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海川和宋学锋二人怀着忐忑而激动的心情来到了体育总局。
忐忑是因为即将面临领导的质询。
激动是因为他们没有谎报军情。
如今的龙国游泳队确实不一样了。
进了总局局长龙世才的办公室。
王海川和宋学锋均是半个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龙世才没有盲目地发火，而是逐项审核游泳队报上来的奥运夺金点。
“大白杨上届奥运会只拿了一块金牌。
这次你们一下子报上来三个夺金点。
这确实是大白杨的真实实力吗？”
龙世才不愧是体育口的大领导。
他的眼光毒辣，问题直指核心。
王海川瞄向宋学锋，示意他来回答这个专业问题。
宋学锋会意，遂开始组织语言。
“领导，是这样的。
大白杨被禁赛后并没有懈怠。
而是跟金玉一起去袋鼠国封闭训练了半年。
这半年的封闭训练下来效果十分明显。
大白杨在耐力项目上的发挥更加稳定。
1500米自由泳的金牌大概率能拿下。
400米自由泳的金牌也有七成概率能拿下。
反倒是200米不那么稳妥。
大白杨的前半程总是冲得太猛。
最后阶段崩盘的风险始终存在。”
龙世才双手环在脑后，身体靠向椅背。
“照你这么说大白杨应该是个保一争三的局面对吧？”
宋学锋点头回应道：“对！我们认为大白杨大概率能拿下两金！”
龙世才仰躺着思索了一会儿。
如果大白杨真的在耐力项目上优势巨大。
那么他同时拿下自由泳400米和1500米的金牌。
貌似还真有可能。
看来游泳队这边并没有说大话。
想通这些，龙世才便不再关注大白杨。
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金玉。
“老宋，你刚刚说金玉跟着大白杨去了袋鼠国。
这材料上显示金玉连续两次。
游出了年度第二快的100米仰泳成绩。
你确定对于一个17岁的年轻运动员来说这些都是真的？”
提到自己的关门弟子金玉，宋学锋略显激动。
“领导，这绝对是真的。
金玉在国家队选拔赛上游出了52.45秒。
在奥运夺金点测试赛上游出了52.40秒。
他的发挥极其稳定，几乎每一枪都能游出年度第二的好成绩。”
一旁的王海川及时补充道：
“领导，还有一个情况材料中没有显示。
金玉在接力项目的测试中游出了49.9秒的逆天成绩。
这个成绩比年度世界第一快出了2.1秒。
因此我们认定金玉是东京奥运会100米仰泳项目金牌最有力的争夺者！”
“噢，比世界第一还快了2.1秒，那可是奇才了！”龙世才腾地站了起来。
“你们有没有反复测试。
金玉这个49.9秒是偶然成绩。
还是大概率成绩？”
龙世才不淡定了。
不要说49.9秒，男子100米仰泳这个项目。
只要能稳定地游进52秒，那就是妥妥地冠军坯子。
金玉，这个名字在龙世才心中的分量骤然提升。
“哎呀！”王海川遗憾地摇头，“领导，不瞒您说。
金玉这孩子短板十分明显。
他的体能属性只有75。
昨天的测试赛结束后我准备再给他补测一枪。
结果这孩子说他至少要恢复两天才能有状态。
您说说，这叫什么事儿。
好好地一个冠军苗子。
一天最多只能游两枪。
这跟大白杨相比可差太多了！”
“啊！”龙世才再次用双手环住了后脑。
经王海川这么一说，他大概能判断出金玉是个什么类型的选手了。
天赋溢出，纯技术流，力量和体能差点意思。
这样的运动员夺金实力足够，但是能参加的项目有限。
否则一旦把体能拉爆了，所有的项目都要砸锅。
龙世才心生恐惧。
如果游泳队那些人不懂得珍惜。
盲目地给金玉加项。
那么金玉这孩子恐怕还未成名就要夭折了！
“噌！”龙世才坐直身体，用威严的眼神盯着面前的两个人。
王海川和宋学锋也跟着下意识地坐直了身体。
龙世才用不容置疑地口吻说道：
“你们俩给我听好了。
这次东京奥运会金玉只参加两个项目。
一个单人的100米仰泳。
还有一个男女混合泳接力。
其它的项目一律放弃。
要是让我知道你们私自给他加项。
你们俩就做好回家种地的准备吧！”
王海川的心里咯噔一下。
他还真就准备给金玉加个项。
男子4*100米混合泳接力。
在王海川看来那也是个能搏一搏奖牌的项目。
一瞬间，王海川的脑门开始冒汗。
龙世才一眼看穿了王海川的小心思，他死死地盯着对方。
为了一枚铜牌把运动员用废掉。
从而耽误了宝贵的金牌。
这种缺乏大局观的领导和教练并不少。
王海川承受不住来自大领导的压力，只好开口妥协。
“领导，我本来想让金玉这孩子去男子接力项目上冲一冲的。
现在看来是我欠考虑了。
您放心，在金玉的体能状况大幅改善之前。
我绝不会再动那种贪多不烂的心思了！”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龙世才见王海川服软，便没有再说过重的话。
都是在领导位置上混的。
有些话点醒对方即可。
龙世才又将目光转向宋学锋。
宋学锋有感后说道：“领导，我有个情况要汇报。
我本人并没有给金玉加项的计划。
但这孩子貌似对200米仰泳很有信心。
我在想如果我们强行禁止运动员参赛。
会不会造成这孩子的心理问题。”
龙世才微微皱眉，这还真是个问题。
“金玉200米仰泳的最好成绩是多少？”
宋学锋苦笑道：“给他测了三次。
一次世界第八。
一次世界第七。
最后一次因为体能不佳只游出个世界第十二。
不过这孩子给我的感觉就是特别有自信。
就好像他真的能拿下这枚奥运金牌似的。”
王海川补充道：“是的领导，我也有同样的感觉。
貌似金玉对200米仰泳的信心。
丝毫不弱于对100米仰泳的信心。”
“嗯！”龙世才非常重视二人反映的这些情况。
在龙世才看来，金玉的情况十分特殊。
因为每次都是最后比200米仰泳。
所以他应该是受困于体能问题。
始终没有暴露出自己在这个项目上的真实实力。
这是不是意味着金玉确有冲击200米仰泳金牌的实力呢？
若真是这样，自己这个当领导的武断地堵死了运动员的参赛路径。
那孩子要是心中不怨恨自己才怪呢。
一个好的领导不但要关心运动员的竞技状态。
还要时刻关注运动员的心理状态。
作为体育总局局长，龙世才深谙此道。
对于这种敏感事件，龙世才决定采取求稳的策略。
“这事这样办，你们回去做好金玉的心理工作。
队里允许他参加明年二月份的奥运资格赛。
如果在资格赛中，他的200米仰泳成绩进入前三。
我们就允许他在东京奥运会参加这个项目的角逐。
否则他就要立刻放弃200米仰泳的训练。
将所有精力都投在两个优势夺金项目上。”
王海川跟宋学锋对视一眼。
二人都觉得这个折中的办法是最好的。
“是，领导！”二人齐声答道。
至此，金玉在总局这里挂上了号。
任何关于他的风吹草动，都会牵动无数人的心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