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热,凶狠。
明明拥有最清冷圣洁的容貌,却疯狂得像一只几个月没有吃过肉的豺狼。
神明身体力行地表达“自己要做颜津月男人,而不是什么的哥哥”的宣言。
事实证明融合了所有的碎片的神明,除了拥有七情六欲之外,也融合了他们每个碎片的性格,还不是什么好性格,偏偏是他们骨子里最偏执疯狂的一面。
一门之隔的神殿外闹哄哄的,话虽然听不清,但颜津月几乎可以想象到他们在说什么,无非就是门怎么开,神明真的在里面吗……以及他们在做什么。
虽然有门挡着,神明也保证过他们进不来,但外面毕竟聚集了一大群人,而颜津月是个小姑娘,脸皮薄,在这种情况下把交付自己,让她羞耻又紧张,身体一直紧绷着。
“放松。”男人节骨分明的扣在她的腰间,灼热的掌心贴在她的腰窝,耐心揉着,手背上的青筋微凸,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他的声音已经变得很哑,额角也绷紧,可还是顾及她的感受,耐心又细致哄着她、讨好着她,让僵硬又害怕的小姑娘慢慢软了身子,能够以最舒服的状态和他在一起。
这可真是一次新奇的体验,颜津月在男人的温声细语中逐渐找回自己,也开始慢慢享受起此时此刻的耳鬓厮磨。
她一直都盯着男人的脸看,即使视线被泪雾模糊得看不清,也不挪开分毫。
怎么会有这样的一个人,让她如此喜欢,眼睛、鼻子、眉毛、嘴巴,每一处都似玉精雕细琢的,每一处她都喜欢的不得了。
尤其是眼睛,眼型狭长,线条锋利,每一处的弧度都恰到好处的漂亮,眼尾沾着薄红,胭脂似的靡靡之色。
鸦青的长睫微落,在眼下打出一片阴影,晕出漫不经心的冷感。
中间的瞳孔黑幽幽的,深邃、神秘,一望不见底,本是该清冷幽深的,但望着她时却沸腾混乱,充斥着让她腿软心颤的侵略性。
颜津月被迷得全然失去了理智和矜持,那一点羞耻心也荡然无存。
肉食动物,她从来都是一只肉食动物。
气氛攀上在寒冷的冰棺里最高点时,颜津月感觉到脑中有潮水以不容抗拒地姿态冲垮岸上的软沙,侵吞她每一根神经。
然后,她呼吸慢了下,晕感袭来。
在失去意识的前一秒,颜津月脑中只有两个字:丢人。
她居然被……晕了。
这简直是一大耻辱。
所以颜津月醒来的时候,第一时间就是想和男人辩解自己不是个菜鸡,晕倒纯属意外,可眼前陌生环境却让她愣住。
虽然躺着的地方还是一口棺材,但透明的冰棺被黑木棺材取代。
并且她已经不再身处于被冰封的神殿中,而是一间小木屋,窗户外面是一望无际的冰天雪地,纯净、有点刺眼的白漫入她的眼睛里。
她呆滞了几秒,从棺材里出来,对着一旁的穿衣镜打量自己。
一身纯白色束腰棉质长裙,领口、袖口和裙摆都有花边点缀,腰身被勾勒得很漂亮。浅茶色的长卷发随意散在肩背,鬓发凌乱,毛茸茸的,有一种慵懒的可爱。
所以,她这么漂亮可爱,她的恋人在哪?
颜津月微微恼怒地眯起一双圆润娇俏的杏眼,于是,更像是一只炸毛的猫咪了。
也不怪她生气,毕竟前一刻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和恋人亲热,下一刻醒来就到了处陌生环境中,恋人又不在身边。
她一开始猜测是进了副本中,但个人面板被锁住了打不开,呼叫系统也没有回应,而且从她从棺材里出来就感觉到透骨的寒冷,只能就地取材在衣柜里翻找出厚厚的毛绒大衣披上。
这间木屋和寻常的卧室没什么分别,只除了床被换成了棺材,阴沉沉的渗人。
颜津月本是想打开窗探出去看外面,木屋的窗是那种左右扇门的木栏玻璃窗,刚开一条缝,雪粒子就被冷风吹进来糊了她满脸,冻得她赶紧把床关得严严实实。
不过,隔着窗也能看,就是视野小些,入目的是无边无际的雪白,除了雪、还是雪,光秃秃的,没有树,也没有其他房子。
天地广阔辽远,这里像是被遗弃在苍茫大地雪域高原的一粒尘埃。
颜津月心底油然而生出一种孤独,如冰冷的湖水把他吞没。
她突然察觉到情绪的不对,强逼着自己把目光从外面的雪原移到屋内,把毛绒大衣拢紧,把脸埋在里面,进行缓慢而沉重的呼吸。
太可怕了。
她刚才盯着外面出神时,除了莫名奇妙的孤独,居然还生出一种“因为孤独想要去死”的念头。
颜津月很确信自己不是轻生的人,相反,她还特别惜命,被弃养在孤儿院的小孩,能活下来都是侥幸,所以他们会比寻常人更加珍惜自己的命。
这个莫名奇妙产生的轻生念头,不属于她自己,那便是受到这个地方的影响。
颜津月把大衣的领口放下,琥珀色的目光冷凝成冰。
很好,这奇怪的地方成功挑起了她的好奇心。
她转身拉开这里唯一一扇门,走出去,来到屋子的客厅,而与此同时,她左右两边的、还有对面的另外几扇门也都被打开,走出来几个人,男女都有。
连上颜津月一共七个人,四男三女,代表着圣经里的七宗罪。
颜津月怎么知道的,因为他们每个人的房间门上都挂着一个牌子,上面依次写着:傲慢、嫉妒、愤怒、贪婪、暴食、淫欲。
而她扭头看向自己的房门,果不其然是缺少的“懒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神情各异。
直到代表“暴怒”的男人先发了声:“你们都是……”
颜津月原以为听到会是玩家,结果却是:“因为和死神签订契约来到这里的吗?”
她有些惊讶,微微挑了下眉,又看向其他人的反应,他们都在点头。
“我是。”
“我也是。”
其他人都老老实实的回答,只有一个人——
“你不废话嘛,不签订契约谁能来这?”门上写着“傲慢”的女人双手抱胸,神色极为不屑,“使者呢,使者在哪,快点出来主持吧。”
颜津月看着女人极力地展示自己“傲慢”,觉得更有意思了。
她好像来到了一个除了她以外,没有任何玩家的副本,这里每个人都代表着“七宗罪”的一种,她也不例外。
而据他们的言论可以得出三个重要信息:
一、只有和死神签订契约才能来这里。
二、除他们以外,还存在一个使者。
三、他们即将要进行什么活动,由那位使者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