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生正为并州出现的火炮之事烦忧不已,没曾想范文渊竟带着信件匆匆而来。
看过信后,他得知内容是关于修缮定州到晋阳,乃至到长安的道路贯通,组织一场由世家联合的护路行动。
“靠!这简直就是国内的联军行动啊。”赵生在心里暗自嘀咕道。
“如今有几家响应?”
“嗯,参与股份的几大家都响应了,就连王家也不例外。”
听完范熙佟的话,赵生那深邃的眼眸中泛起了一丝细微的波澜。
“此次沿途拉几家小世家一同参与,将王家的股份削减出去。”赵生若有所思地说道。
“如此行事,会不会把王家得罪得太狠?”范熙佟显然未能领会赵生的深意,满脸疑惑地问道。
“不怕得罪,就怕无人出来干涉。并州有众多小家族,其中李家沿线就有不少,但是这次李家不能过多参股,所以……”
“懂了!”
这一次,范熙佟是真真切切地明白了。
赵生见范熙佟开窍,含笑道:“此次前来,就在这儿住下吧,你这快速路的负责人,一年了都不见你来。”
赵颖是自己的皇姐,范熙佟也是自己的姐夫。
可惜,自己的皇姐尚未认出自己。
赵珩槺子女本就不多,可即便如此,几位皇子公主也甚少往来。
赵珩槺更是如此。
皇家聚会也很少举行。
大多是朝臣相聚,偶尔会让自己得意的子女露面,稍作展示便退出。
像赵生这般出身卑微宫女之子,基本上毫无露脸之机。
无意间,两家有了这么一次合作,却是驸马与驸马之间的一番磨砺。
吩咐郡主府准备妥当,李淑雅自然出面陪同。
不过这次赵生带着赵珍一同前来。
五年了,整整五个年头过去了。
赵珍已然年满十八周岁。
在这个王朝,俨然已是大龄剩女,可赵珍仍未嫁人。
为此发愁的不仅有赵珍的父母,还有这位所谓的“哥哥”赵生。
晚宴平平,觥筹交错之后,笑脸寒暄之余,范熙佟便向赵生告辞,留宿在郡主府的侧苑。
“驸马,是不是有话要与我说?”
李淑雅经过这段时间心灵的修复,病情已基本好转。
赵生实在不忍心触动李淑雅的心弦,扶着李淑雅的腰肢说道:
“淑雅,我知晓你一直心系于我之事,其实,我也不忍心辜负你的一片真心,只是珍儿的事情……”
欲言又止,好一个狡黠的赵生。
李淑雅心中嗤笑,故作不知的娇憨表情问道。
“夫君是不是有话要与我说?”
“额……”赵生犹如想吃主人桌上鱼的馋猫,此刻蹲在一旁卖萌。
“淑雅,天色不早了,咱们早些歇息吧!”
“你~”
李淑雅话还未出口,便被赵生搂入怀中,而后……
七月的天气变幻无常,入夜后狂风呼啸,紧接着便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翌日清晨,一轮红日缓缓升起。
趁着吃早饭的时辰,李淑雅看着低头吃饭的赵珍,轻声说道:“珍儿,吃过饭后到我房里来。”
“嗯!”声音细微如蚊蝇。
李淑雅的房间位于正房,距离餐厅不远。
赵珍前来时,丫鬟正端来一壶茶放在桌上。
“珍儿,来,坐下喝茶。”
李淑雅笑盈盈地朝着赵珍说道。
“郡主,有事我听着,这茶我就不喝了。”
虽说李淑雅神情和蔼,但是作为郡县内的子民,赵珍时常被父亲教导,所以她时刻告诫自己,要有尊卑礼节。
“我说妹妹,怎么感觉你开始与我生疏了,是姐姐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李淑雅娇嗔地说道。
“不是,郡主,我爹他……”
“好了,马上就是一家人了,你不必如此拘礼。”
马上一家人,这句话让赵珍心里猛地一惊。
真的要成为一家人了吗?赵珍在心里暗自问道。
“我打算让你以平妻的身份入府,往后咱们就是姐妹。”
不等赵珍反应过来,李淑雅不紧不慢地说道。
平妻介于妻和妾之间,虽挂着妻名,与正妻地位平等,无需向正妻行礼,但仍要以正妻为尊,自己位居次席,而且死后大多不会被记入族谱。
对于赵珍而言,这已然是极为难得的礼遇。
她慌忙跪下,对着李淑雅说道:“谢谢郡主!”
天晓得,这个女孩期盼这一天已经多久,她以为赵生娶了郡主,自己这辈子都没有机会进门。
谁能想到郡主要她以平妻的身份入府。
“还叫郡主?”李淑雅假意生气地问道。
“是,是!姐姐!”赵珍似乎后知后觉,结结巴巴地说道。
一切尽在不言中,女人的心思无需去猜。
八月十七,辛酉月,壬辰日,冲煞:冲狗(丙戍)煞南,十二值日:危执位。
宜:嫁娶,纳采,订盟,祭祀,出行,作梁,出火,拆卸,修造,进人口,入宅,……
范熙佟在鹿城筹备定州快速路的军备。
而栾城则是张灯结彩。
从工坊到郡主府,喜轿将赵珍接回了郡主府。
在栾城活跃的几大家,以及想分一杯羹的小世家,皆纷纷前来祝贺。
虽说并非长街十里,但主街道的流水席也足足办了三天。
就这样,心心念念要嫁给赵生的丫头,终于得偿所愿。
“哎哎哎~你刚新婚,今日怎么跑到我房间里来了?”
李淑雅发现一脸疲惫的赵生,晃晃悠悠地走了进来。
“若我说想娘子了,你可信?”
一脸玩世不恭的赵生厚着脸皮说道。
“我信你个鬼!”李淑雅起身,拎起赵生的耳朵,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没有怜香惜玉?妹妹受不了才过来的?”
赵生心里叫苦不迭,自己只是习惯使然,情不自禁地走错了房间,可又不能承认自己有错。
“哪有,真的是想来陪娘子。”
赵生丝毫没有心虚,梗着脖子说道。
李淑雅放下手,拉着赵生。
“陪我坐会儿吧,等下再去陪珍儿,这是新婚,莫要伤了新人的心。”
“嗯,听娘子的。”
赵生扶着李淑雅坐下,喝了一会儿茶水,二更天后,才恋恋不舍地离开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