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儿子知晓了。”

永琰乖顺地点点头,旋即毫不犹豫地,撩起衣摆,朝着嬿婉下跪行礼。

“儿臣多谢额娘这些年的悉心栽培。若无额娘不辞辛劳地教导,儿臣绝无今日之境遇。日后,儿臣必定竭力报答额娘的养育深恩。”

言罢,永琰重重地磕下一个响头。

其实,这些年永琰心中明了,若非诞于嬿婉腹中,这等优渥日子怎会降临于他。

世人皆言宫中母凭子贵,实则子亦凭母贵。

若非额娘深得皇阿玛宠爱,一路荣升至皇贵妃,乃至如今的皇后尊位,那至高无上的龙椅于他而言,不过是黄粱美梦罢了。

宫中嫔妃众多,身世显赫者亦不乏其人,然皇阿玛最终择他承继皇位,追根溯源,皆因额娘之故。

额娘着实非凡,于上,她心思玲珑,多年盛宠不衰,获皇阿玛眷爱宠溺;于下,将后宫治理得井井有条,后宫妃嫔皆以她为首视瞻。

他此番境遇,实乃天时、地利、人和尽皆占全,方有此运数。

倘若他降生于其他妃嫔腹中,恐将步大哥、三哥、十二哥之后尘,遭受皇阿玛斥责猜忌,终致郁郁寡欢,了却残生。

他定将额娘的恩情铭刻于心,穷其一生以报此深恩厚泽。

以尽人子之孝,答养育之惠。

“好孩子,快快起身。你本就资质出众,方得你皇阿玛青睐有加。日后你当全心致力于理政之事,守好大清的锦绣江山,此乃重中之重。”

嬿婉笑意盈盈地扶起永琰,语重心长地说道。

“额娘宽心,儿臣定以皇阿玛为楷模,勤勉努力。只是提及皇阿玛,儿臣忽生牵挂,圆明园中可有人悉心照料?”

永琰皱着眉,妃嫔们都回来了,原先养心殿伺候的人也散了,圆明园里的人,能伺候好

“那是自然。你愉娘娘颇通医理,她主动请缨留于圆明园贴身侍奉你皇阿玛,本宫便应允了。有她在侧,诸事皆宜,你无需挂怀……”

话及皇帝,嬿婉面上笑容愈发灿烂,仿若春花绽放,满是自得与欣悦。

他最后终是落在了海兰手里。

“那儿臣就放心了……”

永琰生得晚,对那些前尘往事都不曾了解,而且皇帝担心事情泄露毁了皇家清誉,封锁了当年的一切消息。

因此永琰并不知,他们二人之前闹下的龃龉。

母子俩又寒暄了一会儿,便走出了乾清宫。

封后大典,和太子大典前后相差不过七日,都在一月后举行。

永琰心心念念的皇帝,如今正躺在昏暗的屋里昏睡着。

自从他中风在床,吃喝拉撒皆有人伺候着,可是排泄物和药汁的味道交杂在一起,时间一久很难散去,此时的屋中正散发着难闻的味道。

咯吱——

是门被打开的声音,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脚步声。

“时间到了,皇上,该喝药了……”

开口的人是海兰,她阴恻恻的说着,眼底的恨意挥之不去。

皇帝被她惊醒,身子猛地一颤,口水不知觉的从歪着的嘴角流出,顺着脸颊落到枕头上,留下一摊水渍。

海兰见状,温柔的坐到他的床边,抬手用丝帕将他脸上的水渍擦去。

可不知怎的,她一靠近,皇上的身子便抖得厉害。

“呃啊……嗯……啊……”

嘴里是一些口齿不清的话,宫人们早已司空见惯。

“你们都下去吧,本宫要伺候皇上喝药了。”

见皇上这般模样,海兰更加兴奋了,将屋里的人都打发了去。

皇帝乞求般的看着一个又一个宫人出去,最后大门被关上后,眼底的光绝望的熄灭。

又留他同这个疯女人在一块儿。

“先用汤垫一垫再喝药吧?皇上,您可还记得,姐姐在世时,最爱煮汤了,这个时节进贡了新鲜的菇子,臣妾便拿它做了汤,您尝尝吧……”

说罢,海兰便分毫不由拒绝的将汤一勺又一勺的怼进他嘴里。

她力气极大,皇帝还来不及吞咽便又来了一勺,最后皇帝脸上,脖颈,衣衫,尽是汤渍。

滚烫的汤还泛着热气,烫得皇帝痛苦不堪。

可海兰没什么耐心,见一勺一勺的喂太慢了,直接端起了碗,不由分说的往他嘴里灌进去。

“唔厄……厄啊……”

一碗滚烫的汤下肚,一路从口舌烫到了胃。

皇帝的脸因为痛苦而扭曲着,可任他如何努力,也无法吐出半个字。

嬿婉那天给他灌下的哑药,麻痹了他的嗓子,他再也不能说话了,无数太医来诊治,也看不出异常,只以为是中风所至。

海兰嫌弃的将碗丢到一旁,擦了擦手上的油渍后又拿出了他寻常用的药汁,如法炮制的灌了进去。

等这折腾完,皇帝身上已经一塌糊涂了。

灌下去的菇汤,是海兰费尽心思寻来的蕈菇。

这一世,最后还是被皇帝享用了。

蕈菇很快便起了效果,皇帝眼前突然飘忽起来。

这幻觉有许多种,有时是他当皇帝时的光辉模样,有时是饿鬼来索命,还有时是见到了各位逝去的妃嫔……

皇帝突然有些后悔了,后悔弃了如懿。

本以为没有如懿出来捣乱,他的日子会变得更好,没成想又出了两个毒妇,没日没夜的折磨着他。

至少,如懿不会杀他。

他悔恨之至,却又无可奈何。

做完这一切,也只是刚刚开始。

海兰神情兀的温柔起来,她无视皇帝脸上油腻的汤渍,温柔抚摸着他的脸颊,凑到他耳边轻轻的说着。

“太医嘱咐皇上要常常针灸,才能保证手脚不失活,那么臣妾这就伺候您,这可是臣妾特地同太医学的,您可一定要好好受着啊哈哈哈哈……”

她狂笑起来,行为举止颇有些疯癫。

海兰疯了,自一个皆一个的亲人因皇帝而死时起,她就疯了。

说罢,装着银针的布团在皇帝面前被打开,上面的银针细长,时不时泛起森冷寒光。

她拿起银针,连皇帝的衣服都不脱,直接隔着寝衣便开始起了所谓的“针灸”。

虽说是针灸,实际上海兰也只不过是在他身上随便乱扎而已。

她研究过穴位,专门挑不起眼的地方扎下去,既折磨了皇帝,又不至于被人发现。

就这么让他死,那就太便宜他了,她要钝刀割肉般一点点的折磨着他,将这些年的苦楚,通通偿还!

她要他日日夜夜痛苦不堪,为那些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细长的银针随着她的动作一次又一次扎进皇帝身体里。

银针细长,若不是有些地方有血珠,根本就发现不到伤口。

皇帝的幻觉也因为他她的动作而痛苦起来。

在幻觉里,他浑身刺痛,又十分无力,任他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

这令皇帝心生绝望,这般活着,倒还不如死了,至少不那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