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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说是讨东西的话,不过隆盛帝等人心里却是明白,他这是想要给皇帝陛下试毒,毕竟皇帝的饮食是十分严格的,不但是有专人侍候,而且还有特定的试毒太监率先吃过之后,确认无毒了才敢让皇帝陛下去吃,如今出门儿在外,皇帝身旁跟着的人被周临渊一大早的给赶了开来,如今身边就留了黄怀一人,因此他这才想着要给皇帝陛下试毒,毕竟不管怎么样,隆盛帝的身体才是大事儿。

听了黄怀这话,隆盛帝眼角余光感觉到周临渊淡淡的看了黄怀一眼,虽然没说什么,不过隆盛帝却是了解儿子,知道他是心里不满了,毕竟这是在明绣的家里,如今黄怀这么说,不就是怀疑明绣家里头不安全么?毕竟帝王的安危之事可大可小,只要有心人拿这个说事儿,怎么也能从鸡蛋里挑出骨头来,如此一来,不管明绣就是做得再好,也有人能给她挑出几分错处来,再加上周临渊对于明绣的维护,说了他媳妇儿,等于打了他脸一般,虽然知道黄怀这是出自于职责,只是这小心眼儿的人心里肯定记恨上了。

隆盛帝微微摇了摇头,看了黄怀一眼,目光有些深邃,半晌之后才笑着摇了摇头,一边不顾黄怀的阻拦,再是喝过一口,看了儿子一眼,证明自己是没有顾忌明绣的意思,没有怀疑她有对自己不诡之心,这才放了碗,微微闭了眼睛,有些陶醉似的半晌之后,才抬头对一旁紧张兮兮的黄怀笑斥道:“就你多事儿,嘴馋就直接说,自个儿去讨,郑老爷子说不定还能赏你一碗酒喝,少想着我碗里头的东西,别在我这儿站着,一边儿上去”隆盛帝笑着说话,众人都当他是开玩笑,忍不住都是轰堂大笑,只有黄怀才知道,皇帝陛下随便一句话,绝对是不可能将他当作开玩笑,毕竟天子金口玉言,他心情好时自然是开玩笑,而心情不好时,一言不合则是有可能有头落地了。

黄怀被他这么一斥,知道隆盛帝的性子,这话虽然是说笑,不过话里隐隐已经有警告的意思了,想想这也是太子妃的娘家,自己刚才如果真要替皇帝陛下试毒,不止是得罪了太子夫妇,而且还让隆盛帝心里不高兴,连未来的小皇帝,也一并给得罪了得罪了隆盛帝,至少两人还有多年主仆情谊,隆盛帝就算再狠心,也不会因为这样一件为了他着想的小事而对自己真怎么着,反倒是太子殿下十分难缠,又记仇,如今自己说错了话,估计往日他也会报回来,这么一想,黄怀后背的冷汗刷刷的就流了下来,看到旁边周临渊,果然眼神已经冷了下来,他不由苦笑了两声,想到隆盛帝之前说的话,连忙挽救:“奴婢是嘴馋了,也就主子您明白”他这么一说了,不由硬了头皮,典着脸端了碗朝郑老道苦笑道:“老人家,烦请你也给老奴来一点,让老奴解解馋吧”

郑老道心情郁闷,一开始弄开了酒坛子的美好心情,随着每一只放在自己面前的碗,那酒已经倒了一大半,眼见着越来越少,就剩了约摸两碗左右的样子,他心里是真心不舍了,看到黄怀还放在自己面前的碗,忍不住板了脸,这才不情不愿的倒了一小层刚刚盖了碗皮的酒给他,还不忘了嘱咐:“省着点喝”

老黄儿嘴角抽抽,看着干净的碗里蒙上的一点子粉红色的酒皮,眼皮不住的跳了跳,这么一丁点儿的酒,就是用舔的,也舔不了两下,他要怎么省才好?犹豫了半晌,黄怀这才极淡定的开口:“老奴真是谢过老人家了……”

明绣听到黄怀僵硬的话,站起身时正好看到黄怀僵着脸,表情呆滞的端了碗要退回去,一看到他碗里头,明绣忍不住就笑了出来,看到哥哥端着自个儿的碗,可是眼睛还不住往郑老道身上飘,那老头子早已经抱着酒坛子闪得老远时,忍不住更是笑得欢,连忙开口道:“郑爷爷,您今儿也用不着小器,陈二哥,麻烦你再去我那边小楼里抱两坛子酒过来,难得高兴一回,今天都敞开了喝就是”这么多年,全家人才算真真正正的完全团聚了,更何况这酒是纯天然的植物制造,明绣自个儿亲手酿的,没添加什么前世时的化学剂,因此喝再多也不用担心,因酿造的材料好,葡萄都是她用异能催熟了的,因此就算喝了再多,第二日醒来时头也不会疼,平日只是因为没这么个能让大家尽情喝的机会,这会儿人多了,才让陈汉文等几人都去抱了酒坛子。

一听明绣这话,郑老道眉开眼笑,他也不吝啬了,连忙大方的将原本死死搂在怀里的酒坛子放了开来,一边放到了桌上,还拍了拍胸脯:“绣儿都这么说了,大家只管放开了胸怀喝”说完,他看着已经转身走了的黄怀,连忙向他招手:“哎那个谁,酒没上满怎么就走了?来回来添满上,别这么小家子气,只这么一口酒,连尝味儿都不够”

黄怀一听他这么说,嘴角不由狠狠抽了两下,之前是谁只给他倒这么一点儿了?心里想着,不过听郑老道这么说时,黄怀仍旧是连忙又捧着碗倒了回去,看着郑老道给自己满满的倒上了,他这才忍不住捧了啜了一小口,一股葡萄味儿夹杂着醉人的酒香,迅速在口腔中蔓延了开来,口感极佳,顺滑而又如蜜糖一般,黄怀愣了愣,只觉得一股热气从喉间升起,从肚腹到嘴,好似都充满了果味儿,喝完之后,只觉得回味儿无穷,这才想起之前隆盛帝的陶醉的脸色,难怪他是不愿意让自己去分一点儿来尝了那边周临渊等人坐的桌子上每人都倒满了一碗酒,连皇后也倒了小半碗坐回来,抿了一小口之后,却是再也放不下,忍不住捧了碗,小小口的喝着,一边转头问明绣:“这酒可味道好咱们之前回来,就应该再开一坛尝尝”

明绣看着皇后笑了笑,答应了一声,只是心里却是有些得意,这葡萄酒的材料都是纯天然的不说,而且还是用异能出品的,那些葡萄原本就是用异能催熟的,每串葡萄的个头都是一般均匀大小,不但粒粒饱满甜美多汁,而且没有一丝的涩味儿,再加上她又挑选过,酿葡萄酒之前又去了皮和籽,过滤过好多次,连丝毫杂质也没有,又放了这么些年,就算只是普通的好酒,放上十年,也都能成老窖,更别提她这材料优良的葡萄酒,又放了十年以上,味道自然差不到哪儿去。

等皇后等人喝完碗里的酒时,陈汉文和李长福二人已经每人吃力的抱了一坛子酒过来,没等这二人走近了,郑老道连忙就跳了过去,一手一个,轻松的就接过了这二人手里的酒坛子,手如鹰爪般,一下子就将封得紧密的坛口给撕了开来,酒香迅速蔓延,众人脸上都带了笑意,这一顿晚饭吃得极其热闹,到最后时不光是隆盛帝等人醉了,连一向警觉性强的黄怀李朴等人也趴倒在了桌子上头。

明绣看陈大娘满脸红晕的收拾着桌子,眼神已经有些模糊了,知道这酒是起了后劲儿,初时喝时这葡萄酒只是觉得慡口又美味儿,忍不住就想多喝了些,只是越到后来,这酒的后劲儿就越大,毕竟存放的时间久了,不是一般新酿的葡萄酒能比得上的明绣并没有喝两口,这时还清醒的,反倒是皇后已经有些迷迷糊糊了,她干脆也帮着陈大娘收拾起桌子,只是还没等她收拾完,春华就已经伸手接了过去,温柔笑道:“夫人,让奴婢来”

点了点头,明绣也不同她争,看到旁边闵姑姑也跟着过来收拾碗,几人麻利的将大厅里几个桌子收拾了干净,端着装了碗筷的盘子正要出去时,明绣连忙吩咐道:“他们都喝醉了,等会儿你们下去让丫头烧些热水备着,等下也好将他们送回房去梳洗再吩咐厨房明儿早些烧了开水备着。”

吩咐完这一切,看到春华等下答应了下去时,明绣这才放了心,自己家里春华等人来过几次,厨房那是十分熟悉了,也用不着担心会迷路的事情,再加上园子又安全得很,外头守了一层层的护卫,内院里人不多,只是几个做粗活儿的婆子和侍候的丫头而已,因此转过头时,正好看到周临渊那桌人已经醉倒了差不多了,唯二还有些意识的,除了只被周临渊恶作剧,拿筷子沾了些酒喂,趴在桌子上还勉强睁着眼睛的周瑞宁,也就是郑老道一人了,那老头子还抱着酒坛子不肯放,如婴儿般光洁的脸颊上头已经蒙上一层醉红,连他最珍爱的胡子上头也沾了些酒滴,看来也是醉了,只是他身手好,并不容易倒下而已。

“好酒……”郑老道滴咕了一声,忍不住伸嘴舔了舔酒坛子边缘,一边迷迷糊糊的冲明绣这方向扬了扬酒坛子:“绣儿,再给我抱一坛过来”

原本说好的喝三坛酒,结果到最后又再抱了两坛出来,明绣又是好气又是好笑,看着郑老道醉熏熏的样子,有些担忧的看他举着这酒罐子摇摇晃晃的在桌子上空摇摆,深怕他给落了下来,到时这沉重的罐子估计得要将桌上的碗盘儿给砸个干净了,因此连忙站了起身来,没好气的说道:“郑爷爷,您喝醉了,赶紧将这酒坛子放下来”

“我不放”郑老道一听要他放酒坛子,下意识的又收回去紧紧抱在胸前,一副死也不放手的模样,明绣眼睛一眯,还没开口说话时,却看到这老头子又凑了嘴过去舔酒坛子,谁知当初明绣定制的这罐子本来就不小,他整个脑袋一下子就溜进去了,脑袋瓜顶碰在坛底上头,发出‘噔’的一声沉闷响声,明绣吓了一大跳,忙不迭的就想要过去救他时,谁知旁边的周瑞宁已经忍不住拍了桌子指着郑老道身子上诺大的一个酒缸子:“哇哈哈哈,娘,娘亲,您,您看,郑爷爷被,装进坛子里了”奶声奶气的,因明绣和周临渊其实是郑老道徒弟的原因,他也是同样唤郑老道作郑爷爷,母子俩都叫同一个称呼,却都没觉得有啥好别扭的,连郑老道自个儿也没觉得有啥关系,因此明绣和儿子也都这么称呼,如今看一向老成持重的儿子发出这样欢快的笑声,明绣焦急之后,看到郑老道的模样,还在伸了手在酒罐上头乱抓时,确实十分滑稽,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娘亲先帮你郑爷爷将这坛子弄出来。”这坛子又沉又重,里头还密不透风,郑老道年纪一大把了,明绣还真怕他给闷着了,时间长了给闷出个好歹来。周瑞宁听明绣说话,虽然脑海里有些模模糊糊的,不过仍旧是乖巧的点了点头,答应道:“嗯。”

明绣看着儿子白嫩的脸颊,有些迷糊的水润眼睛,黑漆漆的,像是一只可爱的小狗般,那小脸蛋让人恨不能捏一捏,乖巧可爱得让人想狠狠亲上一口。她强忍住内心里的冲动,这才转头看郑老道,他从一开始的本能反应,不停的抓那酒缸过后,变得平静了起来,好似手搭在酒坛子上头动也没动了,明绣愣了愣,连忙上前摇了摇他身体,有些焦急道:“郑爷爷,您怎么样了?”她一边说着,一边抓了酒坛子就想要往上提,谁知原本已经安静下来好似睡着的郑老道突然却是醒悟了过来一般,一把抓着坛子,从他身体看得出来,他好像是要转身想躲,酒坛里传来沉闷的声音:“别想,抢,我的酒”

明绣哭笑不得,连忙又靠了过去,手抓了坛子想给他提起来:“没有人要和您抢酒,这坛子您总得让我取下来吧?”她一边说着,一边又伸了手过去,那人影又给闪了开来,一边不满的嗡声道:“你骗人绣儿不是乖孩子,绣儿想抢我酒坛子……”接下来是一串不停的嗡嗡响声,明绣眼皮不住的抽抽,哄了半晌之后,到最后终于放弃,觉得自己和一个已经喝醉酒的老小孩儿勾通,实在是太累了些。

她干脆也不说话,直接上前就想要将酒坛子取下来,只是这酒坛子本来就重,倒扣在郑老道脖子上头,原本的重量,又是要往上提的,更是将这难度增加了几分,再加上郑老道非暴力不合作的态度,一直给她原本就已经很困难的取坛子行动又制造了无数的难题,明绣到最后终于火了,狠狠敲了一下酒坛子,听到酒坛子里发出沉闷响亮的‘嗡’声,她累得满身大汗,叉着腰怒气腾腾道:“郑爷爷,你出不出来?”

“咯咯咯……”旁边周瑞宁笑得趴在桌子不住的拍着手,小眼神迷离,显然是已经有些醉了,不然平日的他绝不可能露出这样萌人的可爱模样来,那小脸蛋看得明绣心痒难耐,恨不能将儿子抱进怀里狠狠捏几下小脸蛋,偏偏这边还有一个老小孩儿,简直跟胡搅瞒缠一般,躲在缸子里头不出来,闷了这么长时间,亏他还能中气这么十足“出来”“出来”“不出来”最开始是明绣喊出来的声音,接着是周瑞宁学着母亲的样子,站在椅子上头,叉着小腰指着顶了一个大酒罐的郑老道的稚气声音,接着是郑老道耍赖不出来的回答。明绣头疼的看着顶了酒罐的郑老道,以及旁边站在椅子上头,学着自己叉腰模样笑个不停的儿子,突然无语的一下子瘫坐到了椅子上头。

闹了半晌,哄了小的得哄大的,周瑞宁以往乖巧听话,可是沾过了酒之后好像突然变成了别人家的小孩儿,性格多动活泼,明绣哄了半天,才将他从桌子上头哄了下来坐到椅子上,而那个老的则是更难哄,到最后还是明绣用下次再给他开一坛子酒,让他自个儿喝个过瘾时,这才哄得郑老道将头上的酒坛子取了下来。

折腾了这么半晌,明绣是累得头晕眼花,满身大汗淋漓,之前春华等人都下厨房去了,这会儿还没回来,估计是厨房没人了,这几人在自个儿生火呢,明绣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着已经趴在桌子上打起了呼的老头子,又是一阵头疼,转回头时,果然才没一会儿的功夫,周瑞宁早就在坐在椅子上头那一会儿,趴在桌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明绣捏了捏他还泛着红晕的小脸蛋,有些好笑亲了他小脸一口,没想到平时这么乖巧懂事的一个儿子,喝过酒之后起了性子竟然这么恐怖,他爹是喝过酒之后就乖乖睡觉的人,这性子也不知道随了谁。明绣含笑的嘴角想到这儿时,一下子就僵住,周瑞宁这小子,沾了酒之后开始那副德行,不是随了周临渊,难道是随了自己?一想到她站在桌子上头手舞足蹈的模样,明绣生生打了个冷颤,连忙将已经睡着的儿子抱了起来放进怀里头。

等春华等人从厨房回来时,果然听说厨房里头已经没有了等候的下人,因此几人才自个儿动手烧了些热水,明绣看到春华和闵姑姑等人脸上的汗水,虽然脸上还带了笑,不过目光里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看来自己久没回家了,这儿侍候的人每日拿着高薪,只做些简单的事情,可是如今连做事都不会了,看来留着还真没什么用了因奶娘跟着去了一趟厨房,又满身大汗的样子,也就没伸手过来接周瑞宁,只是打了灯笼走在前头,先把明绣送回了房间,周瑞宁的奶娘净过手之后,才将孩子接了过去,跟明绣告了退之后回了小楼另一端的房间里头。等着闵姑姑等人分别将周临渊送回来,又将郑老道叶明俊以及帝后二人送回去之后,早就已经是夜深时分了,明绣自个儿泡了个澡,也替周临渊解了衣裳擦了个身子,到最后累得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只糙糙洗了个澡,这才跟着熄了灯躺到了c黄上。

第二日明绣醒来时,太阳早已经出来了,明绣坐起c黄,伸了个懒腰,果然在家里睡时特别的安心舒适,屋子里满室清凉的空气,安静得耳旁只能听到鸟儿鸣叫的声音,比起太子府里有专人捉鸟捕虫,虽然说是吵了一些,不过却多了丝生动,比起那种安静,这样的吵闹,更是让人心里踏实得多。

身旁周临渊还沉沉的睡着,难得看到他这样熟睡的模样,明绣倒是有些稀奇了起来,这么些年来,周临渊一向都是比她晚睡又比她早起,还极少有她起c黄了,而周临渊却在c黄上睡熟的情况,他身上还带着一股酒味儿,明绣瞧了他半晌,看他原本白净如玉般的下巴上头已经冒了些胡渣子出来,衬得他一张线条优美的脸庞多了丝性感的成熟颓废味儿,倒不如平日冷淡贵公子般清高的样子了。

看了他半晌,明绣直到腰都弯得有些酸了,看他伸手抓了抓脸,并不小心抓住了她长长的发梢,明绣这才心情极好的弯下身子赏了丈夫一个吻,又轻轻的将头发从他掌心里头抽离开来,接着起身下了c黄,一边拿了早已经被踢到一旁的毯子替他搭上,这才轻手轻脚怕吵醒他一般走到门口,拉开了房门。

一股清晨淡凉的风随着她开门的动作涌了进来,带起清晨特有的悠凉气息,空气中飘荡着树木花糙的淡香,以及浓浓的山林特有的清新味儿,明绣深深呼吸了一口气,不由自主的伸了个懒腰,靠在了阳台上头,看着明净的天空,以及漂亮整洁的园子,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悠闲慵懒,可是却舒适得令人依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