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别怕,爹爹在呢,我们都好好的,那些事情不会再发生了……”
容百川将小儿子抱进怀里,轻声安抚着。
“爹爹不死,爹爹不会死的……”忍不住红了眼眶。
秦楠静抱着朝夕和父子俩抱在一起,心疼不已。
容源佑一向调皮,很少这么哭过,梦里应该很疼吧。
受到三人情绪的感染,容朝夕的眼睛也微微发红。
现在容源佑虽然跋扈,爱用拳头讲话。
但尚且能明辨是非。
容百川死后,他在容启望一家手中,吃不饱穿不暖,在外又受人欺负。
一次外出,在他人的教唆下杀了朝廷命官,被新帝下旨流放。
容源佑死的时候才十二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肉被一片片割下来,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极其残忍!
不久后,本就残疾的容屿白也溺水身亡。
安南侯府对外宣传是容屿白找弟弟失足落水,其实是被故意推下去溺死。
【三哥不怕,朝夕不会让你死的,大家都不会死的……】
容朝夕独自一人坐在凤凰树下,抬头看着大树。
【我要开始吸你的灵气了,你忍着点儿哈。】
凤凰树闻言抖了抖,树叶飒飒落下。
候在一侧的鸣夏奇怪地看天一眼。
没风啊,咋突然掉树叶了?
容朝夕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张开双臂趴到露出来的树根上,闭上眼。
过来好一会儿都没动,鸣夏给小家伙披上毯子,坐到一旁,也开始打起盹儿来。
蓝天之上,白云缓缓飘动,时间在缓慢的进行着。
而蓝天之下,凤凰树身上的绿色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黄,枯黄的树叶开始无风飘落。
不出半个时辰,除了气温,安南侯府以清风院为中心,向四周延伸出去,一切皆从初秋进入深冬。
整个侯府一片萧条。
一瞬间,侯府炸开了锅。
“不好了,不好了,府中的植物一下子全枯了……”
在屋中休息的众人来到外面一看。
“邪祟!府中真的有大邪祟!”老太太扶着门板,腿肚子直哆嗦,
“快,快去找二爷,叫他立刻去万佛寺,去万佛寺请无妄大师!”
半个时辰内让府中所有植物枯萎,这已经不是海慧观的大师能处理的了!
……
清风院。
“将军、夫人,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鸣夏挽着落葵的胳膊,吓得声音都在颤抖。
她只是睡了一觉,府中怎么就像过了三四个月一样。
醒来发现小小姐也不见了。
急的她喊来了所有人。
就在大家四处找人的时候,从树根那处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吓的鸣夏一蹦三尺高,直接挂在了落葵身上。
打眼一瞧,才恍然。
小家伙被枯树叶埋下面了。
“朝夕,你没事吧?”秦楠静把容朝夕扒拉出去,看着小家伙红扑扑的小脸。
她直觉觉得今天这个状况是朝夕干的。
容朝夕扭了扭脖子,咧嘴一笑,摇摇头。
【好着呢,朝夕现在有好多灵力,可以帮二哥哥了。】
秦楠静眨眨眼。
果然是她干的。
……
翌日,容朝夕一睡醒就要去浮云院找容屿白。
刚到门口,小家伙就哇哇大叫。
【二哥二哥,我来啦……】
此刻已经是午时,容屿白刚吃完饭准备午睡,外袍脱下一半,就被门外小婴儿银铃般的笑声吸引。
今天的小妹很开心呀。
他重新穿好衣服,小山帮他坐回轮椅。
自从一个月前情况开始恶化后,他已经站不起来了。
不管如何努力都无济于事。
现在只希望自己的神智不要再退化下去。
鸣夏在容朝夕的催促下快步来到容屿白的卧房。
一见到容屿白,小家伙就笑没了眼。
【二哥哥,朝夕来帮你啦……】
鸣夏还没来得及蹲下身,小家伙就扑腾一下,头朝下的落入容屿白的怀里。
【二哥哥你想不想站起来,你只要说想,朝夕就帮你站起来。】
容屿白反应慢了一拍,没太明白小妹的意思。
小家伙今天异常兴奋,搂上容屿白的脖子,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
【我们去凤凰树,去那里,朝夕就可以帮二哥治病了……】
小山看着小家伙的手一直往外面指,揣测道:
“公子,小小姐是不是要带您去什么地方啊?”
容屿白温柔笑笑,“去……清风院。”
虽不明白小妹话中的意思,但他知道,小妹一定是要他一起去树下玩。
她很喜欢那里。
来到光秃秃的凤凰树下,容朝夕拽着容屿白在树根窝窝里躺下。
她时常在这里睡觉。
这里一直铺着柔软的毯子。
容屿白躺在小家伙身边,看着那藕节似的小胳膊小手在自己身上拍啊拍的,像是在哄他睡觉。
莫名的闭上双眼,弯曲了膝盖和身体,将小家伙蜷在怀中。
“睡觉……睡觉……”
他本就有些困惫,很快便睡了过去。
容朝夕扬起小脑袋,看着近在咫尺的温柔二哥,在他下巴上吧唧一口。
【二哥哥乖乖睡觉,朝夕会保护你们的……】
容朝夕偷偷瞥鸣夏一眼,见她没在看自己,便将手指含在嘴里,重重一咬。
她浑身上下血液中的灵气含量最多,喝上三四滴相当于接触输入半个时辰。
可是咬下去……
她呆呆的拿出自己的胖手指,一脸懵,只有口水。
哦,忘了没长牙。
只得叫凤凰树给她割一下。
凤凰树直接闭上眼当没看见。
灵气都被你吸光了,哪有力气给你割!
容朝夕双眼一瞪。
【你割不割!】
【不听话明天就把你的树杈子都砍光!】
威胁很有用。
下一秒,一根尖尖的树枝伸了下来,在指头上划拉一下,小家伙痛的龇牙咧嘴。
一滴鲜血涌出,上面带着细细的玉色流光。
直接塞进二哥嘴里。
一点也不能浪费。
饱含灵气的鲜血,可金贵了。
随后,容朝夕也闭上眼睛,和容屿白一起睡觉。
鸣夏无聊的坐在一边,连打几个哈欠,没一会儿,也跟着睡了。
不知过了多久,鼻尖有什么东西,痒痒的。
她悠悠转醒,一棵小草在随风飘动。
“是草啊……”
闭上眼,准备再睡会儿。
突然意识到什么?
草不是都枯了嘛?
哪来的草?
她猛地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郁郁葱葱,昨日的萧条景象不复存在。
她在心中无声的尖叫了片刻,倏的一下冲出去找落葵。
她是不是脑子生病了?
怎么睡个觉的功,又天翻地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