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郡主听她这话也没有更好的法子。
“我只怕他拿这事儿来故意蒙你,不过你父亲的确许久都没有消息。”
柳月初仔细算了算,至少半年没有收到父亲的消息。
“暂时还想不到,他会让我用什么做交换?出卖夫君的事情,我定然是不会答应的,如若用钱的话,就看他给出的消息有多大分量了。”
“娘子对我如此用心,我心甚慰啊!”
一道熟悉的声音传入,柳月初愣了一下,以为是自己幻听。
陈郡主抬头就看到那细高身子的人,不由得张口惊呼,“回头,回头,看看这是谁?!”
柳月初缓缓扭头,就看到那一张恬淡雅致的脸。
他的面颊瘦了些,也黑了些,但望向她的炙热目光没有变,依旧深邃,热烈……
“咣当!”柳月初手中拿着的零食掉在地上。
袁厝走到她的身边,蹲下与她平视,拿出买好的零食一一拿出,“都是娘子爱吃的,热乎的……”
“呜呜呜!”柳月初也不知怎么着,扑在他的怀里就是一通哭!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哭,就是很想落泪。陈郡主叹了一口气,给其他人使了眼色,她们悄悄的离去,只把这里留给夫妻二人,毕竟是难得的团聚。
袁厝蹲得有些腿麻,索性坐在了地上,他把柳月初抱在怀中,静静地悠着,好似在哄小婴儿一样。
柳月初哭够了,挣扎着从他怀中起来,袁厝拿出帕子,把她擦了眼泪,“是我不好,早就应该回来看看的。”
“你最好给我个解释,否则我可不原谅!”柳月初貌似平静无波,只有她自己知晓这其中的焦虑多难熬。
忍着齐霄帝的试探,还要抵挡其他人的妒忌,如今又冒出一个醇亲王在不停搅局,唯独陈郡主愿意护着她,可齐霄帝还心思狭隘,不容她离开视线,逼着她离开郡主府,只身去住新狼窝。
如今醇亲王又把她失踪多年的亲爹撇出来当做诱饵,明知山有虎却甘做待宰羔羊的滋味儿可不好受。
而袁厝呢?
除却知道他去了西边之外,一无所知。
西边却是醇亲王的领地,谁知他会不会遇上什么危险,柳月初虽然没有说出来,心中担心死了!
可正在焦灼之时,这个让人思念又让人气的男人偏偏出现了。
袁厝满脸愧疚之意,他不是不想写信给家中,而是不能写。包括归来的路上,他也一再隐藏做戏。
自己设的局,总要圆满完成。
“我是为了咱们的将来去铺了一个极好的路。”袁厝的回答模棱两可。
“这话说得,好似我说咱们的孩子四肢健全。”柳月初狠狠地白了他一眼。
袁厝把她抱起来,柳月初吓一大跳,“你要干什么?”
“自然不敢做不该做的事,只是回到闺房好说话。”他很贪恋她的味道,哪怕只是抱在怀中就足够。
柳月初脸色通红,更为自己刚刚的期盼羞得抬不起头,“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旁人都还看着呢!”
屋中貌似只有她们俩,可暗中的眼睛不知多少人。
“就是不想让他们听见。”袁厝实在刻意,他也不顾三七二十一,抱着她就往后院走。
二人眨眼不见。
陈郡主才满脸唏嘘地从后面的屏风中探出了身子,“合着半天,一句话都没说?这个袁厝,也不知道先说说你父亲怎样了,只顾着哄媳妇儿!”
陈中耀却无所谓,“他既然没说,就代表父亲安然无恙。”
“……”陈郡主思忖下,貌似也对?
“袁厝归来,怕是这几天就会搬去子爵府了,可月初的身子,我实在惦记。”陈郡主不能开口埋怨齐霄帝,但眼神已经表明的再清楚不过。
陈中耀却又整理了一下衣装,刚刚褪下的外袍又穿在身上了。
“你去哪儿?袁厝刚刚回来,你又要走?”陈郡主刚想吩咐厨房做一顿好的,今日也难得相聚。
“他能安然无恙的在府中与妻子甜甜腻腻,显然宫中已经安排好了。”陈中耀猜到个大概。
陈郡主看他阔步离开,眨眼不见踪影。
“是不是有些冤大头?”她是在与方嬷嬷说话。
方嬷嬷也没从袁厝归来的震惊之中缓回神,仔细琢磨下,才明白陈郡主何意。
“老奴说句不中听的,倘若小主子似三年前的性子那般软糯糯的,或许和咱们少爷是良配。但如今,兄妹或许更合适。”
方嬷嬷是陪着柳月初身边的,太明白她骨子里的倔强与硬气了。
陈郡主不由唏嘘,“算了,反正都是我的孩子……”她也只能这般的安慰自己。
柳月初与袁厝在闺房内卿卿我我了半晌,却不敢踏入最后一步,戛然而止。
袁厝浑身火热难耐,去洗了冷水澡。
柳月初也拿了个小扇子不停地扇着,缓了半晌才把热度褪下去,两个人能安安稳稳的说话。
“所以你都做什么了?不能现在就给我说说?好歹让我心中有个安慰,能解解气。”柳月初真是心中憋闷到了极致,若非为了情绪稳定,不影响腹中孩儿,她哪怕再世为人都想疯狂的发上一次火。
袁厝满是心疼的看他,“可以,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
柳月初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我全都要听。”
袁厝十分耐心地给她讲,从发现怀州的矿脉开始讲起……
而此时柳慕升已经把物件交给了程海,程海打开了箱子,里面放满了图纸。他也不敢立即看,匆匆忙忙地拿去给了齐霄帝。
齐霄帝看到之后,不由面色复杂。
其中一张张的卷轴画作上,都是那个女人的画像。
“他……”竟然去了西边?!
这是齐霄帝的第一反应。
程海吓一大跳,“不会吧?”他不敢相信,“若不然把袁爵爷请来问一问?”就算醇亲王在京城,西边也不是那么容易进的地方。
怎么可能旁若无人的去,还带出了这么隐秘的东西?!
齐霄帝瘫坐在龙椅上,不由竖起手指,揉着眉头,“这世上啊,朕到底能够相信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