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间那石壁泛出一阵涟漪,一圈一圈波浪荡开,中心赫然出现了一张脸。
巫蓁被吓了一大跳,这张脸在进入秘境第一天的幻阵中见过,正是那水底蓝水女王,那时见到她腹中还有宝宝未出生,此刻她抱着宝宝弯眉笑着。
只是那五官少了嘴巴,看着格外渗人。
“蓝宁?你怎么了?你是受伤了吗?”巫蓁一连问出三个问题,而对面的蓝宁只是笑着,怀中的宝宝与她一样,原本长嘴的地方变成了一片平坦的皮肤。
忽然间,蓝宁冲着她招了招手。
这是要她过去的意思么?巫蓁看向四周,还是没有一个人完成这一关出来,虽然眼前蓝宁的模样很诡异,可她眸中并无恶意。
巫蓁决定试一试,她伸手搭上了蓝宁的左手。
石壁仿佛变成了另一种柔软的介质,巫蓁不自觉双眸瞪大,眼睁睁看着蓝宁将她的手拽入了石壁之中,紧接着是手臂,肩膀,最后是她整个人。
短短几秒钟,她从传承塔中的丹道第二关,直接到达了幻阵中蓝水族生存的湖底。
面前矗立的巨大雕像还是如她上次来时一样高大,只是诡异的是雕塑的嘴巴也被抹平了。
巫蓁抬眼望去,发现面前所有的蓝水族人都失去了用来说话的嘴。
他们无法言语,只一味的盯着她,又慢慢将眼神移动到冰雕人像上。
是在告诉她什么?
是在让她警惕什么?
巫蓁满腹的疑问无人回应,蓝宁忽然轻轻推了她一把。
顺着力气,她一步一步往前走。
直到来到人形雕塑下面,抬头能看见胸口那颗蛟龙珠,和在蛟龙珠中被冰封沉睡的极寒火灵。
要她来这里做什么?
这时,身后的蓝水族人在蓝宁的带领之下围到了巫蓁身边。
他们口不能言,胸口却冒出柔和的光,那光轻柔的穿透巫蓁胸膛,带着一股纯净温暖的力量投射到了蛟龙珠中。
只听耳边一声咔嚓,雕塑裂开了一道口子,仿佛巨人听见了足底渺小族人的呼喊。
雕塑好像活了过来,双瞳迸发蓝光,它将胸口的蛟龙珠取出,放置手心缓缓的下放到巫蓁头顶。
凉意穿透身体,极致的寒冷让巫蓁从上到下每一个毛孔都在颤抖,这瞬间她完全无法动弹,蛟龙珠封冻极寒灵火,一冰一火汇合交织,最后变成了一颗半是火半是冰的珠子,钻进了她的胸口。
身体进入了一个诡异循环,浑身的血被烧至沸腾,又冷却至冰点,经脉不断的冻结鼓胀,血液走了又停。
指甲攥在手心,剧痛之下穿透了掌心,巫蓁嘴角流出丝丝鲜血。
这到底是怎么了?
她朦胧间,看见了蓝宁鼓励的眼神。
当两种属性对立的宝物在她身体里最终达到了平衡,巫蓁才从极度痛苦的情况下平缓下来。
弯着腰,不停喘息。
呼出的气一会儿是极寒的冰息,面前空气直接凝霜,一会儿又是极热的火气,带着点点火星子。
蓝宁和她周边蓝水族人的身影渐渐淡去,湖底的场景也渐渐被传承塔幽暗的场地取代。
“师姐,我就知道你果然是最快的,嘿嘿,其实我也挺快的,不过我想冲一波上品,所以又炼了第二炉丹药。”司徒浩笙说道,“没看到药王谷的那个孙钰乾,他好像炼制出了上品,直接跳关了。”
“不过这丹药好奇怪呀?我从没有在藏经楼中看到过有关魂体可用的丹药。”他呢喃着。
“你那也是护魂丹吗?”巫蓁捂着胸口问,刚刚发生的一切像是幻觉,可她内视身体,发现丹田之中果然悬浮着一颗双色神珠,体内灵气也一会儿热一会儿冷。
不管是蛟龙珠,还是极寒灵火都属于极珍贵的,蓝宁不惜摧毁祖宗的雕像,也要将这两样东西都交给她。
还有他们忽然失去的嘴巴,都十分诡异。
平城秘境真的像师父说的那样没什么危险吗?
殊不知秘境外面,水镜已经和秘境内失去联系十天了。
“什么叫做无法连接秘境之灵?各宗门派了多少弟子进去探索秘境,水镜无法看到我们怎知道里面是否安全?”百兽道君焦急不已,本身宗门就派进去两支队伍,一支队伍还被困在幻境中,无法到达秘境核心区域,他总要知道另一支队伍情况吧。
若是其他宗门继续看不惯御兽宗,甚至矛盾激化动起手来,无法通过水镜看到就无法留下记录,到时也无法追责。
梅初尘也急,但是一看到百兽一脸的担忧,好像每个宗门都要去揍御兽宗宝贝疙瘩的神情,就觉得一肚子火。
“恐怕是秘境之灵出事儿了,六方域大大小小的秘境成千上万个,愿每百年开放一次,供各大宗门弟子进去搜寻历练的,也就几百个,这其中又以平城秘境的秘境之灵最为平和好说话,且平城秘境从来不会让弟子陨落,出现生命危机时会及时将弟子传送出来。”期晖细细捋顺,推断出秘境之灵遇到问题,皱起了眉头。
即使推出了秘境之灵出了事,他们此时也毫无头绪啊。
“我宗弟子命牌无事,你们呢?”凌霄问。
梅初尘点头,“无事。”
刚刚断联那一刻,他就传信回宗,让宗内弟子去检查了阿蓁他们命牌,要有事儿他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平和了。
“木宗主可愿出一道预言?”梅初尘抬头,看向那自始至终都不表现一点焦虑的木柯。
“可。”木柯答,随后便闭上眼。
就在梅初尘的心稍稍放下一点时,台上的木柯嘴角忽然溢出了一丝鲜血。
红影瞬移,梅初尘是头一个到达木柯身边的,“怎么回事?”
“咳……大凶!”说完,木柯呕出一口血,浑身颤抖不已,“秘境之灵被夺舍了!入内的弟子们,危矣。”
危矣?
梅初尘脸颊抽动,闭上眼后,捏碎了腰间玉牌。
转眼身边便出现一白衣朴素女子,她手拿玉盏,一头乌黑长发仅用一根木簪盘于脑后。
“小梅,怎么了?”
“师父,你徒孙要没了,你还没见过她呢。”
“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