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墨,寒星点点闪烁,仿佛是上苍冷漠的眼眸俯瞰着这片战火纷飞的大地。
古战场上,夜袭往往在这样的静谧时刻悄然降临,带着无尽的危险与未知。
单宁率领的军队如幽灵般悄然前行,他们的目标明确,直指向亓官烈和赛金柱的营地。
经历过大战的洗礼,敌人仍拥兵十几万,实力不容小觑。
赛金柱独自镇守一个营寨,亓官烈则将兵力分散在两个营寨,三个营寨呈品字形排列,相互呼应。
夜间,营地外围有骑马的士兵来回巡逻,马蹄声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他们神情紧张,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放过任何一丝风吹草动。
“今天的目标就是打掉其中一个营,外围的骑兵若敢靠近,务必将他们一举歼灭。”
当距离目标营寨还有大约一里的距离时,单宁再次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向手下叮嘱道。
他的目光坚定而严肃,仿佛要透过黑暗,看到即将到来的胜利。
“放心吧,师长!我们一二团定会分别警戒左右,炮兵只管尽情轰炸就行。”
牛坤的语气中透露出一股强烈的自信,在这昏暗的夜色下,他那口大白牙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黑暗中的一抹亮光。
“请师长放心,我们一定会注意安全,坚决完成任务!”
许翔也郑重地作出保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坚毅和决心。
“嗯!”单宁微微点头,用手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肩膀。
他的眼神中充满了信任与期待,那是对战友的信赖,也是对胜利的渴望。随后,他挥手示意他们可以行动。
炮兵们如同暗夜中的猎手,小心翼翼地向敌营潜入。当到达约八百步的地方时,他们全部停下脚步,动作轻柔得仿佛生怕吵醒沉睡中的敌人。
士兵们屏气凝神,每一个动作都极为小心,生怕发出一点声响。
他们轻轻地将迫击炮架好,眼神专注而紧张,静静等待着攻击的命令。
单宁抬头望向天空,心中估算着时间。
大约过去了半个时辰,他心想队伍应该已经到达指定位置。
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将所有的紧张与不安都压在心底,然后果断地下达了夜袭的命令。
炮兵阵地上,士兵们迅速将事先准备好的炮弹放入炮管。
“噔噔噔……”
刹那间,五十门炮齐声发射,炮弹的尾翼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风笛声,呼啸着朝着敌人的营寨飞去。
熟睡中的赛金柱瞬间被这熟悉的轰鸣声惊醒,心头猛地一紧,顿感大事不妙。
还没等他从行军床上起身,便发现四周已然火光冲天。
“嗯?不对?”赛金柱心中一惊,他敏锐地察觉到这爆炸的声响与白天有所不同,虽然威力似乎稍弱,但营帐外却已是一片熊熊大火。
他不知道的是,今夜单宁部队使用的是新研发的燃烧弹。
弹内装有油膏和磷粉之类的易燃物,弹体由陶瓷制成,在空中就会瞬间爆燃。
天气寒冷,氐族的士兵们都在帐篷里酣睡。
被磷粉引燃的油膏,一旦沾到可燃物,便如恶魔般迅速蔓延开来。哪怕是落在人的身上,想要扑灭也是难如登天。
赛金柱的帐篷也未能逃脱厄运,瞬间被大火吞噬,他的周围瞬间变成了一片火海。
好不容易冬去春来,地上的野草仍处于枯黄状态,在风的助力下,火势愈发凶猛,疯狂地蔓延着。
巡逻的骑兵被眼前这恐怖的景象吓得呆若木鸡,一时间不知所措。
那些最先冲进去试图救火的士兵,许多都被大火无情地烧伤甚至烧死,痛苦的嚎叫声在火海中此起彼伏。
新军这边的炮弹一轮接着一轮,先是燃烧弹,接着是火油弹,然后又是燃烧弹。
火油弹的制作其实并不复杂,里面装满了纯火油,只是加入了可凝固的淀粉搅拌,在空中爆燃后便能四散开来。
毕竟单纯的燃烧弹,目前制造的原材料有限,用这种替代品在已经燃烧的区域火上浇油,效果也是极为显着。
牛坤望着敌人营寨那一片火海,心急如焚,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几次都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想要立刻冲进去杀敌。
很快,巡逻的骑兵发现了迫击炮发射的位置,立即骑马朝着这边冲杀过来。
夜里训练的骑兵人数不多,也就百人左右。
但他们的动静还是被警戒在炮兵周围的步兵敏锐地察觉,一阵密集的子弹如雨点般射出,瞬间将他们全部击倒在地。
见夜袭的目的已经达到,单宁当机立断下令:“炮兵先撤,步兵掩护!”
得到命令的士兵们立即行动起来,有条不紊地分批次撤出阵地。他们的动作迅速而有序,没有丝毫的慌乱。
亓官烈得知赛金柱死于大火之中,悲痛欲绝,心如刀绞。
一个营寨五万人,被大火瞬间吞噬了将近二万。他不仅为赛金柱的死感到无比的悲痛,更是为那些无辜死于火海的氐族同胞感到深深的不值和愤怒。
一夜的遇袭,让亓官烈心中燃起了强烈的复仇之火。
第二日,他集中了所有的火炮,疯狂地朝着城内宣泄着怒火。
好在定边城及时运来了所需的炮弹,这种炮弹制作要求不高,强度也没有过多要求,只要能爆炸就行。
仅仅一个上午,氐族部落这边就将运来的炮弹打完了一半。
与此相反,单宁的迫击炮弹由于是栾城制造,在上郡这里无法得到补充。
闫如象无奈之下,只好将自己的军队调上前线填补空缺,奈何这边的武器攻击范围有限,而且命中率也极差。
或许有人会问,为什么不能增加药量让炮弹发射得更远?
实际上,由于炮弹模具决定了导火索的爆炸时间,一旦多发射了几百米,就会导致炮弹在空中爆炸,这样几乎没有什么杀伤力。
这个问题在当初赵生研发时并未引起足够的重视,短时间内也难以解决。
南门处,达拉新布也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仅仅一个上午,西门和南门内的城墙以及城内的众多建筑都被破坏得不成样子,同时还引发了多处房屋火灾,浓烟滚滚,遮天蔽日。
与此同时,城外的敌军并没有停止他们的疯狂举动,步兵们如潮水般发起了攻城。
晌午时分,两个城门相继失守。
巷战随即拉开序幕。
达拉新布和亓官烈的人马并没有占到多少便宜,因为有单宁的部队在,他们手中的枪支给敌人造成了沉重的打击。
然而,这样的优势也仅仅维持了不到一个时辰。
等到城外的大炮、霰弹炮等重型武器被运入城中,单宁的军队瞬间被打得七零八落,伤亡人数急剧上升,一下子高达三成。
最为致命的是,那些没有来得及撤退的居民深受其害。
慌乱中四散奔逃的居民也给守军带来了极大的麻烦。闫如象不得不紧急派出人手疏散他们,可这也给了那些毫无人性的侵略部队可乘之机。
他们全然不顾百姓的死活,火炮所到之处,一片狼藉,瓦砾横飞,墙倒屋塌,百姓们的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令人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