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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柳姻因为也没什么安排了,起的也比往常晚了些,都已经快晌午了。

看着日头高起,柳姻不由自嘲道:“如今是越发堕落了……”

“姑娘?”梅无捧着早饭正从门外走进来,“我就猜姑娘差不多这个点儿该醒了,快洗漱吃饭吧。”

柳姻打着哈欠应下,眼睛瞥到早饭上,是她喜欢的汤包,配着一碗热腾腾的豆浆。

快速收拾好自己,柳姻才坐到桌前,看着一旁伺候的梅无,她也没有维持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你吃过了吗?”

“吃过了姑娘。”梅无笑着应道。

“那就好,你不必去外面给我买,镖行的吃食也还行。”柳姻一入口就知道,这又是梅无跑到街市上给她买的。

“没事儿的,姑娘,镖行的吃食到底粗简了些。”梅无摆了摆手,不在意的说道。

这话不是柳姻第一次和她说,也不是对方第一次拒绝,柳姻知道这是梅无的一片心意,尤其是梅无猜到了自己的身份后,对于自己更是千小心万小心,唯恐让自己过的不好。

可是她想到如今京城的乱局还是担忧的提醒道:“如今京城里乱糟糟的,反正咱们也待不了几天了,你也不用麻烦了。”

听到柳姻这样说,梅无正色道:“行,既然马上要走了,那我这几天就收拾下东西,就是委屈了姑娘了。”

这话倒也不是梅无故意捧着她,而是实话。

七岁前,柳姻身在王府,吃穿用度无不上等。

八岁以后,进入清音堂,为了培养她一身娇嫩皮肤,一身气派风流,徐艳艳更是对于她的吃穿用度有所要求。

十八岁之后,进入柳家,成为柳家唯一的姑娘,又有柳氏疼宠,手中又不缺银钱,过得比清音堂还要精细些。

至今十九年的人生中,也只有一路被拐卖时,才过的凄苦些。

这才让梅无越发觉得如今的日子是苦日子,而柳姻就该过得娇软富贵才是。

“姑娘,外面有人求见。”刘招娣已经换上一身干净的棉布衣衫,头发也被首饰的妥当,系了两个红头绳,倒也有了几分这个年纪的天真。

“什么人?”柳姻有些奇怪,毕竟她实在想不明白这个京城有什么人会在这个时候找自己。

当然,倒也不是说,柳姻来到京城后就被遇到过帖子,也是有的,尤其是当皇帝封了她为‘天下第一词娘’后,就有些达官显贵来请她,只是柳姻当时被保国公夫人的事情惊到,一心忙着端安的事情,哪里顾得上,干脆就告病,全都推掉了。

也因此,她算是得罪了满京城的豪门世族,反正她也不想去做那讨好人的小丑,也不觉得自己日后会和这些人打交道,就也没在意。

所以自打那之后,过去好些日子了,也就再也没有人来请她或是见她。

刘招娣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想了想才说道:“就昨日遇见的那个脸红的像新娘子一样的公子。”

这话说的柳姻脑中立刻闪现出闻书云的那张大红脸,脸上不由露出笑意,轻咳一声才说道:“请闻公子进来吧。”

“闻公子?”刘招娣轻快答应后,跑了出去,梅无却带着疑惑走了过来。

“是啦,你不认识,是当初在堂子里救了个被崔世子祸害的女孩儿的一位好心公子。”柳姻将当初的事情简单说了下。

听她这样说,梅无这才放下心来,既然当初对方能仗义执言,想来也应该是个好人。

等人进来,见他一袭月白色宝相花锦缎长袍,腰间系着云纹锦带,配着香囊玉坠,头戴雕花祥云福禄玉冠,张开的相貌比一年前更加俊秀,端的一副风流贵公子模样。

梅无见此眼睛闪了过一丝探究,心中不由想着:‘这摸样像是出身世家,倒是勉强可以与小主子相配。’

柳姻哪里知道梅无从知道她身份后,就操着一副老母亲的心,如今甚至操心到她的婚事上了。

“闻公子这是?”柳姻见他打扮不同以往素净,还以为他是刚从哪家贵族宴席上下来。

闻书云见她上下打量了下自己,知道自己的穿着太隆重了些,脸一下红了,眼神闪烁了下,才说道:“今日来见大家,自然要庄重些。”

柳姻倒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听了后一愣,才笑着说道:“闻公子请坐吧。”

等人坐下后,她让梅无送上了茶水,才对闻书云说道:“不知道闻公子找我是有何事?”

“我……我……”闻书云有些紧张,喝了一口茶水,才从怀里掏出一个册子递过去,“我想请姑娘看一看。”

柳姻好奇接过来,发现这册子上的名字极为眼熟:“闺红录?这是?”

“这是小生写的,想送与姑娘,若是姑娘能够帮我评鉴一番自是最好了。”闻书云此时已经冷静下来。

“这书我读过了。”柳姻仔细翻阅了几篇后,确定是之前自己读过的,才对他说道,“沈家书局送来的,写的很好。”

听她说到是沈家书局,闻书云才反应过来对方也是通过沈家发书的,也知道了原来沈家也会让对方评鉴作品。

“不过……”柳姻犹豫了下还是说道,“我觉得你可以再尝试下写写其他方面的世情故事,女子间其实很少会有这般弯弯绕绕。”

柳姻直白的点评让闻书云一愣,可心底还是生起一番喜意,他觉得这样的柳姻才是能说出那番话的奇女子。

“这样吗?我以为我生平所见女子勾心斗角已是全貌,见到姑娘时才知这天下也有通透如你的人,却没想到还是狭隘了。”闻书云并没有觉得柳姻的话是无的放矢,反倒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太过狭隘。

“没人喜欢和别人抢东西,但是如果涉及到已身的利益,甚至存亡,那么女人和女人,男人和男人,女人和男,他们之间不也一样勾心斗角吗?”柳姻喝了口水,见对方听进去了,才继续说道,“就像是一个囚笼里,关上一群女人,乖巧懂事的就给吃饱,不懂事的就饿着,是不是她们就要都学着乖巧?”

见对方点头,柳姻继续说道:“可如果所有人都乖巧了,那发食物的人怎么才能看到更乖巧的呢?自然是让其他人显得不乖巧,这就是陷害的目的。”

“所有的争斗都来源于利益的分配和贪欲的作怪,与男女无关,就算是一群男人关入后宅,为了那一丝宠爱争夺利益,也会和女人一样显得勾心斗角,小肚鸡肠。”

听柳姻说话,闻书云仿佛被人当头棒喝,他看着柳姻眼中皆是惊艳:“是啦,是这样的道理,是我狭隘了,是我狭隘了。”

见对方能够听得进自己的话,柳姻也不免有些开心,总算在这个时代她遇到了一个不会反驳自己妖言惑众的人了,毕竟这些话她和柳氏说过,和沈大当家说过,和柳姨母夫妇说过,可从未有一个人如此明确的告诉她,你所言是有道理的。

“男人们喜欢将过错怪罪到女人身上,就像他们喜欢报复一个男人就去伤害他的女性亲眷一样,不论是女人见识短还是女人爱计较,归根结底都是来源于不希望这个世界上出现更多的竞争对手。”柳姻见他认同,不免就多说了几句。

“是啦,就像是陈家一样,就像是我爹一样……”闻书云喃喃道。

听他说起陈家,柳姻低眉沉思了片刻,不着痕迹的试探道:“你说的陈家,可是如今传的满京城的哪个陈家?”