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沉渊手上的手铳改了方向。
“嘣”的一声,冲击力极强的弹丸与弯刀擦过,使弯刀改了方向。
萧沉渊上前把沈翩枝拽入怀中,拉着她转了个圈,而后把她护在身后。
而弹丸通过疾风打穿了陆行之的右臂。
他步子猛然一顿,滑跪在地上,身上几处伤口皆在不断溢出血珠。
血珠在他身上蜿蜒而下,犹如一条曲折的蛇。
陆行之疼到脸色惨白,倔强地抬眸望着萧沉渊,“我不会放过你的!”
谢闻洲看见陆行之蠢蠢欲动,腾空而起,落在他的身旁,利刃出鞘,抵在他的喉间,扫了萧沉渊一眼,问道:
“说吧,要如何处置他?”
萧沉渊从袖中取出手帕摁住沈翩枝脖子处的血痕,眉峰紧蹙道:
“发动暴乱,挟持王妃,这两条罪名足以让他入狱受尽苦楚。”
陆行之狂妄大笑,“倘若把我杀了,你这辈子都不会得到解蛊之法!”
萧沉渊眸若寒冰,连一个眼神也没给他,“本王不需要你所谓的解蛊之法。”
谢闻洲眸底的神色隐晦不明,鲜见地敛眸。
陆行之沉着脸看他,语气森冷地开口:
“萧沉渊,难道你要让沈翩枝为你守寡?若你把我母亲与妹妹救出,我可以给你解药。”
萧沉渊不相信他会有解蛊之法。
就算是有,他也不屑要。
陆行之既然伤了枝枝,那便让他百倍偿还!
可藏在萧沉渊身后的沈翩枝探出一双清冷的眼眸,“你有什么解法?可是用长生蛊帮他解了体内的毒?”
陆行之神色凝了一瞬,点头,“对!”
沈翩枝低叱,“满口谎话。”
他们要寻的是生死蛊,哪里是长生蛊?
她不过是说来诈陆行之的罢了。
且她刚刚捕捉到他犹豫的瞬间。
所以不可能会受他蒙骗。
陆行之浓眉轻挑,无所谓道:“你既然不信,那我也没什么可言的。”
寒夜以及铁甲卫清除流寇的第一时间,便来到了院子里候命。
萧沉渊吩咐他们把陆行之带下去秉公处理。
陆行之在离开前还吼了一句:“萧沉渊,你日后定会毒发身亡,不得善终!”
他这句话还在院子里回荡良久。
沈翩枝眉梢凝聚坚决,低声道:“萧沉渊,你定会平安无事的!”
萧沉渊身上的戾气尽褪,嗓音低沉缱绻,“那便承夫人吉言。”
沈翩枝作势去检查他的身子,被他一把拦住,气息喷洒在她耳畔,“这么多人在呢,夫人若是要看,我们回房再看。”
闻言,沈翩枝轻捶他的胸口,凝声解释,“我只是想看你身上有没有伤。”
“我也没说夫人要看别处啊。”萧沉渊眸底含笑地看她。
沈翩枝:“……”他定是故意的!
这就让她挺尴尬的。
虞欢冲了上来,把她脖子上的锦帕掀开,“枝枝,我来瞧瞧伤口深不深……”
一条鲜艳夺目的伤痕映入他们眼中。
“那个杀千刀的陆行之,竟把你伤得这么严重!”虞欢愤恨道。
“欢欢,我没事的,别担心。”沈翩枝抿唇一笑。
“都流血了还说没事,我去帮你上药。”虞欢说罢,就要拉着沈翩枝往屋里走。
萧沉渊横在了她们二人中间,嗓音透过凛风传了过去,“不劳虞娘子费心了,我自会帮我夫人上药。”
虞欢看他一副酸溜溜的样子,忍不住捏了捏鼻尖,“你身上的醋味真的很重!”
“多谢夸赞。”萧沉渊神色平静地应承下来。
虞欢被他整得无言以对:“……”
萧沉渊拉着沈翩枝与谢闻洲擦肩而过时。
谢闻洲淡声来了句,“你中了什么蛊毒?”
萧沉渊脚步微顿,侧眸看去,“太医说这种蛊毒来自苗疆,需寻到生死蛊才能把毒解了。”
“我大师姐擅长制蛊解蛊,或许她会有法子。”谢闻洲道。
沈翩枝内心掀起细微的波澜,若真是如此,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虞欢眼眸微亮,一脸期待地看向谢闻洲。
裴绾月唇角牵起一抹温软的笑意,只要箫大哥的蛊毒解了,枝姐姐便可放心了!
萧沉渊懒懒抬眉,“她在何处?”
谢闻洲:“她在锦城,待风雪小了,我们便启程去寻她吧。”
“好。”萧沉渊点头,而后拉着沈翩枝进了屋子。
沈翩枝喜不自胜,眸中的寒意消融,“如此说来,你的蛊毒很快便能解了。”
那萧沉渊就不用度过第二个月圆之日了。
第一个月圆之日她没有在他身边。
他们甚至还闹掰了。
虽不知道他是怎么撑过来的,但也知道他当时格外痛苦难熬。
如今他可以免于一难。
真是妙哉!
萧沉渊看着她笑得花枝乱颤,不由捏了捏她的脸颊,“枝枝就这么开心啊?”
“你的毒能解,我当然开心了。”沈翩枝眼眸弯弯,衬得清丽的容颜愈发明艳。
萧沉渊拉着她坐下,取出药箱的金疮药,“待为夫把药上好,夫人再开心也不迟。”
“好。”沈翩枝乖巧地坐在一旁等他上药。
萧沉渊眸光划过她的伤痕,神色微沉了沉,心疼之色尽显。
他握着金疮药瓶身的力度稍大,青筋暴起蔓至小臂。
沈翩枝轻轻握住他的手,声音娇软道:“夫君,我不疼。”
她眸光一闪,凑近他耳畔道:“这伤口还没你让我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