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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呕~”小小黑脚下踩着步伐,走过处印下一串串鲜红的梅花印,一双碧绿的眼睛又恢复了平日的温顺与安静,只是安静的盯着她,嘴里带着呜咽声,看她不住干呕的样子,有些想靠近,又有些不敢。

外头周临渊早已经听到屋里窗子破碎的声音,当下目睚欲裂,只是这会儿人已经被涌上来的黑衣人缠住,脱不开身来,这会儿他心里万分后悔,为什么自己要出来,守着明绣,也比留她一个人面对危险来得好,郑老道是有武功,一时半会儿不会有危险,但明绣手无寸铁,身边只有一个平日看起来不太靠谱的小黑,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郑老道自然也听到了屋子里的动静,原本嘻皮笑脸的神色,一下子冷了下来,一向干净清明的眼睛里头一次晕染出点点怒气来,手上动作更凶狠了几分,击退了两个刺客,这才回头冲周临渊喊:“你先去,我这儿不用管。”说话漏气时,手已经劈头盖脸的朝一个黑衣人砍了下去,顺手夺了他手里的长剑,挽了朵剑花出来,后背被人砍了一下,只是随手却又将一个迎面攻击过来的刺客给洞穿。

“师傅,您小心一些。”周临渊咬了咬牙,眼睛一冷,心里还是有些担忧,但更放不下明绣,因此冲郑老道点了点头,踢飞了一个上前来想挡住他的刺客,脚下用力一点,身子直直的就朝二楼飞跃了上去。

明绣还趴在c黄上干呕着,满身鲜血的小小黑有些无措的站在她身边不远处,一双纯真的大眼睛里带着困惑,听到外头的声音,它耳朵动了动,回过头时看到是周临渊,毛茸茸的脸上警惕之色又松懈了下来,懒洋洋的走了两步,坐下来,这才开始斯条慢理的收拾起自己满身的血污,伸了舌头懒洋洋的舔着自己的爪子,又用舔干净的爪子刨了刨脸和耳朵,没一会儿,缎子似的黑色皮毛上,又被打理得算是整齐了。

周临渊看到妻子还活生生的,身上除了被溅了几点血迹之外,没有受伤,心里松了好大一口气,这一放松,刚刚太过紧张,险些整个人都脱了力,眼泪都快流了出来。他这辈子除了幼儿时期,哭的次数曲指可数,可是这会儿看到妻子劫后余生,却是有些忍不住,再看到一旁还在洗着脸的小黑,他眼神定定的看了看它,心 里却是十分感激,刚刚开始他还有些担心忐忑,也不敢真将明绣完全放心交给了它,但没想到,这小小黑还真是厉害,保护得明绣没有受伤不说,还轻易就弄死了一个人。

他看到明绣还在干呕不止的模样,心里有些担忧,不过看到地上的血腥情景时,也心里明白难怪她吐成这个模样,责怪似的瞪了那个还在爱干净洗脸的孩子一眼,小小黑无辜的抬头看了看他,好似也明白了周临渊的意思,皱了皱鼻子,一副嫌弃的模样,懒洋洋的站起身,咬住那早已经不再动弹的黑衣人脑袋,周临渊还当它要吃了自己的战利品,却见它拖着这人就往外头走,明明那人就算是死了,身体也比它大了一截,可它还是轻松拖着往门口走去,又咬着这人,轻轻的从二楼跳了下去。

这边的声响早已经被郑老道等人听到,老头子这会儿已经满身狼狈,花白的头发散了,下巴上那爱护得一向很好的三尺长须,这会儿已经被人砍了一截去,只是围攻他的几人也没讨得到好,旁边已经躺了三个,余下几个也就在死撑而已。那几个黑衣人原本当自己人已经完成了任务,这会儿心里松懈之下,纯粹只是想拼命,打着要死也要拉个垫背的主意,可没想到,一只黑色大狗一跳下来,就扔了个东西在他们这边,而且那只畜牲还不打招呼,就飞扑了上来,原本正想从后背攻击郑老道的那黑衣人还没反应过来,脖子就已经被一个黑色的影子咬住,半晌之后剧痛传达到脑子里时,他的思绪早已经进入了黑暗里头。

郑老道面前那黑衣人被这变故吓了一跳,手下动作顿了顿,一下子就被郑老道迎面一剑刺来,当下被刺了个透心凉,眼睛瞪大了些,不甘的倒了下去。

剩余的几个人在小小黑跟郑老道两人面前,完全不堪一击,他们的任务没完成,当下那种有死无回的勇气就立马散了大半,再加上小小黑的手段残忍,他们这样的刺客,可以将生死置之度,在做这样脑袋提在腰上的买卖时,就已经想好会有死的那一天,杀人者总有一天也会被人所杀,只是知道会死,可真看到同伴被一只野兽给一口咬断喉咙的模样,心里还是有些发寒,好不容易聚起来的勇气,在看到任务没完成,再加上小小黑野兽凶残的手段时,当下就散了大半,这会儿郑老道跟小小黑一人一兽联手,纯粹是屠杀了,剩余的几个黑衣人,没多久就已经全躺在了地上。

被郑老道杀死的人还 好,至少还留了全尸,而被小小黑打倒的人就不那么幸运了,最惨的脑袋瓜子都已经被它锐利的爪子如西瓜似的抓烂,死相十分凄惨,郑老道自个儿看了一眼,也忍不住后背寒毛直立,下意识的别开了头去,小小黑优雅的站在一旁,挑了个没血污的地儿,不停的舔弄着自己的爪子,地上的血迹如同小溪般的汇聚在一起,它在等到血流涌过来时,就跳一下,换个地方继续坐下打理着自己容颜,它所跳过之后,留下几串红色的梅花印,郑老道脸色苍白,鼻端闻着一股浓郁得像是化不开的血腥味儿,也忍不住觉得直反胃,连忙也跳开了些,看着那平日看起来还憨态可掬的小小黑,下意识的离它远了一些,仰头朝二楼喊道:“上头没事儿吧?”其实早在小小黑将人给咬了丢下来时,他心里就觉得明绣应该是无碍的,要不然这会儿早已经站不住跳上去了。

果然,没多久周临渊的身影出现在阳台处,手里还半抱着趴在他身上的明绣,脸埋在他胸口处看不清,但能站着,应该是无大碍了,郑老道抬头仔细看了看,见她身上只是沾了些血沫子,并没有大的伤口时,才放了心,这会儿他满身狼狈,也不上去了,就怕吓着了明绣,因此点了点头:“没事儿就好,没事儿就好,老头子出去一趟。”他说完,看了看周临渊一眼,示意他瞧好明绣,自已手里还握着那把淌血的长剑,头也不回的就踩在树枝上往村下跃去。

周临渊知道他是担忧周瑞宁,想去瞧瞧,心里感激,嘴上却是说不出话来。只是表情更狠戾了一些,这回来行刺的人不管是谁,但险些伤到了明绣,如果还对他儿子下手,是他再也不能容忍的了,看来他是离京久了,总有些不太安份了,既然太平的日子不想过,那么这一锅水都浑浊起来吧!他心里这回着实是怒了,生在皇家,被人行刺是常有的事儿,可是这一回实在是犯了他禁忌,郑老道临走时,他看得清清楚楚,那老头子后背一条狰狞的伤口,从肩头处快到腰际了,还不浅,皮rou都卷了起来,还在担心着周瑞宁,他的受伤令周临渊实在是暴怒万分,这会儿怀里趴着明绣,他却是丝毫动静也不表现出来。

明绣确实是吓得狠了,虽然刺杀这种事不是头一回,但总归是安逸日子过久了,亲眼看到一个人提着长剑向自己扑来,而且距离曾经离得这么近,都能看到对方眼里的自己,就是头一回和皇后一块带周瑞宁回乡时被刺杀过一次,可是那回她躲在马车里头,出来时人都被小黑解决了大半,仍旧是血腥的,但当时危险离得并没有这般近,那刺客眼里的杀意与欣喜如今还印在她脑海里,这会儿带着一种劫后余生之感,再加上那血扑到脸上的腥甜味儿,让明绣这时还回不过神来,心里又记挂着周瑞宁,看到郑老道出去时,她才真正松了一口气,软在周临渊的怀里:“元儿他……”

“放心,师傅去了,你应该相信他才是。”周临渊轻声安抚她,手上握着剑柄的手捏得死紧,骨头节都已经惨白了,其实他心里也担心得厉害,周瑞宁是他唯一的骨血,再加上御医令之前又说过明绣不能再怀孕,以两夫妻的感情来说,相当于周瑞宁一出事,他这辈子就算绝了后了。古人对于这子嗣一事看得十分严,谁也不想当一个死了之后断子绝孙,没人能养老送宗端灵盘的人,这没有孩子,就代表断了子嗣与香火传承,是件大事,更何况除此之外,周瑞宁还是他儿子,周临渊又哪里能做到无动于衷。

“可是……”明绣想到郑老道离去时血rou模糊的后背,心里更加担心,种种焦急交结在一起,让她眼前不住的发黑,但这会儿还不是她该哭该害怕的时候,她只能强打了精神,还想再说什么,抬头时看到周临渊沉重的脸,才想到不止是她关心周瑞宁和郑老道,周临渊心里同样也是焦急的,这会儿估计不说什么,只是全隐藏在了心里头,不想要她担心而已。

明绣抿了抿嘴唇,眼眶一热,虽然还是担心,但仍旧是没再多说什么,只是安静的靠回了周临渊怀里。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站在阳台上谁也没动一下,这会儿已经是快午时分了,又是冬季人少的时候,谁都知道明绣夫妻不喜爱人多,因此出事这么长时间了,竟然还没一个人过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重到刺鼻的血腥味儿,令人闻着就欲吐,明绣像是站得久了,也不觉得这股味道难闻,许久之后,她站得累了,身旁周临渊竟然动也没动一下,如同雕像一般,她回过神来时,才想到这么长时间了,春华二人也没在,而且叶明俊那边也不知道有没有事儿了,她越想,越是有些担心,连忙站直了身子,有些焦急道:“我哥那边……”周临渊拍了拍她背,看她一脸焦急之色,嘴唇苍白得厉害,今日这件事也难为她了,不止是担忧着儿子与郑老道,还得忧心叶明俊那边,这会儿四周又没个人,也不知道那些下人是怎么样了,但他这会儿却不敢离开,明绣虽然看起来冷静,不过却有些不对劲儿,她浑身冰冷得很,他心里放不下,虽然这会儿心里也有不好的预感,毕竟自己这边闹的动静大了,叶明俊那边却是一点儿异常也没有,要么他是没察觉到这边的情况,要么,他就是察觉到情况了,却是没办法过来,无论是哪一种,周临渊相信以郑老道的功力,既然敢放心离去,那么叶家的刺客应该是被一并清理了,就算没清理干净,那么也只剩些不成器候,造不成危险的了。叶明俊那边如果没事儿,那么耽搁一会儿时间,他也出不了什么事。如果他已经出了事了,自己再赶过去,那也是惘然,虽然这么想冷血了些,但和明绣比起来,他还是选择守在妻子身边,只是说话时却没去不开眼的提那些令她担忧的,只是温言安抚道:“没事,这些刺客都是冲我们而来的,大哥虽然有爵位,但只是空的头衔,又对人造不成什么危险,人家为什么要浪费时间人力去找他麻烦?倒不如全将人手用来对付咱们,成功率说不定还高一些。”周临渊说这话时,虽然觉得叶明俊那边安静得有些异常,但是他却觉得就算叶明俊等人有事儿,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毕竟自己夫妻二人再加周瑞宁,才是最重要的,既然这些人能冲得进叶家大门来,他不相信那背后之人对叶家情况没有了解,如果真是了解透了,知道自己身边有郑老道这些人,就不会蠢得要多花费人力物力去收拾叶明俊他们这些无用之人。

明绣还有些放心不下,周临渊又按了按她肩膀,表情淡然:“这些人不是普通人,身手个个都不凡,而且还精通隐形之道,能请到这些人过来刺杀,不会只是单纯冲着大哥他们或者是仇杀一类。”也只有利益才会叫人这么疯狂冒险了。

他说得也是有道理,明绣开始就怕是叶明俊以前在江浙得罪过什么人,但是想想他人都退了下来,又有什么人值得驱使这么多人过来,就为了报仇的,想来周临渊所说是为了一些利益过来杀他们的,还比较说得过去,尤其是周瑞宁今日刚走他们就来的情况下,这么急迫而且是找到了她这小楼,估计是为了皇位一事儿的可能性大得多。明绣点了点头,脸色还十分惨白,却忍住了心里的焦急,双掌紧紧握着,只看着郑老道离去的方向,外头鹅毛般大雪还在飘舞着,雪白的大地上,原本流了满地如小溪般的血流,很快被冻结了起来,没多大会儿功夫,纯净洁白的大雪就掩住了这满地的血迹,只剩了一些黑衣人的尸首,还露出一些端倪,没能全部被埋得住。

小小黑不知道什么时候从下头跳了上来,幽黑的皮毛上头还沾了洁白的雪花,两相衬托之下,越发显得它浑身的毛发黑亮异常,一双碧绿的眼睛,早已经没了开始时的嗜血和狠戾,反倒带了些温顺和亲昵,像是之前恶狠狠咬断别人脖子的,不是它一般。

下人们直到午饭之后才过来,春华被人打晕了丢在后巷里头,天寒地冻的冻了大半日,这会儿早已经人都快失去知觉了,被李家人抬了下去,何翠翠则是严重许多,她手臂受了伤,失血过多再加上被冻,直到午时之后才被人发现,这会儿已经去请了大夫,杜铭也被人砍了个半死,幸亏性命还没丢,两夫妻也算是倒霉,何远这会儿正和妻子照顾这二人,叶家里一下子忙得不可开交,许多护卫们都重伤的重伤,幸亏没人死亡,想来那些人也是怕在这些护卫下人身上浪费时间,杀不了正主儿,因此并没下了狠手,只要将人弄到毫无还手之力,不能阻挡他们了,就放弃,几乎没有再费事多补上一刀,人一暖过来,周临渊就派人去叶明俊那边问过,果然是出了些事,但是都没受伤。

叶明俊那边院子周贺两个女人被迷晕锁在自个儿房里,而叶明俊则是被人直接打晕,却是没出什么事儿,明绣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直到下午,还没见到郑老道回来时,心里也越发的焦急如焚,午饭时根本没有了胃口,吃不下什么东西,那些下人们过来收拾这些尸体和满室的血污时,一个个吐得险些连胆汁儿都出来了。大年刚过就出了这样的晦气事儿,人人脸上都带着惶恐与不安,只是碍于主子在,没敢表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