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架势,似乎林婉年不立马走的话,她们就要拖着林婉年直接过去了。
模样别提多嚣张。
林婉年心中窝火,却又不敢发作。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请嬷嬷稍候片刻,我换身衣裳便去。”林婉年深吸一口气,忍气吞声的看着那嬷嬷说道。
那嬷嬷冷笑一声,不屑的看了林婉年一眼:“我给你一炷香的时间,晚了就直接拖走。”
秋儿不服气,被林婉年眼神一眼,又老老实实的退了回来,根本不敢上前了。
“走,去给我拿衣裳。”林婉年看了秋儿一眼,秋儿只得跟她进去。
进了屋子,林婉年让秋儿拿了一件藕荷色的缎裙换上,头发随意挽了下,插了一只步摇一只玉簪子就准备去,也不敢耽搁。
“小姐,这二皇子妃身边的人也太霸道了些,凭什么这样欺负咱们?”秋儿不甘心的咬牙看着林婉年。
林婉年脸色沉了沉,冷冷的扫了秋儿一眼,说:“凭什么?就凭她是正室主母,而我是个上不得台面的通房!”
说不好听,跟个丫鬟有什么区别?
如今看来,这府上的人,就是把她当个丫鬟!
“小姐,要不咱们去求求大小姐吧。”秋儿眼眶红着,一边脸颊也肿的老高,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别提多气愤了。
“长姐现在自身难保,我若去求她,她再胎不稳,那可就得不偿失了。”林婉年冷冷说道:“你都给我警醒着点儿,现在打起精神来,我自有法子。”
林婉年知道,唯一可能真心帮她的,就只有长姐了。
长姐的胎儿是她们如今最大的依仗,这可是个男胎。
“是……”秋儿不敢多言。
主仆两人出了屋子,屋子里脏,漆黑的屋子里,刚换上的衣裳已经不干净了。
那婆子冷冷睨着林婉年:“磨磨唧唧的,是不是对主母不尊重?心里不服气?”
林婉年忍气吞声:“不敢,只是这屋子不便。”
婆子见她还算识相老实,冷哼一声,对林婉年说:“还不快跟我过来?”
林婉年更不敢多说什么,点点头,跟着婆子往外走。
这路竟然很远。
绕过府上各种亭台楼阁,长廊亭曼,走了快半个时辰才到。
林婉年本就累了一日,这会儿走那么久,只觉得气喘吁吁的,累的厉害。
好不容易到了李淑仪的院子里,却不让她进去。
婆子进去禀告了一声,出来对林婉年说:“你来晚了,在院子里跪着思过,等主母什么时候让你起来了,你再进来请安。”
婆子身后,站着几个衣服华贵且容貌出众的年轻妇人,皆是目光好奇又嘲讽的看着她。
林婉年一愣,咬咬牙……
这几个女人,她全都认识。
二皇子身边的侧妃、庶妃,以及几个贵妾。
上辈子,她跟这些女人,全都打过交道!
曾经大多数是她的手下败将,如今却要看着她跪在院子里!
“嬷嬷,我想见主母。”林婉年咬咬牙,觉得自己跪不下去,她也拉不下那个面子。
嬷嬷却冷着脸,在其他侧妃等人嘲讽看好戏的眼神下,冷哼一声,对林婉年冷冰冰的说道:“怎么?奴婢说的话林通房是听不明白吗?去院子里跪着,等主母气消了,你再进去!”
林婉年捏着帕子,手死死的捏成了拳头,盯着那嬷嬷,气的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她指甲都死死的嵌进了肉里,疼痛让她脸色苍白,人却也清醒了两分。
嬷嬷看着她那样子,不禁冷笑一声:“林侧妃若是不跪的话,就出去吧,这般不敬主母,咱们府上容不下你!”
“我跪,我跪着便是了!”
林婉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脾气,忍气吞声的,咬牙捏着拳头直挺挺的跪了下来。
“小姐……”
秋儿眼眶都红了,想去扶林婉年,却被林婉年目光冷冷扫了一眼,示意她不要多事。
林婉年跪了下来,那婆子看着林婉年,冷笑一声,随即也不知是不是故意,对旁边其他几个侧妃和庶妃们说道:“各位小主子,这就是不敬娘娘的罪,大家都长长记性,可不要有样学样。”
“一个通房而已,还是勾引二爷上位的,谁会学她呀!”
“就是啊,我们心中都敬重主母,跟这没规矩的小贱人可不一样……”
“啧啧,以为自己有两分姿色,真不知道自己姓什么了。”
“好容色也不过尔尔,算不得什么,不自量力……”
林婉年听着这些人的嘲讽,拳头捏的更紧,目光在这些人脸上一一扫过。
这些贱人,她都记住了!
众人看了一会儿,也就没了兴趣,进屋跟二皇子妃请了安,便告辞离开了。
每个人从她身边走过,都丢给她一个不屑又嘲讽的眼神。
不知过了多久,约莫有两个多时辰吧,林婉年又饿又渴,险些昏倒之际,才有李淑仪身边的婆子叫她起来:“起来吧,娘娘让你进去。”
林婉年尝试了半天才在秋儿的搀扶下摇摇晃晃的爬起来。
那样子,险些要摔倒了。
稳了稳心神,林婉年强撑着进了屋子。
进了屋子后,婆子推了她一下,林婉年又跪了下去!
膝盖骨都要碎了。
林婉年咬咬牙,半晌才抬起头看向李淑仪。
李淑仪穿着寝衣,看样子是已经睡过一觉了。
林婉年忍着怒火,尽量温顺的对李淑仪说到:“主母恕罪,妾身并非不尊重您才没来请安敬茶,实在院子破败,又在院子外头等了许久,一身汗水,怕冲撞了您才不敢过来。”
“哦,是吗?”李淑仪见她这般老实,上来就认错,心里舒坦了两分:“只是你嘴上这样说,心里怎么想,我怎知道?”
说着,李淑仪的脸色沉了沉,冷冷的看了林婉年一眼:“还有,你要自称奴婢!”
林婉年咬了下嘴唇,对李淑仪说:“奴婢知错,奴婢说的都是真的。奴婢到了这府上,以后生死都要看您,绝不敢有半句虚言。”
李淑仪睨了林婉年一眼,冷笑一声:“你真是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