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远坂家西洋式外表的别墅不同,间桐家的老宅坐落在山上,且看起来阴气森森,相当恐怖。
高大的树木遮挡了光线,投落的阴影摇晃着,让人的心头不自觉蒙上一层阴影。
垂垂老矣的间桐脏砚正站在间桐家的门口,看着眼前气势汹汹的一群人。
他的目光随意拂过间桐雁夜、江户川乱步和与谢野晶子,废物一样的后裔没什么好在意的,两个普通人更没什么值得重视的地方。
唯一需要稍微拨出一点注意力的只有一个,间桐脏砚看向远坂时辰,这个一向做派老套,注重仪表和尊严的男人极少如此失态过。
衣服上全是干涸的血迹,甚至还有明显的裂痕,额头上带着汗水,眼底全是怒火。
大概率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后辈说了些什么吧,真奇怪,那个蠢货不是一直很敌视远坂时辰吗?
居然会想到和他合作……
想到这里,间桐脏砚扯出一个笑,“时辰,怎么这个时间来到间桐家?你连拜帖都不下,可是非常失礼的。”
远坂时辰竭尽全力才能勉强保持冷静,他冷笑了一声,“间桐家主,我此次前来是为了接回樱,并且向间桐家开战。”
“相关的申请我之后会送去魔术协会,远坂和间桐之间,最后只能留下一个,所以现在,也没什么所谓的失礼不失礼的说法了。”
直到这时候,间桐脏砚才算高看了远坂时辰一眼,他一点都不为这个消息惊讶,相反居然还笑出了声。
“真不错啊,时辰,你总算勉强有点样子了。”
“之前不就该这样吗?想保护什么就得去伤害别的什么。”
“想要你的小女儿也得到魔术师入门的资格,最好的方式就是去找个落魄的魔术师家族,和他们开战。”
“杀掉对方全部的血脉,夺取对方的魔术刻印,抢走他们的家传术式,直到那个家族的所有人连灵魂都消亡的时候,樱便有了继承资格。”
“你看,这种方法岂不是更省心省力?”
“你啊,又想做个好父亲,又想保有所谓的正道魔术师的尊严,最后两样都得不到,真像个笑话。”
“魔术师有什么尊严?不择手段才是我们常用的手段啊。”
“我们可是魔道,你那所谓的不被世俗约束更要严于自我约束才是真正的笑话。”
远坂时辰怒极反笑,他已经不想再和间桐脏砚废话了,手中一把宝石直接炸裂开,化作光束一般的火线向对方袭去。
间桐脏砚不屑地摇摇头,他仍旧拄着拐杖,身形也没有丝毫移动,无数虫子从他的斗篷中飞出来、爬出来。
这些刻印虫对火焰没有丝毫畏惧,他们本质来说并非是完全的生命体,更多是魔术和灵性的化身。
远坂时辰的火焰也是灵性所化,以灵性为食的刻印虫不仅不退,甚至直接吸食火焰,然后迅速开始进化。
“我的虫魔术和雁夜那个半吊子可不同,时辰,打起精神来一点,这可是堵上你全家的战争。”
火焰瞬时膨胀起来,然后又在一颗蓝宝石碎裂之后转化成冰,如果没办法烧死虫子,最起码能够把它们冰封冻住。
这一策略很有效的阻止的虫海的蔓延,但用处并不大,源源不断地虫子从四面八方涌来。
间桐家四处的阴影,无边的黑暗本来就是为了养虫,每一个魔术师的宅邸都是天然的魔术工坊,其上添加了无数术式,是这个魔术师作战的天然主场。
更别说间桐脏砚本身就是个活了几百年的魔术师,通过寄生自己的后辈一代又一代的存活下来。
哪怕天赋上限越来越低,但他本身的能力绝对不弱。
或者说,绝对不比远坂时辰弱。
看到远坂时辰如今只能防守,难以进攻,间桐雁夜一咬牙,干脆想要再次召唤出saber,旁边的江户川乱步连忙制止了他。
“就是这老家伙重新编写了圣杯系统,你觉得他可能会不给自己留后门吗?你的英灵放出去不仅起不到什么作用,只会给对面送助力。”
“你老实待着吧。”
“但是……这样下去的话,时辰是赢不了的。”
间桐雁夜身上的虫子也在暴动,他身上的刻印虫本身就是间桐脏砚植入的,根本不属于他自己。
他现在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不让这些虫子离开自己的身体,不去给远坂时辰增加负担。
“没关系,远坂家主坚持一下就行了,我本来也没想过靠他打赢。”江户川乱步怏怏地说,“援军马上就到了。”
“可恶,要不是芥川现在马上要中考了,就该把芥川带过来的,他的地狱变也是影属性的,根本不比帽子君弱。”
他的碎碎念被远坂时辰听进耳朵里,勉强松了口气。
一个魔术师跑到另一个魔术师的工坊里和他作战,简直没有比这更愚蠢的事情了,但他实在也没什么更好的办法。
毕竟樱在里面,总要先把樱救出来才行,他已经成为了愚蠢的魔术师,不能再去做一个懦弱的父亲。
想到这里,更多的宝石在远坂时辰手中炸裂,刻印虫能吸收灵性,却不代表每一种灵性都能吸收。
宝石的不同属性迅速转化,复杂的仪式法阵在远坂时辰的脚下浮现,充斥着多重灵性的法阵让刻印虫自身程序紊乱,灵性杂糅,然后自己炸开。
他竟然也能和将自己改造成小圣杯的间桐脏砚勉强势均力敌。
间桐雁夜看的眼神复杂,他怨恨嫉妒时辰,却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的确是远比自己优秀的魔术师。
“不过,只是现在势均力敌而已,等他的宝石用完了,还是打不过。”间桐雁夜苦笑着摇头。
半空中忽然传来直升机的嗡鸣,紧接着传来了什么人的声音。
“已经开打了啊,那我算来晚了吗?”
“打的还蛮激烈嘛。”中原中也站在直升机的舱门前,脱掉了黑风衣,摘下了帽子和手套,只拎了一个皮箱。
红光从他周身冒出,下一秒,他跳了直升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