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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煜的确是疯了。

他处心积虑,步步为营,终于能骗到一纸婚约。

结果人家却不领情,在他面前乱点鸳鸯谱不止,还说什么世界大森林多,他要是再不阻止她畅所欲言下去,只怕自己头顶才是一片绿油油。

他只是想堵住沈黎的嘴,可刚刚他的手正抓着沈黎的手,根本腾不开,他也是脑子一热就吻了上去。

温柔的唇瓣,让他食髓知味,原本只是想单纯地让沈黎闭嘴,但现在却又迫不及待地想撬开她的嘴。

他大抵是疯魔了,在这一刻,所有的隐忍和内敛全都化作了一滩春水,碧波荡漾。

直到带着咸味的血腥味和唇角的剧痛传来,他才松开。

沈黎已经泪流满面了,她嘴角还有血,当然不是自己的,她从来没有想过在侯府,在她自己的地盘竟然会被人轻薄。

“阿黎……”

霍煜手足无措,他没想把沈黎弄哭的。

他松开钳制住沈黎的手,想要擦掉沈黎脸上的眼泪,可还没靠近……

“啪!”

沈黎猩红了眼睛,抽出放在床边的长剑:“我宰了你!”

霍煜想要解释的,可沈黎却半点开口的机会都不给,招招致命。

才从小厨房给沈黎熬了些燕窝的春见赶回来就看到这一幕,吓得手里的炖盅都掉在地上砸了个稀碎。

“来人呀!快来人呀!”

“有刺客!”

青甲军急急而来,霍煜也拦不下沈黎,只能越战越退,最后只能翻墙逃走。

沈黎气的甩掉长剑,齿缝里憋出霍煜的名字。

春见打着伞冲过来,可已经无济于事了,沈黎浑身都打湿了,脸上也分不清楚到底是泪水还是雨水,只是嘴角还有血。

“小姐……”

沈黎狠狠地擦了下嘴角,气的不得了。

迟早她要劈了他!

守在后巷的青岚觉得骆檀朝简直就是神算子,完全可以去桥下摆摊了,他本来还在想,他们家王爷怎么能被侯府打出来呢,可偏偏王爷就是很狼狈地翻墙而下,就那么冷不丁地落在了他的跟前。

“王、王爷?”青岚经过上次王爷身上莫名其妙出现血迹,这次他吃一堑长一智,一下子就看到了自家王爷嘴角的血迹,“王爷您受伤了,要不要……”

“走。”

霍煜擦了下嘴角,伤口还不浅。

骆檀朝就一直没睡,直到看到霍煜负伤回来,她才好事地迎上去:“让我瞧瞧,挨揍了吧。”

她拉着霍煜的胳膊,上下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他的嘴角。

她猛地上手,一把捏住霍煜的下巴:“臭小子,你还学会拱白菜了!”

她行医多年,阅人无数,这种伤就是傻子都知道怎么造成的。

霍煜不耐烦地拍掉她的爪子;“朝朝姨。”

“你个臭小子,之前我就让你掂量掂量,小阿黎不是那种你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女人,也不是你能招惹的起的,你就是不听劝,打小就对人起了歹心,现在我看你怎么收场。”

依沈黎的脾气,霍煜敢用强,没被劈死都算这小子跑的快。

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霍煜就吃了败仗一样,心里憋屈。

骆檀朝拿了药箱给他上药,下手也没轻没重的,看霍煜龇牙咧嘴的样子,她心里才舒坦了:“活该,让你欺负她!”

“朝朝姨,我没……我就是……”

骆檀朝嗤了一声,打断了霍煜的废话:“男人什么德行,我还不知道?”

霍煜叹了口气:“她要与我解除婚约,我怎么可能答应,所以一不小心就没控制好自己。”

“解除婚约?”

骆檀朝知道裴元蘅的到来肯定会闹出些事端,但没想过会闹这么大。

“你没和小阿黎解释?”

“我怎么解释,难道我告诉她,四年前裴元蘅来找我,就是因为发现裴家出了内鬼,想和我联手揪出内鬼的吗?”

那个时候,裴家在暗中为他办事,但世家大族哪里不会有蛀虫?

只可惜他还没来得及动手,这件事就被闹大了,而彼时才十四岁的沈黎就成了目击证人,成了坐实裴家与他勾结残害忠良的帮凶。

“原本那个时候她就还小,也不懂人心险恶,而且那个时候我也早就和裴太傅计划好,要让裴家一门全都迁离上京城,其实她也算是误打误撞,让裴家顺利离开。”

那个时候的裴家,因为此前与东宫走的太近了,裴元蘅的父亲裴辙是太子太傅,与他亲厚无比,是齐帝的眼中刺。

与其让齐帝动手,不如他们自爆。

好在裴家一案办的顺利,裴家只是流放北境,唯一出问题的就是沈战和裴元蘅。

郎情妾意,山盟海誓,孤男寡女,干柴烈火。

这事儿要不是瞒着,定北侯都要被他们活活气死。

终究还是他承受了一切。

“啪!”

骆檀朝粗鲁地拍下药箱盖子:“蠢货。”

“嗯?”霍煜茫然地抬起头,莫名其妙的不会是在骂他吧?

“别看,骂的就是你。”

骆檀朝翻了个极其无语的大白眼。

“你说说你机关算计,怎么在男女之事上就算不清楚呢?我是让你去解释当年裴太傅的事吗?我是让你和小阿黎解释你和裴元蘅的事。”

“我和裴元蘅什么事?”

骆檀朝按着突突疼痛的太阳穴,重重地吐出一口浑浊的气息:“别说朝朝姨不告诉你,小阿黎的性子执拗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她一旦动了退婚的念头,你就等着吧。”

“圣旨哪能那么容易退?”

“呵呵!你别忘记了,她有一屋子的免死金牌!”

霍煜:“……”

他沉思了许久,恍惚地回过神,看着已经提起药箱骂骂咧咧地往外面走的骆檀朝:“诶!朝朝姨,你还没说,到底让我和沈黎解释什么?”

他和裴元蘅之间,有什么好解释的。

加起来见面的次数,十根手指头都数得过来。

沈黎这么聪明,怎么可能误会他和裴元蘅之间有什么。

……

沈黎是一宿都没有睡好,虽然泡了个热水澡,但还是成功的着了凉,感染了风寒,顶着两只熊猫眼没了力气。

冬见熬了拿手的姜汤,周嬷嬷兴高采烈地拿着川贝梨糖过来。

“厉王府这川贝梨糖来的也是时候,正好给小姐化痰止咳。”

沈黎原本心情就不好,听到“厉王府”三个字更心情不好了:“丢了。”

眼不见,心不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