拍拍马屁,再收些好处,好像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因此又脸上露出了然的神色。

看她表情不住变换,周临渊忍不住想笑,知道妻子心里又不知想到哪儿去了,看皇后也有些意外的模样,连忙轻咳了一声,语气有些冰冷的解释道:“父皇是想借南巡的机会,以替身南下,他则是和我们一同出发,去玩耍一段时间。”说到这儿时,周临渊脸色有些发臭,任谁本来是想请假休息,可没想到这原本应该准假的上司,却偏偏又要临时通知说要同他一起渡假,心里都会不慡。

而隆盛帝这个大周朝最大的头子,不止是没人敢得罪得起,身份地位特殊不说,而且和他一道,就算是放假,周临渊也想像不出生活和平时会有什么差别。一想到这些,他脸色更是阴沉了许多,目光阴郁的看了满脸得意的隆盛帝一眼,有些不甘的冷冷刺激:“父皇,您不如真去南方瞧瞧?毕竟这下头的事情还要您亲自瞧着才妥当,再说下头的官员都等着抱您大腿,您不亲自过去,他们哪来的机会?”

隆盛帝听他这么一说,脸色也有些发黑,他本来听周临渊说想要带着老婆孩子回媳妇儿娘家住一段时间时,临时这么一起义,突然就说要跟着一道去,谁知从那时开始,周临渊的脸色就开始沉了下来,身边气场是冰冷又刺骨,隆盛帝就是再迟钝,也知道这儿子是该不欢迎自己,嫌自己碍事儿了。长这么大岁数,除开当皇子时期,到坐上皇位之后,还真没谁敢当面这么嫌弃他,隆盛帝心里不但承受不了,那面子上也挂不住,要知道他平素里要是肯去哪个臣子家里头蹭顿饭吃,人家哪个不是夹道欢迎的啊?反倒是这小子,两次都没邀请过他不说,反倒是他主动都开了尊口了,他还不情愿,这么一想,隆盛帝心里头的火苗蹭蹭的往上冒,一开始还并不太想去,到后来则是跟周临渊卯上了,这还非去不可了想想这么些年来,下头太子休过假了,太子妃和皇后这俩婆媳也玩耍放松过了,就他每天干得比牛多,吃得比鸡少,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他就没一天给空闲过。别人都休假了,他这说起来最风光的皇帝,还没真正休息过。一想到这些,隆盛帝心里就不平衡了,想到这几年来国库丰存,自已又减了百姓几年赋税,此时就算去南巡劳师动众了一些,不过也不会伤了民间筋骨,大不了再减税三月就好了,越想,隆盛帝越是兴奋,当下就赶紧让黄怀去了内阁,着大学士替自己起糙了要去南巡的旨意。

“朕一道去瞧瞧绣儿娘家,南巡嘛,反正往后也能去得,今年就不去了”隆盛帝挥了挥手,看着儿子满脸郁色,心里不由有些得意,挑衅似的看着周临渊,这些人常抛了他一个人玩得不亦乐乎,今年他偏就要一道去了,反正南巡也只是走个过场,他累了这么些年,就是一条骡子,也该停下来喘口气歇一歇了。

听到隆盛帝这么无赖的回答,周临渊又是气愤又是鄙视,看他正大光明的赖着要去,还跟自己摆了脸色,周临渊嘴角抽了抽,眼皮一阵跳,要不是明绣见势不好,连忙拉了周临渊不准他再说,估计这小子已经开始对隆盛帝不客气了起来。明绣倒不是怕他们父子俩的战火烧到自己等人头上,而是怕最后隆盛帝去不了,好不容易松了口答应他们去的,结果被周临渊一激,他去南巡一边旅游一边公干,估计也见不得自己等人那么逍遥快活了。

“嘿嘿,再说朕去的是绣儿娘家,又不是去你家,反正也用不着问你意见。”周临渊这边熄了火,隆盛帝却是想到之前这小子不欢迎自己的模样,心里愤愤不平,开始单方面的挑起战争,一副得意洋洋的样子,看得周临渊额头青筋绷了开来,眼睛里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绣儿也没说欢迎父皇您去,再说父皇您日理万机,真的能抽得出时间,玩上一两个月不成?”

一听这话,隆盛帝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就差没有一下子就跳了起来,不过就算是这样,脸色也很是不好看,手里把玩着的玉饰也放了下来,唬着脸瞪周临渊,知道这小子故意在给自己下套子,让自己去钻,可是隆盛帝一来是心里真心不服气,被他挑起了真火,二来也觉得这样平时和儿子斗斗嘴,心情也是很好的,再加上就算真中了周临渊圈套,让大家多玩耍段时间,也并没有什么不可以的,反正他也正好跟着放段长假,朝廷的事务有人帮着处理,如今江浙已经收了,海上又有海军守着,西南军队如今正是壮大,国内冯家等氏族又被铲锄,基本内忧外患都收拾干净了,他就是休养上半年,也不会出什么乱子这么一想,隆盛帝也就眯了眯眼睛,难得放任自己的脾气,不再像平时一样喜怒不形于色,转头看着明绣,略带了些警告:“绣儿,你肯定是欢迎朕一道的对不对?朕如今没什么好忙的,就算一两个月时间怎么也挤得出来!”

明绣干笑了两声,被隆盛帝和周临渊父子俩盯住,怎么做都有人不满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周临渊去请假,结果会将隆盛帝也一并拐了过来,只是面对隆盛帝时,她又不可能像周临渊一样的和他斗嘴,要知道皇帝陛下能容忍自己的儿子,可不代表他也同样能容忍跟他儿子有关的儿媳妇了。

因此点了点头,明绣眨了下眼睛,努力坐直了身子,不去看周临渊的眼睛,笑眯眯的冲隆盛帝回答道:“儿臣当然是欢迎父皇的……”

“你听,你听”隆盛帝一听这话,惊喜得有些忘形了,没等明绣说完,当下就打断了她的话,指着她对周临渊得意的说道,看到周临渊臭臭的脸色时,更是满心得意。

周临渊也知道隆盛帝说了要跟自己等人一道去,最多两父子也就斗斗嘴皮子罢了,皇帝开了尊口,最后怎么都不可能去不成的,他之前那么说,除了故意要跟隆盛帝作作对以外,为的就是要从他嘴里答应再多在明绣娘家逗留一段时间,如今目的已经达到,再加上他也不可能让明绣为难,既然媳妇儿已经开了口,他也就听话的止战,冲隆盛帝点了点头:“既然父皇都这么说了,儿臣自然是尊旨的,等会儿咱们就回府收拾。”

看到周临渊服输的模样,隆盛帝得意的脸色还没挂多久,看他浑不在意的样子,自己的一拳好像是打到了棉花上般,就算最后真赖着同去了,那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儿了起来,看了周临渊好几眼,想要再找些茬儿扳回面子,不过周临渊却已经没给他机会,说完这话之后,又扯到了郑老道等人也要一道回去的事情上头,末了还没到午时,也拒绝了皇后要留饭的心思,约定了三天之后出发,就带了媳妇儿子一道出了宫。

回到府中时,明绣和郑老道说了三天之后出发时,看到这老头子满脸毫不掩饰的欢喜时,自己也好似受到了鼓舞般,连忙派人给叶府的哥哥送了口信儿过去,自个儿觉得这三天好似过得特别的慢,好不容易才挨到了和隆盛帝约定好的日子。

这些天里头,皇帝陛下定了决定要去南巡之后,虽然朝廷里大臣有阻止过,觉得两天之后出发实在是太匆忙了些,不过臣子们的细胳膊,拧不过隆盛帝的粗大腿。毕竟这二十多年来,除了隆盛帝刚上台那会儿不久,龙御巡回过西南一带外,这都已经有好些年,礼部没再准备过这些事情,况且皇帝要外巡不是个小事儿,隆盛帝心性一起,至少要准备个半年时间才行,如今这位主子性子一来,说了出口竟然是立马就要走,忙得下头的人个个都跟狗似的吐舌头,偏偏还不敢抱怨一声,礼部的人更是个个都歇在了办公室里头,忙得昏天黑地,恨不能个个都长出三头六臂才好,谁知道这皇帝陛下要去南巡还只是个幌子,要是这些忙得快口吐白沫儿,一边吐血一边准备的人得知了,估计就算是皇帝陛下,也止不准要被这些人腹议了。

因隆盛帝一时任性的原因,刚提出这要求就得要立马出发,众人也表示理解,毕竟皇帝陛下多年都没有这么劳师动众过,人家难得起了这心思,大家也都得理解一下,幸亏皇帝陛下也同样理解这些臣工们,说了只是轻车简骑而已,用不着那些繁文缛节,甚至也不用通知下头的官员,到时这么直接去了,看到的情况还不是掩饰的,这样一来,不但是减轻了隆盛帝替身被揭穿的危机,也让下头准备这些事情的人松了口气,对于皇帝陛下的体谅,更是感恩戴德,早已经忘了是谁的一个命令这群人就累得两眼一抹黑了。

前一天和全是黑眼圈的臣子们一起送走了‘皇帝陛下的龙辇’,明绣看着夹道欢迎的百姓,人人跪拜在地的情景,还有和皇后一道躲在周临渊马车上头,看着眼前热闹情景,满脸得意之色的隆盛帝,嘴角不由抽了抽。

“唉,赵爱卿看起来脸色可真是不太佳啊。”隆盛帝和皇后一道缩在了明绣夫妇的马车里头,悄悄掀开了车窗帘子往外头看。因来时明绣和周临渊夫妇只是要过来送隆盛帝而已,因此夫妇二人只乘坐了一辆马车,谁知马车还没出府门,隆盛帝夫妇就给钻了上来,一路过来亲自看着自己的龙辇远去,一边还对那些因这些天熬夜拼命准备这一切的大臣们指指点头,并且还品头论足哪个最狼狈哪个精神最萎靡,听得明绣嘴角不住的抽,皇帝陛下却是玩得不亦乐乎。

周临渊鄙视的看了隆盛帝一眼,不过自个儿也没歇着,掀起了一丝帘子,给明绣让了一个最佳偷窥的位置,皇帝夫妇占了左边窗,而周临渊夫妇则是占住右边窗,虽然明绣心里对于嘲笑这些年纪都足以做她爷爷的大臣还是感到有些抱歉,不过周临渊的好意她却是不想拒绝,因此坐定了,一边瞧着街上的热闹,一边耳朵里听着隆盛帝在感叹哪个臣子满眼血丝,眼睛青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