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嬿婉禀退左右,只有进忠在身侧,长长的队伍在后头远远跟着。

两人慢慢走过宫里狭长的宫道,走过了这些年两人都曾走过的道路。

蓦然回首,原来离当年的雨夜已经过去三十余载了。

“没想到,最后竟是你陪在本宫身边。”

嬿婉站上高楼,从高处俯瞰着整个紫禁城,紫禁城的正对面便是熙熙攘攘的京城,隔着无数重叠的红墙,依旧能够窥见一丝民间的喧嚣。

“若是娘娘愿意,奴才会一直陪着娘娘。”

进忠就站在她身侧,两人不过两步的距离,与她同看一片景色。

“好,有你在,本宫便不觉得孤单了。”

他这一陪,便是五年光景。

按太后遗旨,三年孝期满后,永琰成功当上了皇帝,而弘历则被进一步封为太上皇,嬿婉为皇太后。

乾隆王朝,只走到了第四十五年便更新换代。

如今是嘉庆二年秋,永琰下旨扩建了圆明园,嬿婉同一众太妃都在圆明园养老,只有祭祀这样的重大日子才会回京居住。

嬿婉就住在前些年命王蟾建筑的新宫殿中。

为表孝心,永琰批下巨款,新修建的宫殿为上下两层,比当年老皇帝为寒香见修建的宝月楼还要豪华几分。

不过是个居所,取了个不咸不淡的庆华台为名。

当下正是中秋,皇帝在圆明园中置办了家宴,看见现场一片其乐融融的景象,他突然想到了孤苦养病的老父亲。

“额娘,儿臣已经用得差不多了,今日中秋,儿子想去瞧瞧皇阿玛。”

他起身,朝嬿婉说道。

嬿婉身着吉服,听见他的话后点点头。

“去吧,中秋佳节,你该去见见你皇阿玛聊表孝心的。”

“是,儿子告退。”

如今已经二十二的永琰,完全长成了大人模样。

终究是皇帝的儿子,眉宇中可以窥见几分皇帝年轻时的样子。

许是因为出身皇帝,正当壮年的时候,脸上却透着帝王间的威严气息。

他接管朝政也有七年了,这七年迫使他成长许多。

走到老皇帝寝殿,看见海兰正在喂皇帝吃药,永琰上前请安道:“儿臣给皇阿玛,愉太妃请安。”

礼不可废,即便他如今是皇帝,也要向太妃请安的。

“快起来吧,你如今已经是皇帝,不必往这跑那么勤的,今日是中秋,怎么不同大家多玩一会儿......”

这几年皇帝常常往此处跑,因此,海兰同他也熟稔不少。

“今日是中秋,儿臣自是该来陪一陪皇阿玛的,愉太妃也该颐养天年了,不必日日守在皇阿玛身前。”

海兰闻言不着痕迹的收起了手里端着的蕈菇汤,颇为怀念的说着。

“太上皇于我恩重如山,能日日在他床前伺候是我唯一能报答他的方式,放心吧,不过是些寻常琐事,我应付的来。”

海兰说着,嘴角是不着痕迹的笑。

晚年了,能折磨老皇帝,可是她人生中为数不多的乐趣。

永琰点点头,未察觉不对,只是坐到皇帝床头握着他的手喃喃说着。

“皇阿玛,又是一年中秋了,儿臣不日便要去秋狝,您最是喜欢秋狝,戴儿臣猎一匹黑熊回来给您做褥子……”

他又朝着老皇帝说了许多的话,都是喃喃自语,老皇帝刚喝了汤,精神恍惚的看着他。

他还是那副丑样子,只是多年折磨,让他变得麻木,失了生气。

海兰见状,不知不觉间退出了殿里,留父子单独说话。

过了许久,永琰才准备要起身离去,一熟悉的人来到了跟前。

是额娘身边的大总管,进忠。

从春婵和澜翠两位姑姑走后,这位公公也就成了额娘的左膀右臂。

永琰也曾询问过他为何会在嬿婉跟前,嬿婉便以进忠是个能干的,不能埋没在圆明园里头的理由打发了他。

见到进忠,永琰问道。

“进忠你怎么来了?可是额娘突然有吩咐?”

进忠手里抱着一件披风,打眼瞧过去是永琰参加家宴时身上披着的。

看样子是身边伺候的人粗心,把东西

“不是什么大事,皇上的披风落下了,太后娘娘命老奴送来。”

永琰点点头,当即便有人抬手接了过来。

“那老奴就先回去复命,不打扰皇上和太上皇了。”

进忠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皇帝,便抬脚离殿。

可不料前脚进忠刚走,皇帝便有些激动起来。

他服下汤药后眼前便有了幻觉,可不知为何,在听到进忠的声音后又有了几分清醒。

“额啊……额……额啊……”

他抽动着嘴角,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眼睛一味的盯着进忠方向。

“皇阿玛,你怎么了?进忠,您是在看进忠?”

永琰顺着老皇帝看去的方向,猜中了老皇帝的意思。

见永琰会意,老皇帝更加的激动起来。

“嘶……嘶嘶……嘶……”

他努力的抽动着嘴角,却还是发不出只言片语。

许是父子连心,永琰竟读懂了他的意思。

他跟着皇帝的抽动的唇角,试探性问道:“杀?皇阿玛是想杀了进忠?”

听见永琰懂了他的话,老皇帝激动得几乎要哭出来。

“皇阿玛,儿臣再问一遍,你是想让儿臣杀了进忠?若是儿臣说的没错……你便眨三下眼睛。”

还未等永琰说完,老皇帝便火速的眨了三下眼睛。

永琰心中咯噔一声,刚想再询问几下,老皇帝便因蕈菇汤药性发作,沉溺在幻境当中。

见老皇帝没了动静,永琰抱着满心疑惑,大步离开了殿里。

直至永琰走远,海兰才现身出来。

看见进忠与永琰前后脚离开,永琰离开时的神情又有些不对劲的模样,海兰当即便觉得有些不对劲。

她看了一眼躺在床上没有动静的老皇帝,当下便明白,许是老皇帝方才同永琰做了些什么。

他虽瘫在床上,有时激烈些,想了解他意思的人自然也能猜到几分。

老东西,都瘫在床上了也不老实。

海兰当即便去了庆华台,要将此事禀报给嬿婉。

嬿婉刚要歇下,听到海兰夜间来访,顿时觉得奇怪。

海兰这些年行事规矩,从来不会在这个点过来,能让她如此着急,除了老皇帝,没有别人了。

想到此处,嬿婉披上了外衣,抬手让她放她进来。

“愉太妃,你夜间来哀家这有何事啊?”

嬿婉揉了揉额角,摆手让殿里伺候的人都出去,此时偌大一个寝殿只有她们二人。

海兰顾不得许多,见到嬿婉后便直接说道。

“今日进忠来送东西后便走了,永琰紧接着也走了,他脸色不太好,只怕是从老皇帝那知道了些什么东西,永琰可不好应付,你自己小心。”

海兰看着鬓边已经染上几丝白发的嬿婉,嘴上说得生硬,话语间却掺杂着几分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